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輪陷入嘩然。


    水上的救護員忙駕駛遊艇準備營救,可是火光太大,海麵飄了一層油,遇火瘋狂燃燒,大片海域映著日光,紅彤彤的仿佛血。


    蘇眠怔怔看著,心髒揪起來,下意識去找薄宴沉。


    一隻大手握住她的肩,把她帶到厚實溫暖的懷裏,耳邊是男人低沉的聲音,“先回去。”


    “周景毅,我把蘇眠暫時交給你們,帶她回申城。”


    周景毅答的飛快,“放心,我會照顧好她。”


    薄宴沉一雙眸子映著火光,濃烈又深邃。


    蘇眠抬頭,遊輪三層的甲板,站著藺季鬆,俯瞰所有人仿佛掌控者。


    “我現在走,惹人懷疑,而且今天是梁醫生和爸爸的婚禮,我更不該走。”


    薄宴沉黑眸幽沉,手指摩挲她肩膀,“這才剛開始,怕嗎?”


    爆炸發生的瞬間,她的確怕了,但現在,又清楚地意識到,眼睛看到的未必是真的。


    “怕就不會發生了嗎?那些惡人會繼續作惡,還會有無辜者死去。”蘇眠縮在他懷裏,一副受到驚嚇的樣子,但眼神很堅定。


    薄宴沉一麵輕拍她後背,像是安撫,一麵讓人去準備遊艇。


    他坐上遊艇,趙苛發動,轟鳴一聲中朝著火海衝去。


    經過兩小時的滅火,營救,將水中殘骸撈出來,一具成年男性的屍首,燒的渾身焦黑,當場確認死亡。


    擔架上,白布蓋著屍首,露出的手上戴著新郎的婚戒,薄宴沉跪在沙灘,身上濕透,憤怒悲傷讓他看起來萬分危險。


    喜事變喪事,子送父,任誰都接受不了。


    顧行舟想說什麽安慰好友,張了張嘴又閉上。


    代西婭也格外安靜,攬著蘇眠,生怕她受不住打擊暈過去。


    “宴沉,人死如燈滅,節哀。”藺季鬆拄著拐,走過來,佯作關心實際內心對著和一切很滿意。


    死了,協議才能者真的變成遺產。


    薄宴沉握了握那隻焦黑的手,眼神刹那冰冷,“人是死了,可爆炸不是憑空發生,我會查清楚,給亡人一個交代。”


    “這倒是,你與警察交涉吧,那爆炸聲讓我耳鳴,這熱鬧我就不看了。”


    說完被人攙扶離開。


    厲尋站在不遠,看爆炸起火點,海麵恢複平靜但空氣中有濃烈的油味,一根根絞纏他腦神經。


    他有動容但也隻是瞬間。


    警察醫護人員將現場封鎖,進行盤調,薄明禮的屍首也運回去,但梁東晴墜海,找不到。


    所以動用了海上潛水隊,用了一天兩夜,在距離事發地點十幾海裏的礁石找到頭紗。


    屍首可能被海裏生物拖走,分食。


    總之,找不到了。


    夜幕降臨,醫院殮房裏,冰櫃保存著發黑的屍首,薄宴沉看了眼讓人推回去。


    走出殮房去了衛生間,一遍遍的洗手,隨後給趙苛打電話,“藺季鬆那邊什麽情況?”


    “他宅子裏很安靜,下午三點有個清潔工進去,然後一直沒有出來,還有,厲尋安排了私人飛機,看樣子是要出門。”


    薄宴沉一出衛生間看到火急火燎的顧行舟。


    他捂著嘴,從指縫裏透出話,“你跟我說實話,伯父真……沒了?我不信啊,他猴精猴精的人,老當益壯。”


    “再老當益壯也禁不住有人設陷阱。”薄宴沉又叮囑趙苛,密切關注那邊動向。


    顧行舟抹淚,“薄叔叔,我以前嘴欠說話難聽,您到了地下,別跟我一般見識,我給你燒元寶,燒別墅豪車,您好好的享受,再燒個女人……”


    薄宴沉一巴掌拍他後腦勺,把他那些更欠的話打下去。


    如果藺季鬆要走,申城的一切估摸已經安排好,甚至有可能對蘇眠下手,他安排保鏢嚴防死守。


    並叮囑國外的傭人,不準接任何人的電話。


    薄明禮的事還沒結束,但今天之後,屍首送去焚化爐。


    火葬,一壇子骨灰,擺在桌上。


    也沒貼名字,暫時寄存在火葬場。


    工作人員好奇,“這麽大的集團公司,父親死了,兒子不領回骨灰,連名字也不願標,難不成是因為父親非要娶媳婦,不顧兒子意願,父子鬧僵了?”


    “說不準,豪門秘史絕對能驚掉你下巴。”


    殯葬人員竊竊私語,將骨灰盒收好,關門離開。


    ……


    監獄中,舒明鋒在一次體檢,確診了胃癌晚期,時日不多,多活一天算一天。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他強烈要求見薄宴沉。


    獄警電話通知。


    一小時後,舒明鋒如願看到想見的人。


    他撩開衣服,手臂上青青紫紫,牙齒掉了幾顆,鼻子斷了,連腎髒也被人挖掉一個。


    “前段時間進了個刑犯,跟我住一塊,半夜起來把我拖到衛生間,灌尿塞屎,打的我牙快掉光。”


    他活了大半輩子,風光了大半輩子,沒想到老年這麽淒慘。


    薄宴沉看著他,目光冷淡,“舒伯父,你覺得是誰做的?”


    舒明鋒慘笑,一嘴黑窟窿,“難為你還叫我伯父,我知道是誰,你也知道,他原本一針劑就能要了我的命,但獄裏看管嚴,那些東西不允許帶進來,我被挖了一顆腎,差點死了,有個年輕的孩子呼救,我得救了。”


    “年輕孩子的母親被人欺負,他反抗,失手致對方死亡,我給他請了律師,他很快出獄了。”薄宴沉不疾不徐。


    舒明鋒恍然大悟,隨後自嘲,“是你救了我,那我今天就把自己知道的一切全部告訴你們。宴沉,算是叔叔求你,舒瀾有錯,但錯不至死,還望你念在我舉報藺季鬆的情麵上,幫我照顧她們母女倆。”


    “你舉報與否,與我並沒有太大的影響,因為藺季鬆,作惡多端,法不容他。”


    薄宴沉起身,準備離開。


    舒明鋒大叫,“別,我求求你,宴沉,念在舒瀾對你一往情深的份上,你別對她太絕情了。”


    說完,他跪下,獄警在後把他拉起來,他已經軟了四肢,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舒明鋒雖然吐了不少東西,但隻是皮毛,甚至連厲尋的投資都是正經途徑。


    藺季鬆是老狐狸,敢回國就已經把自己洗白了,在國內警方眼裏,他是有名的慈善家。


    但舒明鋒一口咬死,都是被藺季鬆指使,警方出動便衣,在藺宅附近蹲點。


    樓上,藺季鬆笑得陰惻惻,“你辦事不利,讓你殺舒明鋒,結果還活得好好的,申城,我們不能留了。”


    厲尋將厲氏安頓好,國內隻是個分公司,留了個信得過的總監坐鎮。


    國外才是主心骨。


    “飛機已經安排好,f國那邊也對接好,隨時能走,申城警方您也不用擔心,我會轉移他們的注意力。”厲尋頓了頓,“您最重視的人,我也會帶上。”


    “好,這次別再讓我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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