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姻不想說,何源安也沒有強求,猛的想起來這麽晚了還沒做飯,“師尊餓了吧?弟子去準備吃食。”


    等何源安把吃食擺上桌,白姻笑眯眯的招呼讓何源安一起吃。


    何源安沉默了一瞬,像是抗拒,但隨後轉身從庖屋拿出兩碗飯。


    “過兩天的儀式,顧子雋請了哪個大能來給他撐腰?”


    顧陵川之前為了結侶儀式請了各宗宗主和一些大能來做見證,如今顧陵川已經被她殺了,又不能讓他們原路返回。


    顧子雋想著將結侶儀式變成他當宗主的交接儀式,顧陵川兵解,出席不了交接儀式,隻能請個大能來進行壓場。


    “聽聞是姚玨老祖。”


    白姻思索了一陣,不可置信問道,“姚玨?是那個鑄了赤虹劍的?”


    何源安點頭。


    得到肯定的回答,白姻不禁有些疑惑,傳聞中,姚玨因為一直卡在大乘期大圓滿,很長時間都不得飛升,所以便閉關了。


    顧子雋用什麽辦法將人請出來的?


    “顧子雋那邊你想幫就幫,不想幫就不去,自己修煉要緊。”白姻頓了一下,從儲物戒指中拿出一本書,遞到何源安麵前,“拿著,這一本水係靈技適合你如今的修為修煉。”


    何源安雙手接過,看著書的封麵,眼眸都亮了起來,興奮的跟白姻道謝,“多謝師尊!”


    而後鄭重謹慎的將書放進懷裏,陪著白姻吃完飯之後,何源安去了花田。


    雖然白姻寬慰他種子有很多,但他還是覺得不要糟蹋了這轉生花,至少得好好種起來,哪怕失敗了,還能積攢點經驗種轉生花。


    何源安小心翼翼的將轉生花的種子一顆顆挖出來,又在花田尋了一處單獨的土地,將兩顆轉生花種子埋上,引來靈泉水澆灌。


    而後把其餘的轉生花種子小心放入儲物袋中。


    做完這一切,何源安才迫不及待回房看起了書。


    ……


    之後兩天,何源安與往常一樣,被顧子雋叫去幫忙,回到天淨峰就去花田澆水,看轉生花,哪怕現在什麽也看不著,晚上就認真修煉,學習白姻給他的水係靈技。


    一直到交接儀式當天,何源安一大早便去敲響白姻的門。


    “怎麽了?”白姻迷迷糊糊的翻過身,有氣無力道。


    “師尊,今日是交接儀式,可不能賴床。”何源安敲了敲門,沒聽見裏麵的動靜,明白白姻這是又睡了過去。


    何源安又敲了幾下,卻依舊沒聽到白姻的聲音。


    眼見著快到交接儀式的時間,何源安掐手撚訣,手指上出現一團水球,輕聲開口,“師尊,得罪了。”


    水球受何源安控製從門縫裏進入白姻的房間,而後準確無誤的落到白姻臉上。


    一陣兵荒馬亂之後,兩人也是堪堪踩點到了主峰上。


    主峰的外圍有很多弟子,主殿上麵也圍滿了人,從上往下看密密麻麻都是人影。


    白姻帶著何源安姍姍來遲,弟子們見到白姻紛紛行禮。


    “見過柳峰主。”


    何源安沒再上前,而是與其他宗門弟子都站在外圍。


    各宗門的宗主和帶隊長老見到白姻,都不由得詫異。


    離得近的於韻率先發問,“柳仙尊,你怎麽在這?”


    “我不在這,應當在哪兒?”白姻似笑非笑的看向她,隨即眼眸一一掃過其他宗門的人,那些鄙夷不屑嘲諷下流的目光都被白姻捕捉到。


    與此同時,白姻也注意到幾個躲在人群後的鬼祟人影,眼神躲閃,要麽仰頭看天,要麽低頭尋物,要麽偏頭張望,就是不與她對視。


    話落,人群中傳來窸窸窣窣的說話聲,不堪入耳。


    白姻收回視線,沒有說話,緩緩抬起手,整隻手“滋滋”冒著紫色的電光。


    說話聲瞬間就停了,所有人警惕的盯著白姻,或者說盯著她的手。


    “今日是個好日子,但如果你們的眼睛裏再露出惡心的眼神,我也不介意為今日的儀式增添一點紅色。”


    “嗬嗬,柳仙尊不要生氣,今日是你大好的日子,若是見了血,不吉利。”一個聲音傳了過來,笑嗬嗬的打圓場。


    白姻轉頭看去,隻見一個身穿七衍宗宗服的人站了出來,身姿頎長,容貌俊秀,朝著白姻微微拱了拱手。


    “你誰?”白姻感覺此人有些眼熟。


    “弟子是七衍宗的柳鶴津。”


    姓柳?


    仔細看他的眉眼間倒是有點像柳毓歆。


    莫不是跟柳毓歆有什麽關係?


    白姻淡淡掃了他一眼,很快收回目光,“你說錯了一件事,今日不是我的好日子。”


    話落,白姻緩緩走到前麵,在齊言身旁站定。


    “師妹好生威風。”齊言壓低了聲音道。


    白姻:“師兄若是想,也可以。”


    齊言搖了搖頭,“師妹有靠山,我可沒有。”


    他可不敢。


    他又不像師妹一樣有靠山。


    這麽多宗門還有大能,他哪裏敢造次,隻怕會被大能直接當場捏死。


    “我哪有靠山?”


    白姻疑惑,柳子勳都兵解了,柳毓歆如今哪有靠山?


    “怎麽沒有,你……”


    “錚——錚——錚——”


    三聲鍾鳴打斷了齊言的話,顧子雋和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緩緩從裏間走了出來。


    老人在看到白姻的時候,身形微頓,而後恢複如常。


    眾人看見那個老人,都驚詫不已,齊齊低眉端端正正朝他行禮,“見過姚玨老祖。”


    姚玨老祖捋了一下胡子,淡淡“嗯”了一聲。


    聽到回應,眾人才敢直起腰,但眼睛依舊不敢與之直視。


    顧子雋落後姚玨半步,朗聲開口,“歡迎各宗門宗主、長老還有大能來到蒼瀾宗。”


    “師尊前幾日兵解,為穩固蒼瀾宗,經內部決議,便由在下擔任蒼瀾宗宗主,也請各位做個見證。”


    人群一陣嘩然,不敢相信顧陵川突然兵解了。


    “顧宗主怎麽會兵解了?這也太荒謬了吧!”


    “不是說這是他和柳仙尊的結侶儀式嗎?怎麽會兵解了?”


    “顧宗主如何死的?”


    “難不成……”


    是被柳毓歆殺死的?


    可是不應該啊。


    便是柳仙尊真起了殺心,顧宗主可是大乘期修士,柳仙尊才化神期,如何能打得過顧宗主?


    眾人的目光似有若無的落在白姻身上,帶著探究與考量。


    “敢問,顧道友是如何死的?”吳鎏武大聲質問,聲音中夾雜著怒氣。


    他與顧陵川曾一起探過一個秘境,在裏麵相互扶持,共同抵禦靈獸,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從裏麵出來。


    也算是過命的交情。


    如今,顧陵川莫名離世,裏麵定有蹊蹺。


    吳鎏武目光如炬,在所有蒼瀾宗弟子的臉上掃過。視線定在白姻和顧子雋之間。


    心裏卻暗暗泛起嘀咕,在修為上顧鎏武總覺得不太可能。


    兩個化神期,在他眼裏根本不足為懼。


    顧子雋狹長的眉眼微微低垂著,沉痛難耐道,“師尊是因為修煉時走火入魔,修為倒退,一時間接受不了,自戕而亡。”


    蒼瀾宗其餘的人聞言,都垂下頭,一言不發。


    吳鎏武沉聲反駁道,“不可能!他的屍身呢?本宗主要親自查看!”


    “吳宗主,你越界了。這是我們蒼瀾宗的事務,不勞吳宗主操心。”花不言開口阻撓。


    “花不言……”吳鎏武看著他,眼神複雜,目光又掃過其他人,最終默默後退兩步,不再言語。


    一個小鬧劇過去,吳鎏武偃旗息鼓,其他人也不敢站出來反駁。


    姚玨身後的弟子走上前來,遞上一個托盤,上麵擺放著一個令牌。


    姚玨抬手拿起蒼瀾宗的守護令牌,往令牌裏注入一股靈力,瞬間整個蒼瀾宗都被一股力量籠罩,讓在場的人通體舒暢。


    令牌發出幽幽藍光,姚玨將其遞給顧子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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