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匆匆忙忙返家把弓箭尋來,然後將繩索牢牢地係在箭羽上麵。然後,他轉頭詢問站在一旁沉思著的村正:\"村正啊,接下來我們應該先查看哪個呢?\"


    村正略微思考了片刻,接著回答道:\"男左女右,那就先從右邊那個開始吧。\" 聽到村正的決定,村民點了點頭表示明白,隨即伸手握住弓柄,將其拉緊並瞄準右側的搖床。正當他準備鬆開手指讓箭矢飛出去的時候,村正的手卻突然如閃電般伸過來,緊緊壓住了他拉弓弦的手。


    村正神色凝重地壓低聲音說:\"稍等一下,我覺得還是先去左邊那個看看比較穩妥。那位姑娘手中有一把威力驚人的弓弩,如果咱們上去驚動了她,她發動攻擊,射出那些火箭,一旦咱們被擊中,咱們可不是李察、李進,到時就必死無疑。咱們還是先別驚動她,那書生更好對付些。\"


    村民聽了村正這番話,心中一驚,立刻明白了其中的利害關係。他毫不猶豫地改變目標,將弓箭轉向左側的搖床。調整好姿勢後,他深吸一口氣,然後猛地鬆開弓弦。隻見那支離弦之箭如同一條凶猛的毒蛇,迅速飛馳而出,拖著長長的尾巴,直直地射中了搖床。村民用力扯了幾下繩子,感覺到繩子非常堅固,沒有鬆動的跡象。於是,他滿意地點點頭,轉過頭向村正報告情況。


    村正仔細傾聽著村民的匯報,臉上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確定一切安全無虞之後,他毫不畏懼地率先邁出一步,緊緊抓住繩子,開始小心翼翼地沿著它往搖床上攀爬上去。


    小蠱:“小主人,快醒醒。”


    時茜打了個哈欠,閉著眼睛在神識中與小蠱交流:“小蠱,怎麽了?是有人在攻擊搖床嗎?”


    小蠱:“小主人,你猜對了。”


    時茜:“沒關係,這搖床有防禦功能,他們一時半會兒攻不進來的。”


    小蠱:“小主人,你說得沒錯,這搖床外有金剛辟火符籙,又在半空,確實比較安全。隻可惜,有人擔心聽不到外麵的聲音,沒有把門關上,陣法沒有閉合,就如同虛設一般,失去了作用。”


    時茜聽了小蠱的話,急忙坐起身來。隨著時茜的起身,睡在一旁的映日也驚醒了,也坐起身說道:“女公子,發生什麽事了嗎?”守在門邊的春杏也來到時茜身邊,輕拍時茜的後背安撫道:“女公子,莫不是做噩夢了?”


    時茜看了春杏和映日一眼,焦急地說:“小叔那邊可能要出事了。”


    春杏和映日異口同聲地說道:“女公子,鳳侍郎那邊能出什麽事?定是女公子今日看到鳳侍郎被打的滿頭是血的樣子嚇到了,所以才做了不好的夢。”


    時茜:“不是夢,你們仔細聽,有沒有聽到什麽聲音?”


    映日和春杏安靜地聆聽了一兩分鍾後,說道:“女公子,在搖床裏麵聽不到外麵的聲音。”


    時茜:“糟糕,我忘了囑咐小叔把搖床的門關起來了,他若是不關門,那搖床外的陣法就如同擺設,完全失去了保護的作用。”


    春杏:“女公子,原來是擔心這個。”


    映日:“女公子莫急,映日這就過去提醒鳳侍郎。”


    時茜獻計道:“映日不必出去,你將左側的窗戶打開,隨後用石頭擊打那邊的窗戶,若小叔真的沒把搖床的門關上,那擊打窗戶的聲音,必定會傳入裏麵。”


    映日聞聽時茜所言,謹遵其言打開左側小窗,望出去便瞅見鳳顯霖那邊搖床的小窗戶,說道:“女公子,映日看到鳳侍郎那邊的窗戶了。”言罷,從腰間錢袋中取出幾塊碎銀,心中暗想:這會兒去何處尋覓石子呢?用碎銀子也不錯,隻是不知道扔出去的碎銀子,事後能否跟鳳侍郎討要回來。罷了罷了,就當自己花銷了吧。


    映日掂了掂手中的碎銀,把大一些的銀子放了回去,隻留兩三塊碎銀在手中,心中不由一陣肉疼,這幾塊碎銀加起來足有一兩多,拿去購置粗糧,足夠一個人飽食大半年了……


    時茜聽到映日說看到鳳顯霖那邊的窗戶,就心知不妙,若是門關上了,在外麵是斷然看不到窗戶的。見映日從荷包裏拿出碎銀,時茜這才想起,如今她們並無石子可扔,映日也隻能用碎銀了。眼見映日遲遲未扔出銀子擊打窗戶以向鳳顯霖示警,時茜急忙說道:“映日,快扔吧,就當是女公子我扔的,待回府後,我定會歸還於你。”


    映日聽了時茜的話,不再猶豫,抓起一顆碎銀,用力擊打鳳顯霖那邊搖床的窗戶。第一顆碎銀打過去兩三分鍾,仍未見任何反應,映日趕忙扔出第二顆。兩三分鍾後,依舊毫無動靜,映日暗罵一聲可惡,這三顆碎銀扔完了,若是鳳侍郎那邊還沒反應,那自己豈不是還要再取出碎銀繼續揮霍……


    映日深吸一口氣,扔出第三顆碎銀子時,對麵的窗戶卻在此時驀然打開了。鳳顯霖在搖床裏靜坐調息,突然聽到一聲清脆的敲擊聲,猶如黃鶯出穀。過了兩三分鍾,又傳來一聲敲擊聲,聲音不大,卻如警鍾長鳴,在鳳顯霖耳畔縈繞。他覺得那敲擊聲絕非無意義,便睜開眼睛,循著聲音的來處望去,目光很快鎖定了右側的窗戶。想到自己的右側住的是時茜等人,他心中一緊,急忙上前打開窗戶。


    結果,迎麵飛來一個暗器,如流星般疾馳而至。鳳顯霖定睛一看,對麵朝自己扔暗器的竟然是映日。


    鳳顯霖本以為映日要扔什麽東西給自己,趕忙低頭尋找。很快,他找到了映日扔過來的碎銀,心中滿是疑惑。他拿著碎銀子走到窗邊,卻看到時茜舉著“把門關上”四個大字站在窗邊。那四個字歪歪扭扭,如蚯蚓爬過,鳳顯霖看著,嘴角忍不住抽搐,這小侄女的字實在是讓人難以恭維……


    鳳顯霖突然看到時茜和映日的臉色驟變,兩人同時用手指著他。不,確切地說,是指著他的身後。鳳顯霖心中一凜,轉頭看去,隻見自己身後有一個人影如鬼魅般閃現,並且人影正做出攻擊自己的動作。鳳顯霖毫不猶豫地往一旁閃避。


    一根木棒如泰山壓卵般狠狠擊打在他剛剛站立的地方,力量之大,猶如排山倒海,連搖床都劇烈地晃動起來。若不是他閃避及時,這會他那喝了花露剛愈合的頭,恐怕又要皮開肉綻了。


    村正驚歎道:“居然躲開了,看來你還是有點功夫的,我們真是小看你了,還以為你隻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呢。”


    “村正,那些姑娘看到這邊的情況了。”


    “瞧見了就瞧見了吧,她們懸在半空之中,這對咱們可是大大有利,她們還能跳下去逃竄嗎?


    責令何家的用箭瞄緊右側,隻要有人膽敢露頭,就立刻放箭,沒吃沒喝的,她們在上麵又能撐多久呢。”


    “知道了,村正。何家的……”


    映日:“女公子,現下該如何是好?”


    時茜冷靜地說道:“把窗戶關上,我們現在隻能耐心等待。”時茜在心裏盤算就目前的情況,隻能等小凡將馬匹和輿車趕到村口,然後施展迷魂符籙讓村民失去行動能力,然後提前離開了。


    與此同時,鳳顯霖所在的搖床不停地晃動著,時茜她們這邊隻能感應到輕微的震動,而且幾乎難以察覺。


    大約過了半炷香的工夫,小蠱突然給時茜傳來信息,告知時茜鳳顯霖那邊的戰鬥已經結束了。緊接著小蠱道:小主人,小蠱這裏有個壞消息。


    時茜聽了連忙問道:小蠱,是什麽壞消息?難道是鳳顯霖被他們抓走了嗎?如果真是這樣,倒也不必太過擔心。隻要等到小凡對那些村民使用迷魂符籙之後,我們離開這裏的時候,再前去找尋他,將他解救出來就好了。


    小蠱:“不是的,鳳顯霖他打贏了,真想不到,他看起來文質彬彬,打起架來卻如此勇猛,和你哥一樣,都是狠人啊!蕭家的男人,可能都是這樣吧。”


    時茜:“小蠱,簡潔點!”


    小蠱:“小主人,您的搖床完蛋啦!鳳顯霖把他們打得鮮血直流,他們的血有木係蠱的種子,而搖床也是木係的,所以搖床被那血汙染了,現在已經……”


    時茜聽聞,連忙讓小蠱打開一些搖床門,然後快步跑到窗邊,推開窗戶。她朝鳳顯霖那邊的搖床望去,隻見鳳顯霖像是被什麽逼得不斷朝窗邊後退。時茜趕緊高喊:“小叔,接著!”


    鳳顯霖聽到時茜的呼喊,轉頭看向她。正當他想問要接什麽時,隻見時茜抬手,手腕上的弓弩射出一支帶著風係靈線的箭羽。


    時茜:“快把線係在腰上,快過來這邊!”


    鳳顯霖看著即將蔓延到窗邊的藤蔓,不再猶豫,迅速將線係在腰上。時茜見狀,趕緊將鳳顯霖往自己這邊拉。


    鳳顯霖見時茜沒打招呼就把自己往她們那邊的搖床拉,剛想開口說那窗戶太小,自己過不去,話還沒說出口,他就已經穿過窗戶,進入到時茜她們這邊的搖床。


    時茜看著追過來的藤蔓,罵了一句“可惡”,隨即射出三支火箭,然後迅速關上窗戶,並命令小蠱關上門,開啟搖床的保護陣法。


    小蠱:“小主人,您太瘋狂了!這兩個搖床可是拴在一根繩上的螞蚱,您竟敢這樣射出火箭,就不怕把自己也燒了嗎?”


    時茜沒有答話,隻是默默地將離召喚出來,放在桌子上。


    小蠱:“原來如此!”


    “村正著火了,熊熊烈焰衝天而起。”


    村正望著半空中那兩個燃燒著的搖床,驚歎道:“真想不到那小姑娘如此狠絕,寧肯被烈火燒死,也不願讓我們占便宜。”


    “快閃開,左邊的那個要掉下來了!”


    “啊!”兩個村民躲閃不及,被掉落的燃燒搖床砸中,瞬間變成了兩個火球。熊熊烈火中,那兩個村民出於求生的本能,衝向村正和其他村民。然而,村正和其他村民不僅沒有施救,反而拿起身邊可用的物件,狠狠地攻擊那兩個燃燒的村民。


    村正看著已毫無動靜的兩個村民,抬頭望向依然燃燒的搖床,心中暗想:那幾個小姑娘怕是活不成了,真是倒黴,這一趟又是空手而歸。他呸了一口,便帶著剩下的村民離去了。


    “村正,明日那東西醒來,要我們進貢,我們該如何是好?”


    “如何是好?先把村裏的那些老女人送過去,過了這一關再說。”


    “村正,要是它不滿意怎麽辦?”


    “那就抽簽吧!或者把家中無用的丫頭片子獻出去……”


    .......


    在寂靜的山間小路上,一匹駿馬和一輛輿車如疾風般疾馳。兩個捕快裝扮的人見狀,趕忙跟了上去。


    “那馬是鳳大人的吧。”


    “那輿車上麵掛著的可是蕭家的標誌啊。你看清楚了嗎?”


    “在上京城,能掛這樣馬燈的輿車可沒幾家,而且輿車上那蕭字如此醒目,怎會看錯?”


    “你說裏麵坐的會是蕭家的什麽人呢?蕭家如今可隻有貞瑾伯爵這一位女主子。難道是貞瑾伯爵不成?”


    “我也好奇裏麵坐的是蕭家何人?我更想弄清楚蕭家與靠山村那案子有什麽關聯?”


    “靠山村?柳江,你這話是何意?”


    “沒什麽特別的意思,隻是這條路是去靠山村的。”


    ……


    “柳江,這輿車果然是朝著靠山村來的。”


    “這輿車為何不進村呢?是在等什麽嗎?”


    “柳江,都快一刻鍾了,還是沒動靜,輿車上也沒人下來,要不咱們悄悄靠上去看看。”


    柳江略加思索後點頭同意,於是兩人便躡手躡腳地摸了上去。靠近輿車時,重生看到有人靠近,便站在原地踏步,輕敲前蹄,仿佛在發出警告。柳江用刀鞘想要挑起輿車的門簾,查看裏麵的情況,重生甩了甩頭,又打了一個響鼻。


    “柳江,有人過來了。輿車裏是什麽情況?”


    “輿車裏空無一人。”


    “沒人?可我們沒看到有人從輿車裏下來啊!車夫呢?沒有車夫,這輿車怎麽會自己來到這裏?”


    “先別管這麽多了,來人越來越近了,咱們先躲一躲。”


    “女公子,輿車,重生真的把輿車帶到這裏來了。女公子,請快上輿車。”


    “柳江,你聽到了嗎?女公子,能在上京城被稱為女公子的隻有……”


    鳳顯霖:“誰在那裏?”


    柳江、梁術:“鳳大人?”


    柳江、梁術聽到鳳顯霖的聲音,便從躲藏的地方走了出來,“鳳侍郎,是屬下。”


    鳳顯霖:“原來是柳江、梁術。”


    小凡焦急地提醒時茜,她們的時間所剩無幾,僅有一個時辰,若不在此時間內離開這片大山,勢必會遭受攻擊。小凡焦急地說:“小主人,你剛才的動靜太大了,那東西恐怕也會被你驚醒,隻有遠離這片山林才會安全一些。”


    時茜挑開門簾說道:“鳳侍郎,趕緊離開,到了安全的地方再詳談。”


    鳳顯霖聽了趕忙說道:“爵爺請乘輿車先走一步,鳳某隨後就到。”


    時茜回應道:“好吧,記住盡量走大路,千萬不要進入林子,離林子遠一點,若是不小心被拖進林子,不要與它糾纏,還有記住它怕火……”


    鳳顯霖、柳江、梁術目送著輿車漸行漸遠。柳江好奇地問道:“鳳侍郎,貞瑾伯爵怎麽會在這裏?”


    鳳顯霖看了一眼柳江,心中暗想,這柳江是燕王的人,於是笑著回答:“爵爺是來太陰山采藥的,無意中認出了本官的坐騎,便順著本官砍出的小路,走到了靠山村後麵的山穀,看到被人迷暈的本官,便出手相救,結果被靠山村的村民困住無法脫身,隻好跟隨靠山村的村民來到靠山村,幸好本官曾經騎馬來過這靠山村,老馬識途,才將爵爺的輿車帶到了這裏。


    而我們趁著村民們昏睡,便悄悄離開村子。”


    柳江心裏想怎麽會這麽巧,馬匹與與車一到沒多久,你們就到村口了,而且村裏的人竟然睡的那麽沉,沒有一個人發現你們離開,這也太離奇了,便繼續追問:“剛才爵爺那些話是什麽意思?”


    鳳顯霖皺起眉頭,無奈地說道:“這說來話長,咱們邊走邊說吧。”


    ……


    時茜等人離開不久,山穀裏的藤球如一顆墜落的流星,砸向地麵,驚得山穀裏的毒蟲如無頭蒼蠅般四處逃竄。藤球的藤蔓如受驚的蛇,迅速縮回,而李察則像深埋地下的春筍,緩緩露出地麵。李察睜開眼睛,發出一陣非人的嘶吼:“想逃,沒門兒!”緊接著,他將長長的藤蔓如長臂般向上伸展,如靈動的蛇一般迅速纏住山梁上的石頭,借助這股力量,李察瞬間如飛鳥般飛上了山梁。


    上了山梁的李察,開始如獵犬般搜尋時茜的與車。不一會兒,時茜乘坐的與車便進入了他的視野,於是他通過山梁,對時茜的與車展開了追擊。


    坐在與車裏的時茜收到小蠱的示警後,在心裏與小蠱交流道:“它明知我手上有能傷它的火箭,為何還將我視為攻擊目標?小蠱,你不是說蠱的天性是慕強嗎?難道在它眼裏,我還不夠強,所以要來招惹我?”


    小蠱答道:“蠱之間是有感應的,它會追著小主人,或許是因為小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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