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是我在家裏,過得最有人情味的一個年!淩晨四點多,我就爬起來在門口點了鞭炮,而且是一百響的大掛鞭。


    記得以前,放鞭炮這種大事,那都是專屬於父親和哥哥權利,他們一個拿竹竿挑鞭炮,一個點燃引信,用這種刺激而勇敢的方式,宣誓著他們在家裏的地位。


    如今他們都不在了,我這隻猴子竟成了大王;喜慶的鞭炮聲中,我突然有些傷感,傷感這個家庭的人丁稀落;如果他們都還活著的話,或許我通過努力,能改變這個家庭,能讓大家變得更融洽。


    地球在轉,時間在變,這本來就是個變化的世界,所以沒有什麽是一成不變的;情感也好、磨難也罷,隻要事在人為,終將有乾坤轉換的一天。


    回到屋裏,母親已經熬好了棗茶,彩兒也興奮的不行,忙著把買的糖果、零食什麽的,往客廳的桌子上擺。因為這對她來說,也是個難得的新年,畢竟她母親去世後,她的身邊也是冷冷清清,哪兒有什麽“年味”可言。


    淩晨五點多,拜年的人就來了,而且一波接一波,都把我給看愣了!因為從我有記憶開始,除了本家的幾個哥哥外,就沒人來我家拜過年;今年倒好,八竿子打不著的老鄉都來了,我家門檻兒差點被踩碎;光桌上的煙,我就散出去一條,母親起早熬的棗茶,都快被這些拜年的人給喝光了。


    “媽,這二禿子怎麽也來咱家拜年了?他腦子犯病了吧?!”當年二禿子,可是跟我家幹過仗,屬於老死不相往來的那種。


    “窮在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現在十裏八鄉的,誰不知道你是大老板?這都是來沾你光的,還說咱家是個福地;門口我種的那片大蔥,種多少就被別人偷多少,都是些幹買賣的,或者孩子要考學的過來拔的,說吃了咱家的蔥,就能發大財、考狀元。”


    聽到這話,我還能憋住,可一旁的彩兒,直接“噗嗤”一聲,把棗茶噴了一地!


    我們這兒的鄉下還真就是這樣,以訛傳訛,什麽捕風捉影的事都有人信。


    拜年的隊伍散去以後,本家的哥哥們,又拉著我去喝酒,後來小學同學也找上了門,不管熟不熟的,都非要拉著我幹一杯。


    我其實很不願意喝大酒,但要是不去,又怕別人說閑話、說我瞧不起人;總之過年那天,我真的是嚐足了年味,從上午到晚上,被白酒給灌得,腦子就一直沒清醒過。


    好不容易熬過了年,遠房親戚又來串門走動,吃飯的時候很尷尬,有些人我都不知道該叫什麽,因為從小到大,這些人就沒跟我家走動過幾次,我甚至連我親姑姑女兒的名字都叫不上來。


    大年初四我實在扛不住了,正好彩兒的父親回了乳城,問我們什麽時候回去,好吃個團圓飯。


    我這才有了離開的理由,更想把母親接走,畢竟我現在,沒有之前那麽忙了,而且家裏房子也大,再怎麽說,也得把她接過去照顧了。


    可母親不願意,說自己種的蔥都能被偷,她這要是一走,家裏沒個看門的,別人還不得把我們家都給搬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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