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車後,蘇眠緊張問,“怎麽樣?”


    “他嘴嚴,撬不開,我們自己想辦法,”他沒說藺老頭讓她每周都來的要求,因為知道,蘇眠會考慮,甚至會答應。


    趙苛從後視鏡瞥了眼,詫異,“老板,昨晚不是給您送了整套衣服嗎?您沒換啊,該不會連內褲都沒換吧?”


    千年前,荊軻要是有這麽警惕,現在曆史就要改寫了。


    薄宴沉忍著想敲他腦袋的想法,解了紐扣,在車裏換了外套。


    到了醫院,顧行舟早早等在門口,接過匣子,二話沒說就抱著去了化驗室。


    但是很遺憾,無論怎麽檢測,用最高端的儀器設備,也測不出來有問題。


    這三支,都能解了代西婭視神經損傷的症狀,但正因為如此,他們不敢用。


    藺季鬆拿捏人心,知道忌諱之下,陷入擔憂的怪圈,就會畏首畏尾。


    蘇眠看向病房裏,代西婭悠閑地吃蘋果,愈發地愧疚,“藺季鬆想要什麽,我可以滿足他。”


    “他胃口大,你滿足不了,相信我蘇眠,十小時內,我會解決。”


    薄宴沉目露凶狠,帶著殺意,“藺季鬆這種人,做得出來給三隻好藥,然後故意讓人猜,但他想不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薄宴沉去書房見藺季鬆那會兒,在他香龕裏放了好東西,估摸著時間,已經中招。


    果然,厲尋電話打來,聲音嚴厲,“薄總,你給藺老用了什麽東西?”


    “禮尚往來而已,藺先生能算計我,就沒想過自己也會被算計?”


    蘇眠這才反應過來,怪不得他非要留在藺宅,聰明人辦事都是不聲不響,波瀾不起。


    給他比了個大拇指。


    薄宴沉卻抬指壓在自己嘴唇上,點幾下,那意思,給點實際的辛苦費。


    她臉紅,點頭。


    “項目合同我會讓人送到厲總手上,絕不會讓你們做虧本買賣,另外,跟藺老說一聲,他中的藥隻有我能解,就算他有頂級的團隊也得耗上幾天時間,到那時,黃花菜都涼了。”


    薄宴沉給個刺頭再說句好話,“不過我還是很敬佩藺老的,大家以後還要見麵,沒必要太僵,下午三點之前,藺老要是認可我的話,讓人來拿解藥吧。”


    不就是玩心眼,又不是隻有藺季鬆可以,商場多年,薄宴沉也不是吃素的。


    現在要做的,就是讓藺季鬆主動告知。


    蘇眠放下心,她知道,她的男人有這個本事。


    正準備去病房陪代西婭,蘇眠的肩膀被按住。


    “報酬呢,什麽時候給?”薄宴沉盯著她紅潤的嘴唇看,一副餓了八百年的樣子。


    蘇眠被他目光燙了下,“不是還沒完事兒呢,等代總監用完藥再說。”


    薄宴沉繞到她麵前,手指輕輕重重地撫她嘴角,“好,眠眠答應了,可不能反悔。”


    ……


    下午兩點半,走廊出現個皮衣皮褲的女人,五官張揚嫵媚,四十多,紮馬尾,看走路姿勢有點身手。


    保鏢立即警覺,對方麵無表情,“藺老讓我來傳句話。”


    趙苛看了眼女人,轉身去找老板。


    病房裏,老板在削蘋果,切下一塊遞到蘇小姐嘴邊,細心地喂給她。


    “老板,人來了,”趙苛招手,無聲說話。


    薄宴沉起身,把蘋果放在盤子裏,“別自己削,當心弄傷手。”


    蘇眠耳熱,哪有這麽嬌貴了,她催促他出去,就聽到代西婭拿腔拿調地學說話。


    “哎喲,別自己削,當心弄傷我寶貝的手指,我會心疼的。”


    代西婭說的油膩死了。


    蘇眠削下一塊,堵她的嘴,“添油加醋,他隻是關心一句,反而代總監,像個油膩中年大叔。”


    “蘇眠,我這輩子沒聽過薄宴沉用這種口氣跟哪個女人說話,我不相信你是用個奶娃把他捆起來了,說吧,你過人之處,是不是絞纏特別厲害?”


    蘇眠,“??”


    “他那身肌肉,床上一定嘎嘎猛,你得比他還猛,才能治住他,這瘋批可能慕強。”


    蘇眠:“!!”


    “代總監,顧老師不猛嗎?你說說你倆的事,我真好奇。”她頂著爆紅的臉,拚命地轉移話題。


    代西婭眼角發癢,撓了下,半晌才說,“我跟你說句實話,顧行舟那貨,aftercare還行。”


    ……


    “藺老說,三隻都是真的,薄先生,請把藺老身上的解藥叫出來吧,”女人聲音清冷,垂眼,沒跟薄宴沉對視。


    薄宴沉卻擰眉,盯著她眉眼,想起不久前,老薄說的第二春偶遇。


    天底下眉眼相似的人,很多,並不奇怪。


    他目光帶著淡淡的涼意,“不急,你回去跟藺老說,等我朋友恢複了,我會親自送過去。”


    女人抬頭,視線一觸即離,“好。”


    她轉身要走,被薄宴沉叫停,“你留下。”


    顧行舟接到通知,可以用藥,於是把藥劑給了醫生,靜脈輸入代西婭手臂。


    很快,代西婭覺得渾身發熱,血管膨脹,出了一身汗,眼前從最開始的黑乎乎,瞳孔周圍有些光斑。


    半小時後,視線模糊,她扯下紗布,低頭看自己的手。


    “蘇眠,我能看到了,”高興過了頭,逮著個人就抱,覺得胸口擠著硬邦邦的肌肉。


    代西婭對上顧行舟的眼。


    這男人眼角微紅,胡子拉碴,一點形象都沒有。


    “你怎麽醜成這個德行了,”代西婭快人快語。


    顧行舟感受她身前柔軟,雲裏霧裏,“一夜沒刮胡子了,紮著你了嗎?”


    什麽虎狼之詞,蘇眠又去問了醫生,確認沒大問題,把心揣進肚子裏。


    她很識趣地出門,不打擾倆人獨處,看到趙苛守在走廊盡頭的病房門外。


    “薄宴沉呢,在裏麵?”蘇眠準備推門。


    趙苛攔住她,為難地道,“老板有事兒呢,您等會兒,頂多十分鍾就好。”


    屋裏,男人的聲音若隱若現,聽不清,還有個女人的聲音,時不時地夾雜在一起。


    蘇眠臉色一沉,抿著唇,坐在走廊的長凳上。


    十分鍾後,門被拉開。


    皮衣皮褲的女人走出來,一頭烏黑的長發,順滑地搭在後背。


    最主要的,中年女人有著成熟的嫵媚,像熟透了的桃子。


    渾身都是致命的吸引力。


    蘇眠捏緊手指,心裏泛起酸溜溜的感覺。


    薄宴沉在門後,沒看到蘇眠,他出聲提醒,“你跟著藺季鬆,沒多大出路,良禽擇木而棲,我歡迎你隨時來找我。”


    女人低頭,快步離開。


    蘇眠心口起伏,也不等了,起身就走。


    趙苛低叫,“老板,蘇小姐在這兒呢,好像生氣了。”


    門被大力拉開,薄宴沉快步出來,大長腿幾步邁到她身後,抓住她手腕。


    “怎麽過來了,代西婭那邊什麽情況?”


    把人拖回懷裏,薄宴沉撫她臉頰。


    蘇眠緩和了情緒,深吸口氣,臉上已經瞧不出別樣,“視線還有點模糊,不過慢慢應該可以恢複,真沒想到,三隻都是真的藥,藺老先生年紀不小,玩心挺大。”


    “他哪裏是玩心,他是玩我們,不過我給他用了點東西,彼此牽製,剛才那女人是來拿解藥,等代西婭恢複,我親自送過去。”


    蘇眠看向他,酸澀消散,問,“你讓她反水嗎?”


    “對,不過她沒答應。”薄宴沉帶著她去了空置的病房,門,悄無聲息關緊,鎖死。


    她完全沒發現,沉浸在思索裏,“你不怕她回去就跟藺季鬆說嗎?”


    “她不敢,藺季鬆疑心病重,說了隻會給自己招猜忌,”男人視線上下掃視,帶著極強的壓迫感,目光灼燙,黏在她臉上。


    蘇眠知道他想什麽,主動摟著他的腰,“做得好,給你獎勵。”


    說完,踮腳吻他的嘴。


    他個高腿長,她踮腳有些累,“你低頭啊。”


    薄宴沉輕笑,順勢低頭,托著她後腰,“眠眠,我要吻半小時。”


    三十分鍾,她嘴皮子能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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