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平,公平,還他娘的公平,季元思這話一出口,沉默和不沉默的,都沉默了。


    每個人,包括季小鹿,無不是心生荒誕之感。


    要求齊燁公平,並不過分。


    事實上齊燁對待百姓已經不止是公平了,開出的工錢,給出的待遇,吃喝住,從來沒虧待過百姓。


    問題是百姓是大康的百姓,和一群山林異族,和一群剛和大康朝打了一仗,和一群這麽多年來一直和漢人打仗的異族有什麽關係?


    這就好比一個外國黑人跑到山東大學要求獲得與其他學生同等待遇一樣,山東大學會同意嗎,當然不會,不但不會,還會給找三個女學生陪讀。


    滿心荒誕的眾人,看了看齊燁,又看了看賁,一時都不知道該說點什麽好了。


    “不是,就算文化差異再大,腦子至少得有吧。”


    齊燁揶揄道:“上工的百姓,是我大康朝百姓,是漢家男兒,給他們工錢是應有之意,你是異族,憑什麽也要求獲得同等待遇?”


    賁:“*¥&#(@)”


    季元思:“他問姐夫,他們是不是上工了。”


    齊燁:“是,是上工了,但是我沒求著他們來。”


    賁:“*(#)¥#@”


    季元思:“上工了,憑什麽不給工錢。”


    齊燁樂不可支:“就算給你們工錢,上哪花去啊。”


    季元思:“上哪花是我的事,工錢你得給。”


    齊燁:“沒求著你們來,你們可以走。”


    季元思:“憑什麽百姓可以上,我們不能上。”


    齊燁:“憑我說了算!”


    季元思:“不講理是不是,那我也不講理,這是我們的地盤,你們不準睡在這裏。”


    齊燁怒了:“老子想睡哪就睡哪!”


    季元思更怒:“你以為你是誰,想睡誰就睡誰!”


    齊燁一個逼兜子呼了過去,破口大罵:“人家說話了嗎,你就擱那瞎尼瑪翻譯?”


    季元思一縮脖子,幹笑道:“我懂他。”


    齊燁:“…”


    賁終於開口了,指了一下齊燁,也不知是發狠說了句什麽,轉身就走,隨即對族人大聲叫嚷著什麽,一群人望著齊燁這夥人,滿麵狠色。


    公輸甲嚇了一跳,剛要讓齊燁上馬先行離開,八百異族竟然走了。


    齊燁猛皺眉頭:“那家夥離開之前說了什麽?”


    “叫你等著!”季元思想了想,腦補了一下道:“弄死你個狗日的!”


    毫無意外,自由發揮的小舅子又挨了一個逼兜子。


    齊燁當機立斷:“百姓先行回城,明日暫時不上工了,木鹿、朵二部以及南野輔兵,收縮防禦。”


    喻斌建議道:“是否去越州尋弓騎營追上他們統統宰了?”


    齊燁搖了搖頭,麵露沉思之色。


    想要將山林劃入大康的地盤,戰鬥是不可避免的,可如果隻是以為戰爭與殺戮為手段的話,關外山林依舊是關外山林,永遠無法成為大康的地盤。


    摸著下巴的胡子茬,齊燁的目光愈發幽邃。


    拋去季元思擱那自由發揮瞎特麽翻譯之外,通過賁所表達的意思來看,這群人需要的是食物、鐵器、布匹等物,認為通過勞動所得是公平之舉。


    這一點倒是不令人意外,畢竟以前南關多次被異族攻關,這些異族的目的也是為了生存以及生活物資,很多時候經過朝廷的評估,直接給對方讓對方撤軍的物資,都不夠南軍打一仗所消耗的。


    不過話說回來,如果達不到對方的要求,那麽這群人一定會使用之前的手段,那就是戰爭。


    八百人,不多,哪怕回到山林中“呼朋引伴”又能集結多少人,都不用南軍出動,朵、木鹿二部就能幹挺他們。


    隻是戰鬥會影響到很多事,不止是延誤工期,包括百姓們的積極性。


    “還是欠教育,既然無法說服,那就打服。”


    齊燁再次囑咐道:“所有百姓回城,工料繼續放在這裏,明日暫時不上工了,加強防禦。”


    公輸甲知道輕重,和順子簡單交代了一句後,百姓們開始挪窩了。


    大半夜是挺折騰人的,百姓們倒是沒怨言,工錢給到位了,賺錢嘛,不寒顫。


    齊燁沒跟著百姓一起走越州,去的南野城牆上吊籃回的城。


    回到了帳中後,齊燁望著搖曳不定的火燭,獨自一人思考著。


    他知道山林中的異族好戰是好戰,稱不上戰爭狂人,戰爭的本質是掠奪,各部也是如此。


    那麽理論上來講,給各部足夠的物資,可以避免戰爭。


    難就難在這,朝廷和南軍都這麽幹過,該叩關還是叩關。


    所以說蘿卜大棒都要有,具體是蘿卜多還是大棒多,又要先用哪個,這才是難點。


    一時之間齊燁也沒辦法調整戰略,還是要看山林內部的反應。


    …………


    幾家歡喜幾家愁,南野這邊的齊燁眉頭不展,越州那邊的一群將軍們一個個呲個大牙摩拳擦掌。


    白修竹已經離開了,不再擔憂。


    三百琥州新卒,他不愁,被困在了甕城之中,就算不“投降”,困上個幾日缺吃少喝自己就會出來了。


    老白愁的是這次炸營事件被朝廷得知,結果因為齊燁的緣故,陸行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禮部左侍郎仇潤豐則是將整件事定性成為了“操練”。


    既然是操練,那就沒什麽可擔心的了,算是徹底遮掩過去了。


    老白不愁了,反而是通過這件事更加準確的了解了琥州新卒們的戰鬥力。


    其他將軍們也是如此,都搶著要人,最終決定,誰能打進甕城活捉這群新卒,琥州新卒就歸誰。


    倒不是胡鬧,能打進去,能活捉,定能叫這群琥州新卒服氣,讓他們入戰勝他們的軍營也是順理成章。


    餘思彤運氣很好,抽了簽,擁有了優先進攻權。


    “哈哈哈哈哈。”


    老餘的爆笑聲響徹越州:“這三百琥州崽子此刻起便是我弓騎營麾下了,天亮前,我弓騎營定會攻入甕城活捉這些天高地厚的狼崽子!”


    其他將軍們笑而不語。


    弓騎營都是馬上英豪,進入甕城需要步戰,鹿死誰手還真說不好。


    餘思彤喜歡吹牛b,卻也有吹牛b的資本。


    麾下騎卒擅馬戰,不代表不通步戰,再者老餘想的是以“數量”取勝,三百琥州新卒本就是疲兵,用人數填也填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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