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夫人看著蘇眠,察覺她有了幾分光彩,隻當是自己兒子整日跟在她屁股後,把人捧出來的好氣色。


    內心更氣,刻薄讓周夫人看起來不再優雅。


    “真是記吃不記打,你以為霸著周家的獨子就能進周家大門?我告訴你,死了這條心,你要是有自知之明趁早辭職離開臨市,而不是死皮賴臉的糾纏我兒子。”


    蘇眠反駁她,“周夫人哪隻眼睛看到我想嫁給你兒子,周夫人一出現,說話又難聽,我就忍不住想人體穴位該怎麽紮。”


    她有個針包,上次紮完舒太太,覺得效果不錯,能封上這些臭嘴。


    周夫人臉色微變。


    她知道舒太太那事兒,癱了半邊身子,治療了好幾天才恢複。


    “我可以讓你們在臨市也待不下去,你盡管試試,”周夫人往後退,讓保鏢進來。


    她以為蘇眠孤立無援,完全沒想到有個五大三粗的漢子把她的保鏢胳膊都卸了。


    走廊已經躺了一片。


    蚱蜢帶著幾個兄弟,粗厚的手掌在褲子上蹭了蹭,咧嘴一笑,牙還挺白。


    “蘇小姐,都解決了,這個人,要不要我扛著扔下去。”蚱蜢指了指周夫人。


    周夫人嚇得麵如土色,“你真是粗俗不堪,跟什麽男人都能勾搭在一起。”


    話都沒說完,秦婉雲從蘇眠身後衝出去,拿著掃把胡亂打,打得周夫人抱頭亂躲。


    “你再罵,我打死你,還想像以前一樣欺負我女兒,我告訴你,做夢!自己管不住兒子,來管別人女兒,你就這點能耐了。”


    秦婉雲氣息不穩,打了幾下,呼呼喘氣。


    蘇眠擔心不已,衝過去抱著她,“您別氣,先回去休息,把掃帚給我,我把她打出去。”


    周姐去接過掃帚,“我來。”


    跟一場接力賽一樣,周夫人自知落了下風,憤憤不平的出門,卻看到手裏提著蛋糕的周景毅。


    周夫人臉色難看,好比她在前麵衝鋒,一回頭發現家裏的兵早就棄械投降,還樂顛顛的給敵人送子彈。


    “你為了這個女人,連公司都不回了,那你還回國幹什麽,滾出去不是更好。”


    周景毅皺眉,看著滿地嗷嗷叫的保鏢,“你知道我回來的意義。”


    周夫人上前,當著這麽多人的麵,照著他的臉,狠狠地打了一巴掌,完全忘了人前不教子的道理,隻是被氣的失了分寸。


    他沒躲,生生受了這一巴掌,“打完了?走吧,別在這兒找氣受,公司的事我一件沒落,不耽誤正事。”


    周夫人氣的心疼,怎麽會有這麽冥頑不靈的人,她甚至生出再生一個的想法。


    大號廢了,改練小號。


    蘇眠看著這場鬧劇,皺眉提醒他,“你離開,今天這樣的事不會發生。”


    周景毅微微一笑,將蛋糕遞到她麵前,眼裏盛滿溫柔,“我說過彌補,說過不讓誰傷害你們,就一定會努力做到,店裏剛做好的,我盯著他們放了最好的奶油。”


    她現在孕初期,莫名喜愛甜食,連聞到這股氣息都很喜歡。


    “不好意思,我們小姐不吃這種三無產品。”蚱蜢忽然蹦出來,山一樣擋在蘇眠麵前。


    周景毅被擋得完全看不到蘇眠。


    隻能倒吸口氣,“我臉疼,你那兒有消腫的藥膏嗎?眠眠。”


    蚱蜢雞皮疙瘩起來,轉頭吐槽,“蘇小姐,別被他綠茶小三行為騙了,他就是博你的同情,趁你給他上藥占你便宜讓你心軟,投進他懷裏……”


    蘇眠一陣惡寒,蚱蜢是個男人,一身腱子肉,還看霸道總裁的小說。


    她沒收蛋糕,回去按了床頭鈴,醫生過來又給秦婉雲做了檢查。


    秦婉雲擺擺手,拉著蘇眠,緊張地看著她的腹部,“沒事兒吧,別動了胎氣。”


    “沒事兒,您外孫可強著呢,小場麵,不在怕的。”


    “那就好,那個大塊頭,是薄總安排的?”


    之前一直沒見,不知道躲在哪裏,等到危險出現才冒出來。


    蘇眠知道這個大塊頭會匯報工作,但沒想過他會添油加醋,胡說一通。


    十分鍾後,她就接到薄宴沉的電話。


    “給你安排了車子,收拾東西立馬回來,臨市那邊醫生已經交代過了,會照顧好你母親,不要拿你母親做借口,給你在外招蜂引蝶。”


    蘇眠咬牙,“我招誰惹誰了。”


    “你心知肚明,”薄宴沉聽了蚱蜢編輯的小文章匯報,當場冷臉。


    恰好是在開會,幾大股東嚇得噤聲,還以為自己說錯了。


    薄宴沉回到辦公室就給她打電話,誰知道她一副毫無所覺的態度,他捏著鋼筆,力氣不小,指節微微泛白。


    “我真不能回去,肚子還不舒服,需要靜臥休息,”她語氣一軟,討好他。


    薄宴沉心裏鬆了下,仍然冷著語氣,“術後休養在哪裏都可以,除非你有別的心思,想三人行?”


    蘇眠臉上表情僵硬。


    三人行,真離譜,他敢說,她都不敢做。


    “薄總真幽默,三人行必有我師,原來是這麽用的,我馬上收拾東西,打道回去。”


    她幾乎咬牙切齒。


    薄宴沉卻煩躁不快,覺得她是推諉,還想跟舊情人有瓜葛。


    這段時間,周景毅殷勤獻的不少吧。


    再由著她留在臨市,小月子沒出就給他戴一頂綠帽子。


    剛掛了電話,薄宴沉大口喝了咖啡,隻覺難以下咽,讓趙苛重新去衝。


    趙苛看了眼杯子,“之前都是蘇秘書做的,我是按照她給的方法,一比一還原,您還覺得不行啊,要不您再忍忍,等蘇秘書回來給您做。”


    趙苛今天穿了件墨綠內搭。


    晃來晃去,晃得薄宴沉煩悶,“你什麽審美,回去換一身再來。”


    趙苛是按照時裝周挑選的,“哎,我是按照您常看的那本雜誌搭配的,不好看嗎?”


    人家還要搭配一頂綠色的帽子,他嫌寓意不好,沒買。


    薄宴沉目光一斂,“醜的很有格調。”


    ……


    蘇眠給趙姐轉了工資,跟媽媽一再保證會保護好孩子,這才上了回申城的車。


    臨市的公寓,暫時鎖了門,以後還有機會來。


    司機是蚱蜢,一路上,他囉嗦一大堆,給蘇眠看他中學寫的詩歌。


    很有文藝氣息,難怪能把一件尋常的小事說得七拐八繞。


    到達申城,蘇眠直接去了公司,薄宴沉不在。


    小葉說薄總出去約會了。


    那神秘的表情不用猜也知道約會對象是誰。


    蘇眠笑了笑,他有內定的女朋友,約會吃飯甚至睡覺不都是正常的,反正她決定在肚子大起來之前徹底劃清界限,也就不用放在心上。


    在其位謀其職,她現在該幹什麽幹什麽。


    從小葉手裏接過最近的合同文件,核對後,開始投入工作,一直忙到飯點,趕緊掐時吃了片孕婦葉酸。


    “你在幹什麽?”


    蘇眠手裏的藥瓶子骨碌碌滾下去,正好滾在一雙錚亮的手工皮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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