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茜:“鬼托夢?真的假的?”


    徐福:“所以聖上想見見鎮國公的英魂,問問鎮國公他這件事……”


    時茜聽了徐福的話,心中暗自好笑,此事無需多問,自己就是那個始作俑者。是自己讓小凡、小歡讓那些枉死在靠山村村民手上的受害者家屬夢到受害者死亡的過程,並且把受害者的埋骨之地告知了受害者家屬。


    受害者的家屬夢醒後,住的近的人家,立即跑去靠山村,果然在夢裏親人提到的埋屍地挖出屍骸,而且還不止一具,於是他們便跑去大理寺那報官。


    時茜故作疑惑地問道:“這大理寺,可是歸聖上親管。按理說,隻管皇親國戚的觸犯律法的事,這百姓的案子應該找府尹吧,百姓怎麽跑到大理寺去?”


    徐公公:“因為托夢的鬼說,此案有皇室的人參與,若親人們想要為他們申冤,就必須把天捅破。


    聖上不是不要人提靠山村的事情嘛,那這事……”


    時茜:“嗯!徐公公,聖上他該不會懷疑是本爵的祖父他煽動鬼托夢告狀吧。”狗皇帝還挺敏銳的,沒錯就是自己這個假扮祖父鬼魂的人做的,不過你沒有證據,而我是不會承認。


    徐福想起皇帝囑咐,與鎮國公鬼魂說事,不要遮遮掩掩,不要吞吞吐吐,有什麽說什麽。不然,他可就惱了。鎮國公鬼魂若惱了,那就麻煩了,若這件事是鎮國公鬼魂做的,你遮遮掩掩、吞吞吐吐的問他,那接下來,他就會變本加厲。


    若不是他幹的,你這麽質問他,他就會參與進去,弄得路人皆知。


    徐福趕忙說道:“聖上絕無此意。聖上說鎮國公不管是做人做鬼那都是光明磊落的,絕不會做那背後捅刀子的小人、小鬼。”徐福在心裏琢磨著,這鎮國公在世時,自己也見過幾次,當時聖上與鎮國公、蕭家的關係有點緊張,自己忠於聖上所以對鎮國公的態度那是浮於表麵的恭敬,心裏和私底下就是另外一回事,因此鎮國公都是稱自己為狗崽子。


    徐福讓時茜去祠堂上香,時茜:“徐公公竟如此急切,也罷,本爵也有些擔心祖父,這就去祠堂上香。”


    徐福:“那咱家就在這裏等爵爺……”


    時茜:“徐公公你要在這裏等本爵,可是為何呀!徐公公還有其他事要與本爵說,還是聖上還有其他旨意?”


    徐福:“爵爺切莫多心,聖上今日讓咱家來伯爵府就一件事,讓爵爺明日也上朝議政。”


    ……


    時茜踏入祠堂,虔誠地磕頭上香後,便讓蕭陸管家離去,獨自留於祠堂之中。


    蕭陸頷首退出祠堂,到了祠堂外,便號令羽林衛戒嚴,嚴禁任何人靠近祠堂。


    時茜:“哥,此刻僅你我二人,外麵有陸叔和羽林衛守護,安全無虞,你有何事,盡管道來。”


    穿著隱身鬥篷的李戈,拿起香點燃祭拜,將香插入香爐後,道:“茜兒,你可願上朝?”


    時茜:“不願……”


    李戈:“那哥這就入宮走一趟,以祖父鬼魂的身份讓那狗皇帝收回成命。”


    時茜:“哥,我話還沒說完呢。”


    李戈:“好,接下來哥不言語,聽茜兒說。”


    時茜:“若要上早朝,我寅時一刻(北京時間淩晨三點十五分)就得起床,寅時四刻(北京時間四點)要趕到勤政殿,這簡直是要了我的命啊,比那周扒皮還狠。”


    李戈:“周扒皮是何物?”


    時茜:“哥,周扒皮算不得什麽東西,他是人,卻也不似人!哥,咱們且先不提這周扒皮,隻說上朝之事。”


    李戈應了一聲好,時茜:“哥,我不想上早朝,整個早朝就我一個女官,想到這,我就覺得自己像動物園裏的猴,哥先別問我什麽是動物園,就當我說錯了,我換個說法,像籠子裏的猴,我在籠子裏,其他人在籠子外,這就讓我渾身不自在。


    而且,還要提前一個時辰去,等人半個時辰,皇帝才會來,等皇帝來了,皇帝他坐著,我卻要站著,而且一站就是幾個時辰,中間還沒有休息時間,連茅房的時間都沒有,這種差事真是誰愛幹誰幹,我是一點也不想。


    但是,哥,我沒有理由不去,在上京正三品的官員都必須上早朝。


    我知道哥你想說,皇帝封我為提點刑獄司時親口說我不必上早朝的,可方才徐公公說了,這事與靠山村那件事有點關係,而我是知情人之一……哥你可以把杯蓋放下了,我看見了,你想說話……”


    李戈將杯蓋輕輕放下,緩緩說道:“茜兒,那哥穿上隱身鬥篷,借用祖父英魂的身份入宮找皇帝,讓他收回成命,不就解決問題了嗎?”


    時茜著急地說:“哥,你現在不能進宮,最近祖父英魂的身份暫時不能用。皇帝他拿到了那所謂長生不老丹,又親眼見到靠山村村正服下那丹藥,變年輕後,對那村正說的長生不老的事,信了六七成。


    他讓辰寶師哥研究那丹藥,辰寶師哥堅稱自己沒聽說過什麽長生不老丹,所以無從下手驗證那丹藥是否真能長生不老。


    皇帝擔心那丹藥有問題,不敢吃,但是又想長生不老,所以呢把丹藥賞給一個老太監,結果那老太監吃了,沒一會就變成海妖,襲擊人。”


    李戈:“這事是路辰用魔音符籙告訴你的。”


    時茜:“嗯!辰寶師哥說皇帝從靠山村那裏拿回來的那所謂的長生不老丹,吃了有一半的機會會變成鮫人,剩下的一半就是死,那靠山村的村正運氣好,應了那句古話‘禍害遺千年’。


    皇帝看老太監慘死的樣子,不敢亂吃那丹藥,那村正為了保命又說了一些模棱兩可的話,皇帝半信半疑,可他謹慎得很,對村正說的話信一半不信一半,皇帝現在就想找祖父你問一問,同時命人去接昆侖派接昆侖老祖了。哥你現在若扮祖父英魂的話,狗皇帝一定會賴上你。”


    李戈:“我穿著隱身鬥篷扮鬼,他看不見我,怎麽賴上我。”


    時茜:“哥,我方才不是跟你說了嗎?狗皇帝派人去昆侖派請昆侖老祖了,狗皇帝本來要派的人就是季大人,也是天罡真人,昆侖老祖的大弟子。


    辰寶師哥想著他們出來已有時日,不知昆侖派收養的那些孩子們近況如何,遂向皇帝提出,隨天罡真人,也就是季大人一同返回昆侖派。


    皇帝不應,留下天罡真人守護長生不老丹,讓辰寶師哥帶著路星他們三個返程。


    對了,哥,你稍後遣人備些糧食、布匹、藥材等物送至城外,交予辰寶師哥他們,記得要尋生麵孔去。


    ”李戈:“好,我一會就去安排。”


    時茜:“現今季大人在宮中,哥你若扮鬼入宮,狗皇帝定然會讓季大人攔下你,到時季大人是攔還是不攔?季大人知曉我的身份,曉得咱們是一道的,到時豈不是左右為難。


    哥,我上朝議政之事,估摸也就明日一天,至多在靠山村那事解決之前,讓我去上幾次早朝,總不至於讓我一直上早朝。


    若是皇帝一直讓我上早朝,到時你再扮祖父英魂去宮裏找他商談也不遲。”


    ……


    次日清晨,時茜乘輿車前往皇宮上早朝,夏禾:“女公子,茶要少飲些。上朝時,你無法如廁的。”


    時茜歎了口氣放下杯子,打了一個嗬欠,夏禾見時茜這副模樣,心中焦急萬分,女公子若是在早朝上打嗬欠,那……


    時茜看著夏禾擔心的樣子,笑著說道:“夏禾,感覺你比女公子我還緊張,你的臉都快皺成老太太了……嗯,輿車怎麽停下來了。”還沒等時茜詢問趕車的映日為何停下輿車,映日的聲音便傳了進來“女公子,前麵似乎是鳳侍郎的輿車。”映日停頓了幾秒,又繼續說道:“女公子,鳳侍郎下輿車朝我們走過來了。”


    鳳顯霖走到時茜乘坐的輿車旁,朝輿車拱手道:“爵爺。”


    夏禾為時茜戴上麵紗,時茜挑起簾子,輕聲說道:“鳳侍郎早啊!你的輿車停在這裏,是發生什麽事情了嗎?”


    鳳顯霖回應道:“是啊!遇到了點小麻煩,不過,很快就能解決,不會耽誤上朝的時間。我讓車夫把輿車靠邊停放,沒有擋住路,爵爺請先吧。”


    時茜回答道:“哦,好,那本爵就先走了。”說完,時茜用魔音符籙問鳳顯霖:小叔,你的輿車真的沒問題嗎?需不需要幫忙?伯爵府裏還有別的輿車,要不,我讓人再趕一輛出來,先給你救救急。


    鳳顯霖趕忙回答:輿車沒有問題,今天是茜兒你第一次上朝,我隻是想問問你,有沒有什麽想問的。


    時茜輕笑道:嗬嗬,小叔,你還是第一次喊我的名字呢。從前,小叔你喊我爵爺,我去了提點刑獄司,你就喊我蕭提刑。


    鳳顯霖說道:看來茜兒沒有問題要問,那我們就走吧。


    時茜不慌不忙地說:不著急,時間還早著呢。小叔,你說這上早朝的時辰,到底是哪個挨千刀的定下的?真是沒有人性。大半夜讓人起來幹活,以前看過一些書籍,書籍上麵記載著,古代有些官員因為起大早趕去上朝,看不清路,有摔斷腿甚至摔水裏淹死的,當時自己還覺得是笑話呢,可現在時茜不懷疑了,寅時一刻就是北京時間三點十五分,真是半夜三更,古代沒有路燈,這樣伸手不見五指的,若是刮風下雨,不摔那才奇怪呢。


    鳳顯霖解釋道:自古以來就是如此。一則,聖躬在清晨時神誌最為清醒;二則,朝廷的氛圍更加嚴肅;三則,侍從和宿衛可以避免疲憊,更好地整飾朝儀;四則,文武百官不會鬆懈,能夠更有效地處理政務;五則,鍾聲有節奏,可以規範都市的聽聞;六則,上朝有固定的時間……


    時茜打斷了他的話:小叔,你直接說早上人的腦袋最清醒就好了,還一二三四五六的。我覺得,並不是每個人的腦袋在早上都是最清醒的,我就不是,我現在最想睡覺。


    鳳顯霖:喝瓶花露清醒清醒,茜兒你在早朝上可不能睡覺,你要是在早朝上睡覺,就算佛祖親臨也救不了你,你會挨板子的……


    時茜打斷鳳顯霖的話道:“鳳侍郎,你輿車上的燈籠不夠亮,本爵輿車裏還有一盞馬燈,送你用吧。”轉回頭對夏禾道:“夏禾,把桌上那馬燈拿過來。”


    夏禾:“女公子,把這馬燈給鳳侍郎,輿車裏就沒有照亮的了。”


    時茜:“沒關係,外頭不是還有一盞馬燈嘛,那光透過簾子照進來,咱們也能看得見。女公子我又不在輿車裏看書,不需要那麽亮,給我吧。”


    鳳顯霖:“爵爺,馬燈你自己留著吧。


    這條路下官常走,馬夫和馬對路很熟悉,看不見也沒有問題。”


    時茜把馬燈送了出去,道:“拿著吧,今天是天氣好,沒刮風下雨的,若是刮風下雨,你那燈籠就如同風中殘燭,這馬燈是琉璃做的,任他風吹雨打都不怕。”說完見鳳顯霖還是不接,就道:“鳳侍郎你若不要,那本爵就摔了,送出去的東西再收回來很沒麵子。”說完就鬆手,鳳顯霖趕緊伸手去接,同時用魔音符籙道:茜兒,這東西摔不得,花千兩銀子去醉紅塵買都買不到呢。


    時茜放下簾子用魔音符籙回道:以後就能買了,琉璃蕭家的匠人已經燒出來了。說完便道:“鳳侍郎,本爵就先行一步了。映日,走。”


    ……


    勤政殿內,時茜獨自一人靜靜地站在角落裏。此刻,皇帝尚未到來,而上早朝的大臣們則三三兩兩地圍聚在一起,低聲閑聊著。由於時茜是女子,雖同朝為官,但大臣們還是恪守男女授受不親的規矩,所以沒有人邀請時茜加入他們的交談之中。


    盡管如此,大臣們的目光卻不時地飄向時茜所在的方向,用眼角的餘光暗暗打量著時茜。當他們的視線與時茜偶然交匯時,有些人會顯得有些不自然,左顧右盼,仿佛試圖掩飾自己正在注視著時茜;而另一些人則隻是微微點頭示意,權作打過招呼;更有甚者,直接輕蔑地將頭轉了回去,似乎對時茜不屑一顧。


    百無聊賴的時茜隻能在心裏喃喃自語,聊以自慰:“就知道會是這樣,自己如今簡直像是被關在動物園裏供人觀賞的猴子一般。”突然耳邊傳來鳳顯霖的聲音:“茜兒,別理他們。”


    時茜回過神來,小叔這是在安慰自己嗎?小叔大概是見自己發呆,誤會了吧。這種場麵,自己才不在意呢。時茜用魔音符籙回鳳顯霖:“小叔,我沒事。他們不理我,正中我下懷,我一個人待著挺好的。”


    鳳顯霖聽了時茜的回話,心想是自己多心了,還以為茜兒聽到了……:“茜兒,你沒放在心上最好。”


    時茜:“小叔,你這話我怎麽感覺有些不對勁,那些大臣在議論我嗎?他們都說我什麽了?”


    鳳顯霖沉默了,說人閑話可不是君子所為,所以自己到底該不該把那些話學給茜兒聽呢。


    時茜見鳳顯霖沒回答自己,就問小凡,小凡便把方才某些大臣說的話,一字不落的複述給時茜聽。


    時茜聽了小凡的複述,心裏不屑地說,我還以為有什麽新鮮的呢,不過如此,來來去去也就那些話,無非就是瞧不起女子,覺得自己一個女人與他們這些憑科考或是軍功站在這裏的人一起上朝議政,是對他們的羞辱,覺得時茜沒有自知之明,應該稱病或是讓鎮國公鬼魂求聖上收回成命才對。


    時茜的嘴角微微上揚,似笑非笑,對著那幾個說自己閑話、瞧不起女子的大臣,用了魔音符籙:既然幾位如此瞧不起女人,不如本尊發發善心,幫幫你們如何。


    幾位說著時茜閑話的大臣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東張西望,難道鎮國公的鬼魂跟著貞瑾伯爵來了?幾人麵麵相覷,神情緊張地看向時茜,而此時時茜怕自己沒控製好表情,讓人看出什麽來,已經低下了頭。


    時茜感覺到有視線投到自己身上,繼續用魔音符籙道:你們發什麽呆?啞巴了?為什麽不回答本尊的話。


    “你們有沒有聽到什麽?”


    “你聽到了什麽?”


    幾人同時沉默了一會兒,“是鎮國公的鬼魂在作祟嗎?”


    時茜:鎮國公是誰?


    幾人聽了道:你不是鎮國公的鬼魂?


    時茜:我就是我,是顏色不一樣的煙火。


    “那不一樣的煙火,你打算怎麽幫我們啊!那貞瑾伯爵可是有鎮國公鬼仙庇佑的。”


    時茜:我幫你們,關鎮國公鬼魂何事?


    “貞瑾伯爵是鎮國公的孫女,你幫我們對付貞瑾伯爵,自然就關鎮國公鬼魂的事了。”


    時茜:我說我幫你們,可沒說要對付貞瑾伯爵。


    “你不對付貞瑾伯爵,那怎麽幫我們。”


    時茜:你們不是瞧不起女子,那我就讓你們再也看不到一個女子,女子將徹底從你們的生活中消失。


    “女子徹底消失是什麽意思?”幾人大驚失色,扯著嗓子大喊道。


    幾人的喊聲驚動了其他人,其他人都朝他們投來異樣的目光,那幾個人見狀趕緊低頭,壓低聲音道:“不一樣的煙火,你說的到底是什麽意思?你可不要傷害……”


    時茜:你們說什麽呢,我又不是邪魔,怎會害人取人性命?至於我說的是什麽意思?你們很快就會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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