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中午12點多到的老家,一進村子我就去了衛生室。


    那會兒母親正在掛吊瓶,鄰居家的三嬸幫忙照顧著;掀開簾子走進門,三嬸兒忙說:“哎喲,默兒你可來了,剛才都嚇死了我。”


    我趕忙問是怎麽回事,三嬸就說,她跟我媽在河邊洗衣服,我媽想站沒站起來,一頭就拱進了水裏。


    這時候診所的大夫過來了,她給母親號了號脈,又彈了彈針管裏的藥說:“沒什麽大礙,就是低血糖,再加上骨質疏鬆,都是上年紀人的常見病;回頭多給吃點保健品,多曬曬太陽,睡覺的地方不要太潮就行了。”


    再後來三嬸就忙著下地幹活去了,母親倒是很開心,畢竟陳發走了,家裏就剩她一個人,怪孤獨的;我能著急回來看看她,她自然高興的不行。


    “媽,陳發這是要搞什麽洋相?!家裏又不缺錢,他出去打的哪門子工?!”我皺眉埋怨道。


    “你哥不想指望你,再說了,他一個大老爺們,光花你的錢,我都看不過去;他想出去賺錢,那就去吧,我一個人在家裏能行的,又不是老的走不動路了。”母親拉著我的手,輕輕拍著說。


    我仰起頭,深深吸了口氣,再看看旁邊的母親,心裏有種莫名的心酸;其實她年紀不大,還不到50歲,可常年累月在我們那個家裏,提心吊膽的受父親折磨,心似乎早就老了。雖然父親早已去世,但我清楚,他給母親心裏留下的陰影,那些生活習慣,是永遠無法磨滅的。


    等母親打完針、付完錢,我又把她接到家裏,服侍著把藥吃了。


    現在母親住的那屋靠北,盡管陳發重新裝修過,但采光依舊不是太好,畢竟位置在陰麵。


    我就說:“媽,回頭到我那屋去睡,陽麵采光好,還能多還曬太陽。”


    可母親哪兒敢?她忙不迭咽著熱水擺手說:“那是你跟彩兒的房間,我一個老婆子哪兒能睡?!回頭人家兒媳婦,不得罵我啊!再說了,你那屋弄得那麽好,可不能給弄髒了。”


    我鼻子一酸,把頭轉向了別處,母親並不知道,我和蘇彩早黃了;直到今天上午,她還跟我說,她厭惡我,當初悔不該認識我。


    這些話,都是她當著我的麵說的,雖然很難相信,但事實就是這樣!而從今以後,尤其等明天,市中心地皮拍賣過後,我和蘇彩就徹底完了,徹底成了死對頭。


    但我還是要為自己辯駁一句,從認識到現在,我從沒對不起她,更沒犯任何錯誤;我不應該承擔這樣的後果,是她傷害了我!所以明天的拍賣會,我絕不會手下留情,更不會出賣蔣晴。


    見我站在旁邊不說話,而且臉色不好看,母親以為我生她氣了,趕忙又討好地說:“你要不放心,就把發兒那屋收拾出來,我睡他那床吧;反正他也出去了,不在家裏常住。”


    我點點頭,長長舒了口氣,收拾好心情後,我推開了陳發那屋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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