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毅看著視頻,表情掙紮,他如果把視頻拿給蘇眠看,一定會引起兩人之間的誤會,或者交給警方,介入調查也能給天盛帶來影響。


    但此刻,他忽然不想那麽做。


    男人之間的較量,並不非要用這種下作手段。


    周景毅在走廊等了幾個小時,那扇門打開時,他上前幾步,“薄總,借一步講話。”


    薄宴沉剛哄睡了蘇眠,準備去處理眼下要緊事。


    “周總還真是癡情,到哪都能看到你,”薄宴沉現在沒時間搭理他,轉身要走。


    身後,周景毅忽然厲聲警告,“如果你做出任何傷害眠眠的事,我不會坐視不理。”


    他站定轉首,“外婆去世,所有人都很傷心,這個時候我不想跟你動手,周景毅,自己滾吧。”


    “不敢回應,是你真的做了對不起眠眠的事了,”周景毅板著臉,捏緊手機,掩藏不住憤怒。


    薄宴沉眉眼冷峻,看舔狗似的瞥了他一眼,直接走了。


    轉到拐角,聯係趙苛,“監控查得怎麽樣了?”


    趙苛那邊正揪著畫麵上的男人放大再放大,一拍大腿,“有了,老板你等會兒,我把監控發給你看看。”


    花了不少錢拿到的這份珍稀監控,趙苛立馬轉發。


    薄宴沉手機提示進了條信息,點開,看到黑漆漆的夜色下,街道安靜,一抹修長勁瘦的身影從暗處出來,融入夜色,黑衣黑帽,看不清臉。


    外形上看跟保鏢有點相似,但畫麵上的男人更加勁瘦挺拔,有點眼熟。


    薄宴沉腦海浮現一個人的身影。


    舒明鋒的保鏢,眾多人中看似不起眼的一個,總是躲在最角落,低垂著頭不看人。


    “趙苛,通知申城的人手,把舒明鋒身邊那個最沉默寡言的保鏢弄住。”


    趙苛,“哦,您這一說,我就覺得好像在哪兒見過,這雜碎,監聽設備說不定也是他發現的,我這就讓人去把他套死。”


    但他們動作依舊慢了一步。


    兩小時前,保鏢手持消音槍,抵著舒明鋒的腦袋。


    “先生說了,你最近辦事很不穩妥,還要我們出手幫你擦屁股,要是再有下次,就直接打爆你的腦袋。”


    在申城,私下持槍犯法,但保鏢毫無畏懼。


    舒明鋒嚇的快尿褲子,“我知道,您跟先生說,讓他放心,我絕對按他說的做,不敢亂來了。”


    保鏢拍拍他的臉,“三天內,要看到成效,不然你就可以設想舒氏破產後的慘狀。”


    舒瀾踩著高跟鞋進來,看到這一幕嚇得尖叫,“阿力,你瘋了,放開我爸爸。”


    她抄起保溫桶要砸,卻在看到消音器的刹那,心髒收縮,臉色白得像鬼。


    叫阿力的男人冷著臉,沒理會她,隻跟舒明鋒繼續說話,“薄宴沉那邊應該很快動作,在他反擊前,咬死他,你還有贏的機會,記住,讓他現在就回申城,不然他父親和奶奶就等死吧,怎麽做,還要我教你?”


    舒明鋒幹裂的嘴皮扯出血,“不……不用。”


    阿力收了槍,藏在西裝裏,轉身出了門。


    舒瀾爬起來,心有餘悸,“爸,別等了,快點出手,再耗下去,大家都得死。”


    “我知道!解藥都收好了嗎?”舒明鋒摸出手機,抖著手找到薄宴沉的號碼。


    “藏好了。”


    舒明鋒長舒口氣,這才撥出號碼,那邊很快接通。


    他掩住顫抖的聲音,“薄總,還記得我們的約定吧,要救你奶奶和爸爸,就盡快宣告跟瀾瀾訂婚,不然,解藥那東西,我一不小心掉在廁所馬桶裏可就衝到地下道了。”


    臨市,夜色幽沉。


    薄宴沉立於醫院的花園,路燈下,他身形挺勁渾身罩著陰冷。


    目光比夜還要深,“我怎麽知道解藥是真還是假?還有我要見一次薄明禮。”


    “可以,但我們要當麵談。”


    “我會盡快趕回去,你要做的,就是準備好解藥,如果沒效果,舒董,咱們再好好算賬!”


    是威脅也是警告,更是告訴舒明鋒,別跟他耍心眼。


    薄宴沉按滅屏幕,回到病房,輕推開門走到病床前。


    她還在睡,難得這麽安靜。


    薄宴沉抬手輕輕撫摸她的臉,俯身在她嘴唇上吻了下。


    蘇眠做著個口渴的夢,到處找水,唇上的觸感讓她下意識張嘴,汲取水源。


    “薄宴沉……”她呢喃一句。


    薄宴沉眸光暗下,撬開她的唇,病房裏都是曖昧聲音。


    她在夢裏喝了不少水,神情滿足,嘴角亮晶晶一片。


    薄宴沉抹掉痕跡,啞聲,“抱歉,這邊我會留人幫你,在你最難的時候,不能陪在你身邊。”


    這個抉擇,對以前的薄宴沉來說,不難。


    可是現在,他沒了溫度的心有了軟化。


    全都是因為蘇眠。


    不可否認,顧行舟有些話說得對。


    不知不覺,他堅硬的心房被撕開一道口子,放任她的闖入,甚至在他雷區一再蹦躂。


    ……


    離開前,顧行舟去送他,“你回去好好處理,這邊交給我,我幫你照顧蘇眠,另外,也絕不讓人把你家給偷了。”


    他指的是周景毅,那個膏藥似的,走哪都能碰到的前男友。


    薄宴沉清楚,有些事,一旦開始就藏不住,他已經想好後路。


    “不用,她獨立自由,想接觸誰都是她的選擇。”


    顧行舟愣住,“老薄,你啥意思,你女人要是挺著肚子嫁給別的男人,你也願意?”


    聞言,薄宴沉手指握緊,抿成線的嘴唇裏緩緩吐出幾個字,“無所謂。”


    我靠,好男人真大度,能做到這個份上。


    車子揚長離開。


    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三天後,外婆的遺體火化,蘇眠和媽媽準備回老家,她是孕晚期,殯葬場的工作人員不建議她觀看火化儀式。


    蘇眠堅持,看完就捂著肚子,小寶很安靜,偶爾踢她一下,似乎能感知媽媽的情緒。


    代西婭攙扶著蘇眠,“別哭了,眼睛要哭壞了。”


    “我沒事,”她看向抱著外婆骨灰盒的媽媽,有些喘不過氣,“代總監,你扶我出去一下。”


    剛出了房間,代西婭看她臉色蒼白,“你別堅持了,再這樣下去,都要早產了,薄宴沉那混賬,這種時候還去忙公司的事。”


    “我沒關係,公司也的確需要他,”蘇眠理解,一點都不怪他,他做的已經很多了。


    可能是休息不好,加上飲食不規律,蘇眠頭暈,準備去掛幾隻葡萄糖。


    碰到了周景毅。


    他一直留在臨市,看到蘇眠的孕肚時,仍然心痛,盡管他早就知道,但每一次都像淩遲。


    就在周景毅想上前時,顧行舟從旮旯縫裏鑽出來,擋住他。


    “兄弟,覬覦別人的孩子媽,有點不道德哦,”顧行舟嘴毒,百無禁忌,但因為是在殯葬場,要尊重逝者,沒太放肆。


    周景毅咬牙,“我是蘇眠的朋友,她需要我。”


    “需要你個der,你哪來的這麽大臉,”顧行舟無語。


    他留下來看家是對的,不然好友前腳走,後腳就被人截胡。


    蘇眠難受得想吐,無心搭理他們,走幾步,腳一軟,整個人往下滑。


    代西婭皺眉,“顧行舟,你過來抱著她去醫院。”


    結果顧行舟腳傷沒好,根本使不上力,被代西婭一巴掌拍開。


    “太廢了,我來,”代西婭卻不敢碰蘇眠的肚子,那麽大,好像撐開的氣球,隨時會爆開一樣。


    周景毅沉著臉,小心翼翼把她抱起來,“代小姐,麻煩你去開車。”


    這種時刻,什麽前男友現男友,統統都是浮雲,能用得上才是好男人。


    周景毅嗬護備至,把人放在車上,用自己的外套蓋在她身上,手指貪戀地想觸摸她的臉,可是沒敢。


    “周總,蘇眠肚子裏,是薄宴沉的孩子,你這副樣子,讓我以為你根本不介意。”代西婭護著蘇眠的腦袋,讓她枕得舒服些。


    周景毅嗯了聲,“不介意。”


    因為孩子是無辜的。


    代西婭皺眉,去摸手機,打開時看到一條彈出來的新聞。


    【天盛集團與舒氏千金喜結姻緣,商界強強聯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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