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大公子都開了口,戀愛腦連連點頭。


    “好啊好啊,喻公子想聊什麽。”


    斌斌沒吭聲,他對熊琪的事沒有任何興趣,對於所謂的八卦,也沒什麽興趣,他隻想順利結束山林之行,陪伴著恩師平平安安回關,其他的事,回去再說。


    季元思多賊啊,小舅子還有耐心,準備先打開話題:“為何習武,女子習武世間罕有,你這身手,便是男子也難以比肩。”


    提到自己身手,熊琪滿麵得意之色:“自幼日練夜練,鮮少歇息,厲害吧。”


    季元思:“意誌堅韌,哥佩服。”


    小舅子說的是真心話,不提人品,性格,單單是身手,季元思是真心有些欽佩的。


    季元思不通武學,他隻知道被滿城追殺快兩個時辰還能活著,一定很牛b。


    “能練出這樣的身手,那背後一定是有個可歌可泣令人佩服的緣故。”


    季元思演技浮誇的說道:“習得一身好武藝,做個除暴安良的女俠,或是如商王武丁之妻婦好,成為統領三軍的女將軍?”


    “不。”熊琪搖了搖頭:“家中我最是年幼,兒時長的不伶俐,兄長們總是欺負作弄於我,因此我去習武,習武後就可以報仇了。”


    季元思:“…”


    熊琪歎了口氣:“可隨著年紀漸大,知曉兄長們不過是逗弄玩笑罷了,我們怎麽說也是兄妹,又無深仇大恨。”


    季元思恍然大悟,終於發現熊琪的一個閃光點了:“成了高手後,一笑泯恩仇,熊小妹你果然心胸豁達。”


    “沒有,每日暴打他們三次,夏打三伏,冬揍三九。”


    喻斌:“…”


    季元思徹底服了。


    沒深仇大恨都一天三頓,這要是有深仇大恨的話…


    小舅子幹笑道:“也好,女子習武防身,總能用到的。”


    “其實我不喜習武的,我喜讀書,可我身為女兒身…”


    熊琪歎了口氣:“阿爺說我從小便天賦異稟,就如習武一般,若是耐下性子用了心,他日必有大成就,我又見整日挨打的兄長們張口閉口便是之乎者也,還說武是俗事,我氣不過,便去讀書,總要強他們一頭才是。”


    季元思麵色有些古怪,看了看喻斌,又看了看熊琪:“也是個文武雙全?”


    “算不得。”熊琪又露出了得意的表情:“為了叫兄長們服氣,我便讀了幾年書,後又帶著丫鬟以去遠遊為由離了京,實為頂了一考生的名字,女扮男裝去科考。”


    喻斌震驚了:“你還科考過?”


    季元思看了眼熊琪,不得不承認,女扮男裝這種事,熊琪是有得天獨厚的優勢。


    “是的,我要叫兄長們瞧瞧,便是讀書,也比他們厲害!”


    “慢著!”喻斌似是想到了什麽,神情大變:“啟元二年,一贛縣馬姓舉子入京科考,解試,會試皆是榜首,可殿試前卻突然宣稱得了重病無法參加殿試,莫非此人是…是你?!”


    “這…”熊琪俏麵一紅,有些羞澀。


    喻斌倒吸了一口涼氣:“熊姑娘竟有如此才學!”


    熊琪微微一笑,淡淡的說道:“你說那人不是我,莫說解試、會試,我連鄉試都未過,去了二百人,我排一百九十九名。”


    喻斌:“…”


    季元思徹底服了:“也還好吧,至少不是第二百名。”


    “末名是我那同樣女扮男裝的丫鬟。”


    季元思張了張嘴,著實不知道該說點什麽了,頂了人家的名就算了,還讓人家靠倒第一和倒第二,殺人…還他娘的誅心?


    熊琪也似是想到了什麽:“不過喻公子你剛剛說那人,解試,會試皆是榜首,那人我應是認得。”


    “你怎會認得?”


    “鄉試未過我回了京,整日悶悶不樂,快殿試時去京中南市遊玩,見一學子發瘋狂奔著,還說什麽他是榜首,要參加殿試入朝為官,一邊瘋跑一邊歡呼大叫,哼,哪壺不開提哪壺,我聽的心煩,追上去暴打了他一頓,還告訴他日後莫要讓姑奶奶再在京中見到他,見到一次打一次!”


    季元思與喻斌對視一眼,倆人二話不說,加快腳步,離熊琪越來越遠。


    倆人快步走到齊燁旁邊,喻斌率先開口。


    “恩師,宰了那潑女子吧!”


    “毀屍滅跡!”小舅子連連點頭:“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齊燁一頭霧水:“她又怎麽了?”


    二人七嘴八舌的說了一通,齊燁傻眼了:“臥槽,要參加殿試的考生,被她打的放棄殿試了?”


    “那人出身贛縣,應是馬家外係子弟,八成是尋人打聽了熊琪的身份,知曉出自熊家,隻能忍氣吞聲不敢參加殿試了。”


    齊燁回頭看了眼:“小仙女是越來越招人煩了。”


    身旁小夥伴們齊齊點頭,都知道熊琪討人厭,著實沒想到原來是從小討到大的。


    阿卓不由開口說道:“原來那嵐山侯馬岐山、馬存仁祖籍不是贛縣的嘛,那考生是馬家人?”


    大家都愣住了,猛然意識到一件事。


    還真是,那麽以馬家那“家風”和德行,那馬姓考生一旦入朝為官,十成十是個大貪官!


    熊琪快步追了上來,笑吟吟的問道:“你們在聊什麽,是在說我嗎?”


    大家頓時扭轉目光,望東望西望南北,看天看地看自己,就是沒人搭理熊琪。


    熊琪撅著嘴:“我果然是局外人。”


    齊燁撇了撇嘴。


    之前大家隻是將你當局外人,現在是不想拿你當人了。


    什麽逼人呐,自己是學渣,揍人家學霸出氣去?


    氣氛有些尷尬,齊燁大手一揮:“加快速度,午時休息,入夜前…”


    齊燁從劉旺手裏拿過輿圖:“這山叫什麽來著?”


    “山頂原本有一部落叫做蘭不部,腰間總是掛著鈴兒,龔先生就將此山叫做鈴蘭山了。”


    “哦。”齊燁回頭喊道:“加快速度,入夜前,登頂鈴蘭!”


    山路難行,隻有一條蘭部族人修建的簡陋盤山小路。


    見得一山,山有小口,初極狹,複行數十步,兩旁雜草茂密,滿是露水,愈發深入,愈是艱難,眾人大汗淋漓,燥熱悶濕極為難受。


    龔信嫌大家走的慢,快步先行算是探路。


    快到午時,終於來到半山腰,地上還算平整空曠,原地休整。


    該吃吃,該喝喝,數千人席地而坐。


    齊燁用輿圖扇著風,扇了沒兩下,賁奪過輿圖,滿麵討好笑容為齊燁扇著風。


    “老板給我起個名吧,人家都沒有名字。”


    賁大力扇著風,極盡諂媚:“好可憐的。”


    齊燁沒好氣的說道:“我是你爹啊,起名起名的。”


    賁:“爹爹。”


    齊燁:“…”


    “爹爹!爹爹爹爹爹!”


    從最後這一聲“爹”可以聽出,賁對名字有多麽渴望。


    齊燁投降了:“大哥,不是我不給你起名字,是我的姓氏不能用在你身上,我容易被罵。”


    “為什麽?”


    “說了你也不懂。”


    “那爹爹給我起一個讓人家一聽就知道我是跟你混的,與你有關的名字。”


    “這…”


    齊燁不喜歡拒絕別人,尤其是賁這種給點錢就往死裏幹的“老實人”。


    “讓人家一聽就知道和我有關,還不能用齊這個姓氏…”


    想了想,齊燁雙眼一亮:“要不,你叫賁子煜怎麽樣?”


    “賁子煜?”賁撓了撓頭:“子煜…什麽鳥名字,真他娘的難聽。”


    “滾!”齊燁一指遠處:“從今天開始,你將永久喪失擁有名字的權力了,三個數,從我眼前消失,三,一,來人,砍死他,砍稀碎!”


    賁,終究還是錯過了這潑天的富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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