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我流淚了!這就是我的家啊,它到底是個什麽樣的地方呢?我無法想象,更無法接受;從小,我就把它當做魔窟,如今,在這個靜悄悄的夜晚,它真的就如魔窟!


    人性泯滅、道德淪喪,世間所有一切的規矩、善惡,在這裏都是不成立的!這個家庭,是扭曲的;而造成這一切扭曲的人,就是躺在床上的男人。


    男人被憋得,身體開始繃直,甚至成了“弓”形;那種垂死的掙紮,真的讓人不敢直視!


    咬著牙,我用力拍了拍腦袋,快步走過去說:“陳發,你夠了!你這是在殺人,殺人你知道嗎?!”


    可陳發卻笑了:“不殺他,難道還要繼續留著、養著這個殘廢,繼續禍害咱們嗎?弟弟啊,他就是個不知感恩的白眼兒狼,他的世界觀是錯的!你就是養活了他,他也不會感激你一分!還有,你應該感激我啊,想想這些年,你是怎麽過來的?他打你、罵你、侮辱你的時候,可曾念過親情?”


    我還要說什麽,可這時候,床上“噗通”一聲!男人繃直的身子,突然垮了下來,兩條胳膊垂到床下,沒了一絲力氣。


    晚了,所有一切都晚了;陳發抬起手,摸了摸男人的脖子,確認沒有脈搏了以後,才掀開了那些濕漉漉的黃表紙。


    當時男人張著嘴,眼睛還睜著,臉成了醬紫色,卻沒了一絲生機。


    陳發一邊蓋住他的眼,合上他的嘴,一邊長長歎了口氣說:“你也應該感謝我,你喝了一輩子酒,最後死在酒身上,挺好的!”


    可我的精神,在那一刻真的差點崩潰掉!男人老罵我是小惡魔,可我和陳發,到底誰才是真正的惡魔呢?他嬌生慣養出來的,最後卻親手殺了他。


    陳發把沾滿酒的黃表紙,直接放在火盆裏燒了;接著又拿濕毛巾,把男人臉上的酒液,擦得一幹二淨。


    一邊擦,他就看著我笑:“默兒,我對不起你;現在我殺了人,你也親眼看見了;如果你恨我,現在就打電話報警吧;有的時候人活著,真的還不如死了。”


    聽到這話,我先是震驚了一下,接著鼻子沒來由地一酸,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曾經,我那麽恨之入骨的哥哥,此刻,我卻提不起一絲恨意!


    他把男人的儀容,徹底清理幹淨後,又朝我一笑道:“如果不想報警,就哭喪吧,我出去叫人。”說完,他把毛巾一扔,轉身直接出了門。


    母親頓時放聲大哭,可我卻癱坐在了地上;顫著手、掏出煙,望著這個狹小昏暗的房子,望著那些舊家具,望著床上,剛剛死去的男人;那種感覺真的很壓抑,壓抑到讓人無法呼吸。


    不一會兒的功夫,左鄰右舍的人都來了;他們不會懷疑,男人是怎麽死的,他們甚至巴不得,男人早點死;因為他老那麽半死不活地吊著,誰心裏都不舒服。


    所以這場故意殺人案,在周圍人的眼裏,成了再平常不過的生老病死;隻有那壞事做盡的男人,死不瞑目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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