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轉頭兩眼茫然地看著叫花子,眼睛裏麵滿是疑惑,以為自己聽錯了開口問:“你說什麽?!”


    叫花子頻頻搖頭歎氣道:“看來啊,那個男鬼是真的看上你了,竟然已經心狠手辣給你下了斷腸蠱,你的這條小命啊,十死無生!”


    我心頭猛地一緊,整個人都呆若木雞了。


    爺爺見我整個人都呆怔住了,他忙伸出他那清瘦爬滿皺紋的手去抓住叫花子的手,哀求道:“大師,大師,您一定要救救我的孫女哇,年頭是我投了浸豬籠的竹條票的,程三的媳婦要索命就讓他來索我的命,我的命給她,你讓她來索我的命吧!”


    “你的命不值一分。”叫花子故作深沉的伸手去捋著他下巴上的山羊胡子,繼續說:“那女鬼是要廝殺十個孕婦,直接伸手捅進孕婦的肚腔裏麵,把嬰孩給硬生生拽出來,並用腸子來勒住孕婦的脖頸,最後一絲不掛地掛在那人自己的門口上,俗稱的吊屍!”


    叫花子說到吊屍的時候,驟然斜睨著眼睛,兩眼寒光獵獵地盯著我看。


    我怕得身子不停的冷顫,心頭滋生一股森冷的寒意。


    我猛地倒抽一口涼氣,盡量壓製住內心的恐懼。


    我這不是陰魂索命,半夜闖進我的房間強迫的那個醜男人是住在村尾的那個惡心男人,隻要抓住那個左臉滿是密密麻麻蛇鱗的男人來當麵對質,就知道我並不和那些死了的孕婦一樣。


    嗯!我不是陰魂索命,我是被村子的痞子強迫了,我不停在跟自己說著。


    “你胡說!我才不是被程三的媳婦索命,我是被村尾那個醜男人欺負了而已!”我霍然站起身,兩眼對上叫花子的眼睛,故作鎮定的把聲音給說的很洪亮,給自己壯膽。


    可就在我把這句話說完後,屋子裏麵瞬間安靜的落針可聞,爺爺目不轉睛地看著我,叫花子的眼睛也直勾勾地盯著我看,就連背靠在椅子上的奶奶也豎直脊背,朝我投來別有深意的眼神……


    那一刻,我的心跳慢了一拍。


    “怎麽了?你們怎麽都幹盯著我看啊?我說的不對麽?等我把村尾那個一臉蛇鱗的醜男人給送進監獄了,這一切就都磊落了。”我義正言辭。


    爺爺聽後,臉上的神情變得越發的焦慮,他忙伸手來抓住我的手,臉色變得十分凝重,說我一定是哪裏搞錯了,村尾並沒有哪個男人的臉上長滿蛇鱗,並且還伸手指指著叫花子的臉,一針見血地說:


    “住在村尾的那個醜男人就是叫花子!”


    我心裏一沉,他的臉上沒有蛇鱗啊!


    小手不自覺就瑟瑟顫抖了。


    最後的一點希冀都被滅殺了,我心如死灰,整個人癱坐在藤木椅子上,小心髒扭曲成麻花,一時間就連呼吸都窒息了。


    “那我是不是死定了?”


    我瞪圓著一雙烏潤的眼睛,不敢置信地說:“他,他竟然……還是鬼魂?!”我的心抽搐了下。


    是啊!我早就該猜到他是一個陰魂了,來去無影就不說了,就他身體上那冰冰涼涼的觸感,不是鬼魂還會是什麽?!


    思緒來到這裏的時候,像是有著一道森冷的陰風四麵八方向我吹來,毛骨悚然。


    爺爺突然給叫花子跪下,伸出爬滿褶皺的雙手去抓住他的手,哀求著說:“大師啊,您救救我的孫女,就算要我老頭子下半生做牛做馬我也願意,我求求你了。”


    看見爺爺這麽大年紀了還為了我雙膝跪地,我兩眼一紅,忙走過去要扶爺爺站起身的時候,叫花子突然開口說話了。


    “你懷孕了沒?”叫花子突然擰頭看向我。


    我心裏咯噔了下,忙把頭給搖成撥浪鼓,“沒,我沒有。”


    叫花子負手在背後,踱步在屋子裏麵走著,他掐指一算,然後一臉深沉地跟我說,讓我接下來無論發生什麽,都要聽他的吩咐,稍有不慎,大羅神仙來了也回天無力。


    我怕得連忙點頭,心裏那根緊繃的弦都快要脆裂了。


    叫花子叫爺爺到距離村口十米遠的地方找一戶人家,把他們家養的黑狗給買了,當場就把黑狗給宰了,放滿一碗血,他還特意叮囑,一定要是恰好距離村口十米遠那一戶人家,放黑狗的狗血要取咽喉割開時的前段血,前段血是黑狗最腥臊抵製凶靈最有靈性的,一定不能出錯。


    他還讓爺爺到村尾去買一個人高的女子紙人,一定要是這三天內新紮出來的紙人,絕對不能是陳年尾貨,要不然我的小命就要報銷了。


    爺爺聽了後,雙腿牟足勁撒腿就往村頭跑去。


    爺爺跑出家門後,叫花子踱步圍著我的身子轉,他的眼睛森冷幽沉,我猜度不出他究竟在思考著什麽,心裏慌慌的,他的雙眼裏忽而飛快閃過一道刺眼的亮芒。


    猛地伸手來拉起我的手臂,往我的房間裏麵走進去,一臉嚴肅的讓我拿出一件我最近穿過的衣服給他,我連忙從衣櫃裏麵拿出一件短t遞給他。


    他把那件短t給平鋪在木板床上,伸手從隨身的布袋裏麵拿出一隻毛筆,問我要了我的生辰八字後,屏住呼吸把我的生辰八字給寫在衣服上。


    我就傻呆瓜般站在原地,看著叫花子一氣嗬成把一切都準備好了,他走到我的身前,低沉著聲音說:


    “今晚你就抱著那碗黑狗血睡在木板子床底下,無論聽見什麽,又或者看見什麽,你都不要出聲,隻要躲過今晚,也許你就可以不用死了,記住隻是也許。”


    叫花子說的很玄乎,我本身膽子就不大,現在知道那個一臉蛇鱗的男人是個陰鬼,更是怕到不敢合眼。叫花子還叫我今晚一個人呆在房間裏麵,那簡直就和把我給壓上斷頭台沒什麽區別。


    我腿肚子發麻,雙腿抖動得就像篩糠那般了。


    過一會兒,爺爺右手端了一碗黑狗血,左手抱著一個人高的紙人走進了院子裏麵,叫花子接過黑狗血,直接塞到我的懷裏,我抱著那個裝著黑狗血的瓷碗,像是抱住自己的小命那般,小心仔細。


    叫花子把紙人給抱進了房間裏麵,手腳麻利三兩下就把我的那件短t給套在紙人的身上,他把紙人給平放在我的木板子床上。


    我現在才後知後覺,原來叫花子買來紙人是想要以假亂真,讓那個一臉蛇鱗的醜男人以為紙人就是我。


    如果真的如蛇鱗男鬼說的那樣,他今晚要來迎娶我,那麽他今晚娶回去的就會是這個施了法術的紙人!


    知道今晚一整晚我都要一個人趴在木板子床下,我怕得五髒六腑都移了位。


    一整天我都不在狀態,吃飯也吃不下,隨意扒了兩口,眼看著那個垂掛在西邊山頭的胖鳥一眨眼就掉進了大山後麵。


    今天的黑夜來的比往常要快。


    眼看著潑墨的天空一點點黯淡下來,我害怕得心提到了嗓子眼,心裏毛毛的,我很不想再走進我的房間裏麵,特別是知道那個蛇鱗男鬼今晚會來,我更是驚駭不已。


    夜幕降臨,房間裏麵黑漆漆伸手不見五指,我心裏噗噗亂跳,我爬進了床底,躺在地板上,雙手牢牢抱住瓷碗,嘴裏不停地念叨著,“不要發現我,不要發現我……”


    “嗚嗚嗚……嗚嗚嗚……”我忍不住就想哭泣,小心髒害怕到快要負荷不了了。


    就在我四肌冷顫,渾身肌肉瑟瑟抽搐的時候,突然有一陣森冷的陰風吹進了床底,這道陰風比往常的任何一道冷風都要剔骨冰冷。


    “啊----”我冷怔了下,忙伸手去捂住自己的嘴巴。


    “小妾,為夫八抬大轎來娶你了。”男子的聲音無疑更像是冒著寒氣的冰棱,一根根刺進我的皮膚裏麵。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冥夫有匪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九霄如約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九霄如約並收藏冥夫有匪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