06年的時候我來到這座陌生的城市,認識了她。


    夜幕降臨,這個陌生城市的霓虹燈開始閃閃交織,熱鬧的車站漸漸冷清,晚風吹過,我打了個哆嗦將身上的外套緊了緊,原來南方的深秋也這麽涼。


    我翻開手機,將那個朝思暮想的號碼撥了過去:“喂,阿峰啊,我到車站了,你什麽時候來接我啊?”


    “小玉,你真來了嗎?我不是說過不讓你來的,你怎麽不聽我說啊?”


    “咱們都快一年沒見了,再不讓我見你,我都快認不出你了,你快點來接我吧,阿峰。”


    “不行啊,我……我今晚……今晚正好夜班啊,不能來的。”


    我眉頭微微皺起說道:“你怎麽不早說你是夜班啊?那你給你們銀行經理請個假來吧,你要是不來我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晚上住哪啊?”


    “不……不行,單位最近考核業績,我不能隨便請假的,要不這樣吧,你今晚在車站附近找個旅館吧,明天我再聯係你。就這樣了,先掛了。”


    “喂喂,阿峰,喂……”


    我心中有點焦操,再將電話回過去,卻傳來對方關機的提示音。難道考核業績比分別一年,一直對你朝思暮想的女友更重要嗎?不過我反過來想想,也是,我提前沒對阿峰說清楚要來,現在突然到來,他肯定沒有安排好時間,雖然我很重要,但他的工作也不能隨意耽誤。


    一年都等了,還在乎這一晚上嗎?


    我稍稍撫平內心,拉著行李包準備去附近找一家住宿的地方,想著明天晚上就能再次擁入他結實寬大的胸膛,心裏感覺美滋滋的。


    “美女,你是剛到洪城吧?”


    身後傳來一個銀鈴般但卻又有點模糊的話語,我回過頭,便看見一個同我年紀相仿的女孩,她幾乎高出我半個頭,粉色的秋衣配著條洗的發白的藍色緊身牛仔褲,可見她對穿著打扮並不十分講究,但卻勾勒出一幅完美迷人的身段,一條長長的馬尾辮紮的整齊從而使她整個人都顯得有精神,可笑的是一根棒棒糖卻在嘴裏來回的轉著,絲毫不顧及自己是在和一個陌生人說話。


    我不相信在一個陌生的地方一個陌生的女孩會主動問我,要是搭錯話是很尷尬的。我將腦袋左右轉了轉,看她是不是在問別人。


    “別看了,就是和你說話。”那女孩眼神上下打量著我說道,並向我伸出手。


    我下意識的與她握了一下手,感覺她的手細膩光滑,標準的指若春蔥。


    “這位美女,有事嗎?”我問她。


    “是這樣的,請問我能不能看一下你的身份證?”


    “對不起,不能。”我放開她的手回答的斬釘截鐵。雖然我不明白她的意圖如何,但平白無故的給一個陌生人要身份證,絕對心懷不軌,即便你是一個女的,我也不願惹事上身。


    “你是在找旅館嗎?”她繼續問道。我說:“不是,我在等我的男友,不找旅館。”


    那美女哢擦哢擦的咬碎棒棒糖咽了下去,道:“我剛才都聽見你打電話了,你那個阿峰今晚不會來車站接你,找旅館很貴的,不如你今晚先到我那住一夜吧。”


    聽完此話,我的心砰砰直跳,現在我敢確定,麵前這個美女不是人販子放出來的眼線,就是個變態,不過我寧願相信她是人販子。要是真是遇到人販子那真是倒黴透頂了,最近幾年新聞上報道的女孩子獨身在外被拐賣的事跡,一幕幕的浮現在眼前,騙子的手段通常是放一個帥氣的男子,然後與目標故意搭閑,現在社會出來我之外,那個女孩不喜歡高富帥,最後經不住誘惑,往往失身在前,被賣在後。


    可能現在的女孩提高了警惕,高富帥不能再用了,換了個花樣弄成個白富美,要是今晚跟她去了,估計不久就在某某賓館接客了。


    在這種女人麵前,絕不能麵露膽怯之色,我冷哼一聲:“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你知不知道偷聽別人的談話會遭天打雷劈的,你個騙子,再不走我喊保安了。”我故意把話說得如此難聽,就是要在公共場合激怒她,這樣車站保安就會為我們這些善良的人來解圍,弄好了還能幫助警察搗毀一個人販子集團。


    那女孩對我的謾罵並沒生氣,反而微笑了一下道:“不好意思,怪我沒把話說明白,我是想招聘一名搭檔,剛才瞧你靈光聚頂,陰陽平衡,所以才要你的身份證看下你的出生年月,我絕沒騙你的意思。”


    “對不起,我不找工作。”我摔下一句話,拉著行李箱轉身就走,可沒想到她竟然陰魂不散的尾隨在我身後,我快她也快,我跑她就追,我心中暗叫不好,要是她這樣下去,我不會脫離魔掌的,我掏出手機打了阿峰的號碼,但是還是關機,我急的都要哭出來了。有些亡命徒會在大街上動手的,我感覺危險就在片刻間,還有這個死阿峰,你平時想起我時就甜言蜜語,現在我危險了,你就死在工作上了,虧我大老遠跑來找你。


    “報警。”我打定主意,就要撥打110。


    那女孩好想知道我的意圖,趕緊加快腳步追上我說道:“美女,你報警沒有用的,我又沒犯法,隻是招聘人的。你看這是我的名片。”說著從口袋裏摸出一張揉的皺巴巴的名片替到我的手裏,我一看差點笑掉大牙,隻見上麵寫著:


    洪城市捉鬼大法師兼私家偵探代世界神秘事件研究中心分局代理與心理學研究員----龍飛飛。


    “捉鬼大法師,哈哈哈。”本來恐懼的心情被這張奇葩的名片掃走一大半,我把名片還給她說道:“你會捉鬼,那你會不會相麵啊,龍大法師。”


    那龍飛飛搖搖頭不好意思的一笑道:“捉鬼與相麵是兩碼事,我隻捉鬼,不會看相算卦。”


    “你隻會騙人。”我的臉又沉了下來,“叫出你的同夥,我就不相信你們敢在大街上動手。”


    龍飛飛一愣,道:“你怎麽還不相信我。”


    “就憑你一直跟在陌生人身後,我就知道你意圖不軌,咱們都是女人,你又何苦為難我呢?”


    “不是我為難你,是你為難人家阿峰了。”


    “什麽意思?”


    “知道為什麽你那個男友阿峰不來接你嗎?”她問道。


    “因為他上夜班。”我答道。


    “一個銀行小小的櫃員,也有夜班?別做夢了,妹子,你那個阿峰啊,變心了。”


    我的心一震,像是被一個重物擊中了一般,口中喃喃的說道:“你胡說,阿峰不會變心的,他一直很喜歡我的,他不來接我也許是……也許是……”我實在找不到任何借口給自己個台階下,阿峰撒謊又關機,會不會真像龍飛飛說的那樣。


    不會的,我相信阿峰,他曾經信誓旦旦的答應我會牽手到白頭的。


    “他不來接我,就證明他變心了嗎?”這句話說的實在沒有底氣。


    正當我心煩意亂時,手機響了起來,一看竟然是阿峰打來的,我頓時就像遇到救星似得跳了起來,這個電話不但打消了我的疑心,也給了麵前這個胡說八道的龍飛飛一記響亮的耳光。我將手機舉到她跟前,得意的來回搖擺,開心的說道:“瞧見沒有,大美女,知道自己在胡說八道了吧。”


    “你再不接,人家就掛了。”


    我哼了她一聲,接通了電話:“喂,阿峰是你嗎?你快來接我,我在車站遇到騙子了。”


    可我萬萬沒料到,對方傳來的竟然是個女子的聲音:“你好,我不管你是誰,從哪來滾回哪去,就憑你這種土包子臭三八,竟和我搶男人。你可知道……可知道……葉千峰,你給我老實點,待會和你算賬。喂,臭三八聽見沒有……”


    “你他媽是誰?”我歇斯底裏的狂叫:“讓葉千峰給我接電話,你個臭女人憑什麽罵我?讓他接電話。”


    “姓葉的,你的那個三八讓你接電話,就說讓她滾。”


    “喂喂,小玉啊,我……我說過不讓你來的,我……不好意思,我……。----說讓她滾,快說。----我……小玉啊,我們不可能的,你回去吧。----沒聽見我說啥嗎?讓她滾。----不好吧,我已經不和她……----你個王八蛋不說是吧?不說是吧?----啊,啊,放手放手,我說我說。李玉,你給我滾。”


    “喂,喂,葉千峰。喂。”


    再撥過去:“對不起,你撥打的用戶已關機。”我憤怒的將手機摔在地上,發泄搬得踏了幾腳,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痛,蹲在路邊放聲大哭。


    “李玉妹子,你不要這樣。”龍飛飛趕緊上來勸我。


    我胳膊一揮甩開她,罵道:“滾開,你這烏鴉嘴。”


    片刻後,我收住哭聲,腦子裏一片混亂,站起身來像丟了魂似的往前慢慢的挪著腳步,龍飛飛在身後不知在喊什麽。


    想起那年他給我的第一封情書,想起一起吹蠟燭他向我許下的天長地久,想起在一起共度的甜蜜時光,想起……


    太多的想起,在我腦中不斷盤桓,像是魔鬼般箍住我的腦袋,拋不開化不掉。


    “李玉,你給我滾。”這就是日思夜想的男人給我的最後言詞,我笑了笑,但淚水還是斷了線似得往下淌。


    不知不覺間我走到一座小橋上,我停住腳步,望著平靜的水麵,我又想起了自己的家庭,父母離婚後,父親帶著年幼的我來到另一個陌生的家庭,繼母是個賭鬼,我不知道父親怎麽會看上她。我的童年並不歡樂,父親在我十六歲時撒手人寰,我不指望繼母會照顧我,自從認識葉千峰,我認為自己找到了歸宿,曾經給他說過他就是我的生命,我不能失去他。


    我慢慢的跨過小橋的欄杆,微笑著望著河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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