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o2章,以命換命


    葉涵道:“小弟聞此地聚集一群土雞瓦狗想要聲討大哥,趕來瞧瞧。”


    葉涵這話一說完,當下惹起重怒。玄難宣了一聲佛號:“小施主,徒掙口舌之快,日後當下拔舌獄。”


    葉涵冷哼道:“和尚心腸歹毒,毫無慈悲。死後佛祖不收,閻王不要,成個孤魂野鬼無處安生。”


    “好個伶牙俐齒的猢猻。”


    “你個禿瓢披個袈裟裝禿驢。你好意思出來嘚瑟!”


    “二弟。”喬峰趕緊止住:“玄難大師,我二弟少年人,少不更事。您原諒則個。”


    玄難輩分極高,這般與葉涵對罵已然失了身份。既然喬峰說情,當下宣了一聲佛號,默不作聲。


    喬峰越禮貌周到,眾人越是料定他必安排下陰謀詭計。


    遊駒左手一擺,他門下四名弟子悄悄兩從旁溜了出去,察看莊子前後有何異狀。


    喬峰拉過葉涵輕聲道:“二弟,你那事……?”喬峰說的自然是葉涵被定性為淫賊之事。


    葉涵笑道:“家裏婆娘怪我不辭而別,瞎胡鬧的。那三個女子純屬杜撰,當不得真。”


    喬峰道:“那便好,那便好。”暗道:“好個彪炳的奇女子。”


    薛神醫見諸人不再說話,而這英雄大會又是他與遊氏兄弟起。在不開口失了身份,下了台階走到喬峰不不遠處拱手道:“不知喬峰找薛某所為何事?”


    喬峰退了兩步,揭起騾車的帷幕,伸手將阿朱扶了出來,說道:“隻因在下行事魯莽,累得這小姑娘中了別人的掌力,身受重傷。當今之世,除了薛神醫外,無人再能醫得,是以不揣冒昧,趕來請薛神醫救命。”


    隻見這少女身穿淡黃衫子,顴骨高聳,滿臉痞子,著實難看。。


    薛神醫聽了這幾句話,也是大出意料之外。他一生之中,旁人千裏迢迢的趕來求他治病救命,那是尋常之極,幾乎天天都有,但眼前大家正在設法擒殺喬峰,這無惡不作、神人共憤的凶徒居然自己送上門來,實在令人難以相信。


    薛神醫上上下下打量阿朱,見她容貌頗醜,何況年紀幼小,喬峰決不會是受了這醜女所迷。微一沉吟,問道:“這位姑娘尊姓,和閣下有何瓜葛?”


    喬峰一怔,他和阿朱相識以來,隻知道她叫“阿朱”,到底是否姓朱,卻說不上來,便問阿朱道:“你可是姓朱?”


    阿朱正要回話,葉涵走過去扶住阿朱,說道:“大哥,這位姑娘姓段。此事交予小弟便是,你務虛在理。”隨即有對喬峰輕道:“這些人個個不懷好意,大哥不可在此逗留。”


    阿朱詫異的看著葉涵。想起肩頭那個‘段’字,不由心神一怔,還以為葉涵知道她的身世之謎。但又聽他與喬峰所說,還以為葉涵隻是信口胡謅的一句話。


    喬峰大為感動,這結義兄弟隻是一時興起義結金蘭,但是為他之事兩次千裏奔赴。這般情誼恐怕今生都難以償還。正待說話,就聽到薛慕華冷喝道一聲:“哪裏來的小輩,端的沒有教養,我與喬峰敘話,要你呱噪!”


    葉涵放在阿朱朝前幾步,隨即又退了回來。聚音成豎,雙唇微動,但是薛慕華耳畔確實炸開了鍋:“好你個薛慕華,我與你似乎蘇星河乃是同輩,雖然你被趕出逍遙派,但一身功夫,醫術盡皆出自逍遙派。蘇師兄憐惜你們幾個不肯收回,你想讓我替他收回不成!”


    葉涵這話嚇得薛慕華臉色大變。江湖中除了他那些被逐出師門的師兄弟之外,根本沒有任何一個知道他出自何門何派。更何況逍遙派飄然於世,知道逍遙派的更是鳳毛麟角知之甚少。乍一被叫破身份豈不驚詫,更何況此人還說與其師傅同輩,更是駭的他麵無人色,雙腿顫抖。


    諸人隻見葉涵走了幾步又退了回去,還當葉涵怕了,一個二個麵有譏諷的看著。倒是少林寺的兩個玄字輩和丐幫幾名長老瞧出薛慕華臉色不對,雙腿顫抖。又見葉涵雙唇微顫,神色詭異。玄難,玄寂對視一眼,猛地朝前一躍,一個施展‘天竺佛指’自取葉涵眉心,一個一招‘韋陀獻杵’攻向葉涵肋下。


    “你們枉為出家人!”喬峰大怒,玄難,玄寂出手勁氣十足,想來運足功力。少林兩大玄字輩高僧出手偷襲葉涵,不論哪個打中葉涵眉心或肋下,兩次皆是軟肋,葉涵不死也得重傷。當下雙掌用勁,一招‘亢龍有悔’一左一右雙掌拍向玄寂玄難。


    猛地一聲龍吟,平地卷起一陣狂風。


    葉涵身形一晃,雙手畫圓,將喬峰掌勁往半空一引,同時反手為爪,施展‘吸星**’一股吸力席卷玄難,玄寂。玄難,玄寂兩人臉色大變,一招‘千斤墜’趕緊定下身形,孰料葉涵一下子收了勁力,二人蹭蹭蹭往後連退……


    猛地一聲巨響,頭頂屋宇瓦礫啪啪墜落在地摔得粉碎,被葉涵引開的掌風斜刺裏打在屋簷凸起處,轟出一個半米方圓的口子。


    玄難,玄寂體內內力被葉涵‘吸星**’牽引加上突然收手,自身內力反噬,內腹一陣翻江倒海剛站穩趕緊盤膝打坐,以內力平複內腹反噬力道。


    “化功**!”不知誰人突然喊了一句,頓時


    諸人驚呼一片,叫罵聲絡繹不絕,旋即看到葉涵那雙冰冷眼眸,不知不覺叫罵聲逐漸平息,院落內寂寂無聲、星宿海丁春秋的赫赫凶名對這些二三流的武林人士可說極具威懾。


    葉涵按著喬峰肩膀,輕拍兩下,同時傳音道:“大哥,不可殺少林僧人,若是殺了平白坐實你的罪名,屆時想要洗脫便難辦了。”


    喬峰一驚,看著葉涵。傳說中的傳音入密,難道剛才二弟是與誰在對話不成?當下又有些驚詫,畢竟‘化功**’可不是什麽正派武功,隨即說道:“二弟,你這化功**……。”


    葉涵搖搖頭傳音道:“這不是化功**。”喬峰這才化憂為喜,方才見到葉涵,還擔憂怎麽助他離開聚賢莊,如今看來是他杞人憂天,朝後退了一步,輕拍阿朱肩膀,微微一笑。


    葉涵看著薛慕華說道:“薛神醫。我要你救這段姑娘,你可願意。”


    薛慕華後槽牙咬的咯吱作響。旁人隻知道丁春秋凶名,不知其來曆。他可是清楚的很,怪不得葉涵這般肆無忌憚說什麽逍遙派雲雲,感情與丁春秋乃是一丘之貉。葉涵與喬峰之間的傳音他哪裏聽得到,隻見葉涵搖頭。又聽葉涵問話,當下冷著臉,一甩袖子:“不論是誰帶這姑娘來,我都給她醫治。哼,單單是你帶來,我便不治。”


    葉涵哭笑不得,遂一想便明白,這問題是出在這‘化功**’上了,剛想開口說話,誰料喬峰上前說道:“薛神醫,這位小姑娘乃因在下被人所傷。實不幹我二弟之事。”


    喬峰這話一說,頓時一片宛然。


    喬峰這結義兄弟這般護他,誰料喬峰轉手便將結義兄弟出賣。薛神醫說不救這醜女,喬峰居然跳出來揚言與他結義兄弟無關。這,這不是背信棄義!再看這醜女雙眼迷離……甚至有幾個江湖客惡意揣測,莫不是喬峰品味獨特。


    葉涵也被喬峰這一手搞的臉色尷尬。喬峰怎麽是這種人?


    喬峰這話一出口,頓時知道不妙。猛地回頭看著葉涵說道:“二弟,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我這個是因為,我……我……,我真是不是這個意思……我……。”偌大的漢子急的都有些語無倫次,猛地抬起手,衝著葉涵悶吼一聲:“二弟,莫怪哥哥,哥哥實在無心,來世定還你這世恩情!”說完朝著腦門直接拍去。


    葉涵這才明白,喬峰這是關心生亂才做出這糊塗事,話乃是衝口而出。趕緊拽著喬峰手腕,製止他自縊之舉,孰料估算有誤,三成力道差點拽不住喬峰,趕緊又加了兩分力道,這才險險拉住喬峰。


    阿朱一顆心幾乎提到了嗓子眼,眼看著喬峰自縊,驚呼一聲:“喬大哥!”但見葉涵拉住喬峰這才緩緩鬆了一口氣。


    在場諸人實在不明白這鬧得究竟是哪一出。又是被義,又是自縊的。


    薛慕華雙眼在喬峰和葉涵之間流轉,心生一計,朝前走了幾步,分開葉涵和喬峰,伸出手去,替阿朱搭了搭脈。


    片刻後說道:“這位姑娘若不是敷了太行山譚公的治傷靈藥,又得閣下以內力替她續命,早已死在玄慈大師的大金剛掌力之下了。”


    譚公、譚婆麵麵相覷。一直調息內力的玄難,玄寂猛地張開雙眼,站起身,玄難道:“薛居士,我方丈師兄數年未離本寺,而少林寺中向無女流入內,這大金剛掌力決非出於我師兄之手。”


    薛神醫皺眉道:“世上更有何人能使這門大金剛掌?”


    玄難、玄寂相顧默然。玄寂雙眸一亮,轉頭向喬峰道:“喬峰你潛入少林寺,害死我玄苦師兄,曾擋過我方丈師兄的一掌大金剛掌。我方丈師兄那一掌,若是打在這小姑娘身上,她怎麽還能活命?”


    喬峰搖頭道:“玄苦大師是我恩師,我對他大恩未報,寧可自己性命不在,也決不能以一指加於恩師。”


    玄寂怒道:“你還想抵賴?那麽你擄去那少林僧呢?這件事難道也不是你幹的?”


    喬峰回望阿朱一眼道:“不知少林寺哪位僧人失蹤?”


    玄寂和玄難對望一眼,張口結舌,都說不出話來。玄慈;玄難;玄寂三大高僧合擊知喬峰,被他脫身而去,明明見他還擒去了一名少林僧,可是其後查點全寺僧眾,竟一個也沒缺少,此事之古怪,實是百思不得其解。


    薛神醫插口道:“喬兄孤身一人,進少林,出少林,自身毫不傷,居然還擄去一位少林高僧,這可奇了。這中間定有古怪,你說話大是不盡不實。”


    喬峰道:“玄苦大師非我所害,我也決計沒從少林寺中擄去一位少林高僧。你們有許多事不明白,我也有許多事不明白。”


    玄難道:“不管怎樣,這小姑娘總不是我方丈師兄所傷。想我方丈師兄乃有道高僧,一派掌門之尊,如何能出手打傷這樣一個小姑娘?這小姑娘再有千般的不是,我方丈師兄也決計不會和她一般見識。”


    喬峰心念一動,便道:“是啊,玄慈方丈慈悲為懷,決不能以重手傷害這樣一個小姑娘。多半是有人冒充少林寺的高僧,招搖撞騙,胡亂出手傷人。”


    喬峰與玄難,玄寂對話之際,葉涵也不好插手,身形一躍上了屋頂,坐在挑簷上看著下方,諸人眼見葉涵這般,頓時心頭咯噔一下,這是要給喬峰留後路啊!葉涵端坐上並不是為了留什麽後路而是想找蕭遠山。


    江湖傳聞之事不可信。但是剛才敘話之中,明顯喬氏夫婦,玄苦都已死去。蕭遠山被擊退還不罷休再次返回行凶。如此心胸狹隘之人,若是不給點教訓葉涵心頭難安。正準備放開功力查看之時,聽到下方一聲驚呼“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果然是姑蘇慕容!”


    瞅著阿朱狡獪目光,果然是個狡詐的丫頭。心思被下方引了過去。隻見遊駒忽道:“喬兄適才說道是有人冒充少林高僧,招搖撞騙,打傷了這姑娘。這位姑娘卻又說打傷她的是個青年公子。到底是誰的話對?”


    阿朱忙道:“冒充少林高僧之人,也是有的,我就瞧見兩個和尚自稱是少林僧人,卻去偷了人家一條黑狗,宰來吃了。”她自知謊話中露出破綻,便東拉西扯,換了話題。


    薛神醫也知她的話不盡不實,抬頭望了一下葉涵,心中打定主意,他想著借住喬峰之手殺了葉涵,當下也不管諸人如何。冷笑,道:“要薛某救這姑娘性命也不是不可!殺了你這結義兄弟,以他性命換這姑娘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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