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的話,出發點是為了她好。


    但聽到蘇眠耳朵裏,真的很無情。


    “這一年多我養護的很好,身體恢複的不錯,怎麽就不能要了,”她還是堅持自己的想法。


    薄宴沉低頭吻她因為吐而發紅的眼角,“乖,為了你的身體,隻能這麽做。”


    蘇眠不說話,被他牽著手洗漱。


    然後帶著去了醫院檢查。


    她自己就懂中醫,把脈是有點跡象的,但還不能確認,抽血化驗,的確是懷孕了。


    孕兩周半。


    蘇眠是欣喜的,算算日期,等她生產的時候,小寶也快三歲,正是最好的年齡差。


    哥哥懂得照顧妹妹了。


    她捏著化驗單,在構思未來,全然不知薄宴沉已經跟醫院預約了妊娠終結的手術。


    蘇眠看他出來,沒有喜悅,心情跌落穀底,她笑意凝固,“你還是不準備要她?”


    薄宴沉神情凝重,“蘇眠,這不是兒戲,萬一期間你發生任何事,有想過我們怎麽辦嗎?我和小寶,不能承受一點風險。”


    他握著蘇眠的肩膀,哄著說,“我不是不想要,是她來的不是時候,過兩年好嗎,等你身體再好一些,我們就著手準備……”


    “你已經戒煙很久,我也經常喝補湯,我給自己把脈,脈搏跳動的很沉穩健康,我信得過自己的身體。”


    她仰頭,“我要這個孩子。”


    蘇眠也去谘詢醫生,“如果我非要,後果會怎麽樣?”


    醫生仔細看她的報告單,給她做常規檢查,“其實你的身體挺好的,但因為你是剖腹產,所以需要三年恢複期,不過也有中途懷孕的孕婦,最後平安生下孩子,但你好像之前做過開顱手術,所以我們給的建議,終止妊娠。”


    她呆呆坐在位置上,低頭,眼角通紅。


    薄宴沉攬著她肩,跟醫生點點頭,隨後擁著她出去。


    “老婆,對不起,你難受的話就打我,”是他不好,上次爽過頭,沒發現破了,應該就是那次,出了問題。


    他抬手,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男人力氣很大,打的臉上清晰的巴掌印。


    蘇眠心疼的看著他,撫摸他的臉。


    “你幹嘛啊,隻是概率問題,但這件事,你讓我好好想一下。”


    她還做不到這麽狠心,拿掉這個孩子。


    蘇眠去找代西婭了,她需要個安靜能放鬆的環境。


    顧行舟被代西婭趕出去,好事進行到一半,他悶頭苦幹的時候讓她踹下床,隻能麻溜地穿上衣服出門。


    看到路口的豪車,彎腰鑽上去。


    “剛才看你老婆臉色不對,你們吵架了?哎,誰給你吃了個大嘴巴子?”顧行舟邊說邊扣扣子,看到薄宴沉拿出香煙,煩躁的點燃,剛湊到嘴邊又握在掌心裏。


    “老薄,你也不對勁,怎麽回事?”


    薄宴沉目光看向公寓,啞聲問,“你研發的藥有沒有男人吃的絕育藥?”


    “……”顧行舟一臉懵。


    隨後說,“可以研發,殺死那些異常活躍的子孫兒,每月吃一次,但不保證以後你想要孩子還能恢複,所以,結紮最保險,至少以後還能複通。”


    薄宴沉沒說話,心裏有了打算。


    ……


    蘇眠心情低落,“我懷孕了。”


    代西婭剛才累得夠嗆,捧著水杯喝水,聞言愣住,“好事兒啊,幹嘛哭喪著臉。”


    “我是剖腹產,醫生建議終止妊娠,薄宴沉也不要。”


    代西婭皺眉,難得跟薄宴沉統一戰線,她坐在蘇眠跟前,“如果涉及你的健康,我覺得還是聽醫生的話比較好,也許這個孩子來得太著急,跟你的緣分不夠深,等過段時間,她會再次回來的。”


    “別傷心了眠眠,想開點,萬事都要以自己的身體為重。”


    蘇眠撫著肚子,心裏酸溜溜地難受。


    考慮了幾天,她決定聽從醫生建議。


    好幾天沒見薄宴沉,聽趙苛說他一直在天盛,幾乎寸步沒離開,吃飯什麽都在辦公室。


    蘇眠知道他也不好受,推開辦公室的門,看到男人坐在辦公桌前,處理公事。


    俊美的臉不苟言笑。


    聞聲抬頭,冷峻的神情瞬間緊張起來。


    他三兩步衝過來,“你要過來跟趙苛說,讓他去接你。”


    走的快,他眉頭微皺,似乎在忍耐什麽。


    蘇眠眼尖,看出不對勁,問他,“我隻是懷孕又不是殘廢了,你呢,臉色不對。”


    她視線往下看他西褲,嗯,比之前的大了點,有些寬鬆。


    而且他走路姿勢也奇怪。


    “你把褲子脫了,”蘇眠盯著他褲子。


    薄宴沉抿唇,沒瞞著她,“我去做了個微創小手術,很快恢複,不要緊。”


    蘇眠抬眼看他,“給你兄弟做的?”


    他噎了下,點頭,“是。”


    “什麽手術,說清楚,”她窮追不舍,就擔心是自己想的那種。


    果然,男人回答的很幹脆,“結紮手術。”


    蘇眠心口起伏,隨即冷笑一聲,“你不想跟我生孩子啊,那也犯不著去做結紮手術,大不了以後不做就是了。”


    她這話,一聽就是誤會了。


    薄宴沉趕緊抱著她,溫柔的解釋,“不行,不做會死人的,我當然想跟你生孩子,但情況不允許,我又受不了不碰你,吃藥戴套都有風險,隻有這個法子可行,以後等你想要孩子,我再去做複通。”


    蘇眠還在刺激他,“萬一複通失敗呢,你不能生了,那我是不是要找別人了,你知道的,我還想要個妹妹。”


    “老婆,我能生的,而且,我種子多牛逼你又不是不知道。”說完,他用腰腹蹭她。


    蘇眠嚇了一跳,製止他,“你瘋了,才做過手術還敢亂來。”


    “休息了幾天,已經不疼了,而且男人做這種手術本來就沒多大影響,能正常工作生活。”


    蘇眠沒想過他會做到這個份上,她的男人,還能怎麽辦,寵著唄。


    ……


    這件事,兩家長輩都不知道,但梁東晴已經發現了。


    她直接問蘇眠,“懷孕了?你們打算怎麽做?”


    “媽媽,我……”蘇眠支吾,偷摸著給薄宴沉發信息,他那邊動作快,看到短信的瞬間就趕過來。


    看到薄宴沉,梁東晴無語,翻個白眼。


    “你來的正好,我有個朋友去醫院,看到你在男科那兒排隊,怎麽,你有什麽隱疾?”


    誰家媽媽懷疑自己兒子有難言之隱的。


    薄宴沉麵無表情,“沒什麽,隻是常規檢查。”


    “放屁,說實話能死啊,我又不是老古董,不就是做個結紮手術嗎?做得好,這一次眠眠懷孕,就是你粗心大意了。”


    梁東晴首先是薄宴沉媽媽,再來也是蘇眠的婆婆。


    她把蘇眠當女兒看,舍不得看女兒吃苦。


    薄明禮附和,“當年我也做過這個手術,就是擔心你媽媽遭罪。”


    薄家人對這件事沒那麽在意,反而蘇眠懷孕,更為上心。


    梁東晴歎口氣,“遵醫囑,我陪你去醫院,別讓老太太和你媽媽知道。”


    蘇眠點頭,內心很幸福,薄家看重她,處處為她著想,勝似有血緣的親人。


    而她真正的親人,卻總想著算計她。


    ……


    蘇眠去醫院做手術那天,代西婭不放心,也跟過去。


    她的包在顧行舟身上挎著,所以鈴聲響起來的時候,顧行舟下意識把手機拿出來。


    看到個叫陸城的男人名字。


    他瞬間警惕起來,鬼使神差的按了接聽鍵。


    “西婭,你什麽時候回來,已經超時了哦,上次定的音樂會票再不用就過期了。”


    顧行舟冷聲道,“她暫時不回去了,也不能跟你看什麽音樂會,以後也不會。”


    對方一愣,問,“你誰啊?”


    “關你屁事,我是她男人,你離她遠點。”他啪的一聲掛上電話。


    代西婭恰好過來,拿走手機,看到陸城來電,皺眉說,“誰讓你接我的電話,顧行舟,別忘了你現在的身份。”


    他胸膛一起一伏,清俊的臉上,五官繃緊,克製不住地問她,“他就是你男朋友?”


    總要麵對這個問題,代西婭有男友,而他顧行舟,就是個見不得光的地下情夫。


    代西婭緊緊捏著手機,語氣冷淡,“是,談了三個月,感情還算穩定。”


    畢竟是在醫院走廊,不想跟他掰扯這個問題。


    顧行舟被刺激到了。


    他抓住代西婭的手,把她拖到樓梯間,按在牆壁上,“所以你真的隻是把我當成排解寂寞的對象?你沒有一丁點的喜歡我?”


    代西婭皺眉,想抬腿踹他,被他迥勁的大長腿壓製住。


    男女力量本就懸殊很大。


    她氣惱地咬他脖子,烙下個清晰的牙印,“你不是一開始就知道?做人得擺正自己的位置,別妄想不屬於你的。”


    顧行舟眼底通紅,灼熱的呼吸噴在她臉上,恨不得吃了她,但他心疼她。


    除了在床上,其餘時候根本舍不得動她。


    他強忍著怒火,臉頰湊在她脖頸磨蹭,“你們做了嗎?”


    代西婭頓了頓,想起這段時間她跟顧行舟在公寓,隻要休息,不分白天黑夜,彼此筋疲力竭都不放過對方。


    想徹底融入對方骨血裏。


    瘋狂地讓她想起來就腿軟。


    她能感受到顧行舟的情緒,卻依舊狠了心說,“做了,你能想到的,接吻擁抱做,我們都有過。”


    他胸腔鈍疼,緩緩鬆手,高高大大的身型,有那麽一絲落寞。


    “代西婭,你現在開心嗎?如果讓我痛苦,能叫你開心,我可以忍受,真的。”


    他什麽都知道,不說破,就是想一步步的走到她心底,解開她的心結。


    好希望她能重新接納自己。


    顧行舟想的心疼。


    他又緩緩的抱住她,“你想談就談,沒關係,可你能不能別讓他打電話了,我不想看到你跟他說話,至少在我還是你的情夫時,我可以滿足你所有需要,你別跟他接吻,也別做。”


    分手那年,顧行舟就是這樣。


    代西婭咬唇,齒關嚐到血腥味,她推開麵前的男人,“你管不了我的事。”


    她轉身離開。


    樓道的燈亮了又滅,顧行舟苦笑,整理好心情,也跟著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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