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半小時前,薄宴沉接到消息,布萊恩準備對他動手。


    但不確定是什麽時間什麽地點,原以為是針對薄宴沉,沒想到是將焦點對準他身邊人。


    這種下三濫的手段跟藺季鬆如出一轍,果然是一路子惡人。


    熊熊烈火中,薄宴沉想衝上前,但被趙苛攔住。


    小助理熱的一頭汗,指著遠處路口癱坐的男人,“老板,顧老師在那兒呢。”


    薄宴沉目光一頓,已然看到暈厥的顧行舟。


    代西婭哭的肩膀直抖,摟著渾身是血的男人,嗓子都啞了,“快叫救護車,快點,快啊,他流了好多血。”


    從沒有這麽慌亂過,她六神無主,心仿佛被撕裂。


    陸城慌忙打電話,他哪裏見過代西婭這麽失態,人在絕境下原來能衍生出那麽強悍的力量,她徒手就把安全帶扣給掰斷了。


    他也明白了,自己沒希望,代西婭很愛這個姓顧的男人。


    ……


    薄宴沉快步過去,探了探顧行舟動脈,還在跳動,隻是有些微弱。


    他掐準狠點,低聲說,“你要是撐不住,代西婭會跟陸城結婚,到時候你忌日,就讓他們一家三口去你墳頭給你上柱香,答謝你今天的救命之恩。”


    代西婭哭蒙了,眨眨眼,發現血糊糊的男人眼皮子動了動。


    她哭笑不得,果然最能刺激他的,就是這件事。


    她附耳也跟著說,“是啊,你努力撐著,到時候我們就是一家三口了。”


    顧行舟跟打了雞血似的,嗓子裏呼呼喘氣,胸膛起伏的幅度也加大。


    他可能傷著內髒,他們不敢隨便移動,一直跟他說話讓他保持清醒。


    很快,救護車趕來,將人小心翼翼的抬上擔架。


    顧行舟也不知哪裏來的勁,死死的握著代西婭的手指,掰不開。


    醫生看了眼她,“家屬,跟著一起上車,不要停,跟他說話。”


    代西婭點點頭,跟著上去,陸城站在原地,低頭看自己雙手的血。


    “薄總,我還有努力的必要嗎?”他挺喜歡代西婭的,五年前就在追她,也拒絕了好幾個優秀的女孩子。


    但她始終沒同意。


    獨來獨往的工作,拚了命的用業績麻痹自己。


    薄宴沉轉身之際,說,“沒必要,她已經做了選擇。”


    很明顯,不是嗎?


    ……


    顧行舟剛被推進醫院,醫生看著他胸口的傷口,一塊碎玻璃在外力衝撞下,刺進他肺部。


    他口腔都在冒血沫。


    幸好硬物不算大,成功概率很大。


    代西婭蜷縮在角落,不敢靠近手術室,她又想起媽媽被推進去,再也沒有醒來。


    絕望痛苦席卷全身,她好冷,冷的要死了。


    蘇眠趕過來,看到她這樣,心酸不已。


    “西婭姐,”她輕聲說話。


    代西婭毫無所覺,隻抱著自己的肩膀,瑟縮不已。


    蘇眠伸手觸碰她一下,結果被直接推開,跌坐在地上。


    薄宴沉迅速過去,將老婆扶起來摟在懷裏,“先別過去,讓她自己冷靜一下,剛才應該嚇到了。”


    “西婭姐很可憐,她在顧行舟身邊的時候,才是最幸福的,希望他們能有個美好的結局。”


    “你看顧行舟那執著勁,他死不了,還得活著哄他女人。”


    薄宴沉說對了。


    手術室裏的顧行舟雖然打了麻藥,意識混沌,但內心深處都是心愛女人的樣子。


    她哭的時候,笑的時候,甚至發火扇他巴掌,一千種神情都讓他著迷。


    尤其是昏迷前,代西婭附耳說的那句:嫁給他。


    靠著這句話,他死撐著,從閻王殿走一遭。


    漫長的手術結束,醫生出來,如釋重負,“比較成功,病人家屬,半小時後再去探視。”


    代西婭抬頭,看著昏迷的顧行舟被推出來,笑著笑著又哭了。


    ……


    藺季鬆雖然死了,但他殘存勢力還沒完全散開,想報複薄宴沉,所以跟布萊恩合作。


    因為顧行舟是他的摯友,也是研發藥物最強的種子選手。


    鏟除顧行舟就能斬斷他的臂膀。


    這件事,薄宴沉不會輕易罷休。


    他聯係了遠在f國的厲尋。


    “過去這麽久,你還沒拿下布萊恩,厲尋,什麽時候你辦事能力這麽差勁。”


    他出言譏諷。


    厲尋沉默,沒有否認,“他跟藺老一樣狡猾,你對付藺老用了多久,我才來f國不到三個月,別太雙標了。”


    “承認自己慫也是一種勇敢,但我要告訴你,他動了我的人,就得做好承擔後果的準備。”


    厲尋擔心他壞自己好事,“薄宴沉,你別給我亂來。”


    要徹底弄垮布萊恩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尤其藺老的殘存勢力還跟布萊恩搭上線。


    厲尋處境堪憂,不能冒險,他給蘇眠打電話。


    “告訴你老公,別讓他頭腦一熱,做出什麽過分的事,現在還不是挑破一切的時機,別讓他給我製造麻煩。”


    蘇眠正在為顧行舟擔心,聞言,冷聲道,“你麻煩不止這一件,多一個少一個,有什麽區別。”


    厲尋愣住,啞巴了,這夫妻倆,果然是一床被子下睡出來的。


    說話語氣都相似的厲害。


    “我還沒說你呢,戴罪立功,你總不能立一輩子吧,警方這邊可等不了太久。”


    厲尋腦瓜子嗡嗡叫,還在保持紳士,“我沒閑著。”


    “沒說你閑著,但我要告訴你,顧行舟差點死了,如果我們不聞不問,那不配當他的朋友。”


    蘇眠說完,啪的一聲掛了電話。


    她轉頭看到自己男人讚賞的神情,“你準備怎麽做?給布萊恩一個教訓?”


    薄宴沉將她擁進懷裏,細細拍撫她後背,“他動我身邊人,我也要讓他嚐嚐這種滋味。”


    他在黑道上也有認識的人脈,輕易不會用,這次,花了大價錢買通幾個雇傭兵,在布萊恩的車上做了手腳。


    布萊恩自私自利,哪怕對自己的孩子妻子也沒有多少感情。


    這種人最在乎自己的命。


    f國到了晚上不太平,街頭常有搶劫,製造一起混亂,實在是太簡單的事。


    布萊恩的車子剛駛過這邊,猝不及防的槍聲,讓司機手心冒汗。


    方向盤沒掌控住,想踩刹車,結果腳底跟踩了死魚一樣打滑。


    車子側翻後,布萊恩就被摔得暈厥,“劫匪”去補了幾槍,打在他雙腿上,但沒擊中要害,留了他一命。


    厲尋趕過去時,看到血泊裏的布萊恩,皺眉讓人把他拖出來。


    他深吸口氣,腿腳不便的往回走。


    他的腿這輩子也就這樣了,走得慢看不出來,快了,依舊跛。


    無人的角落,厲尋聯係薄宴沉,低聲質問他,“是你找人弄的車禍?你還補槍,萬一打死了他……你有想過會影響這次的計劃嗎?我好不容易回來重新贏得他的信任,人死了,還怎麽搜集他其他證據。”


    原本布萊恩根本不信他,甚至在他出現時,用槍抵著他心髒。


    厲尋折損了手裏僅有的幾枚芯片和數件罕見珍寶,才讓布萊恩態度轉變。


    “他活得好好的,但這口氣,我得替我兄弟出了。”薄宴沉語調冰冷,“想活著回來就加快你的計劃,拖延太久變數太多。”


    薄宴沉並沒有解氣,不給布萊恩長點教訓,他還會下黑手。


    所以他讓人搗毀了布萊恩在f國的私人博物館。


    館裏的上百件原本就屬於z國的寶貝,百年前被迫離開國土。


    現在再次“憑空”丟失,有報道稱那些古董是長了腳,自己逃出去。


    ……


    蘇眠看著某博裏被百萬轉載的新聞。


    驚奇的看著薄宴沉,“你做的?”


    薄宴沉點點頭。


    蘇眠衝過去,雙腿纏在他腰上,整個人都掛在他身上了,“老公,你太棒了,那些東西本來就是我們國家的,是那夥盜賊搶走的,所以現在是物歸原主。”


    “我交給黎文錦,讓他以厲尋的名義上交給邱隊長。”


    蘇眠笑著親他一口,“這樣厲尋也得了好名頭,他父母都在國內,他不敢亂來,隻會更賣命。”


    現在薄宴沉倒不擔心厲尋反水,除非他不想活了。


    顧行舟清醒後,第一件事就是找代西婭。


    他比較激動,做過手術的人,說幾句話就喘。


    “西婭姐沒走,在醫院,這幾天都是她在照顧你,不過……”蘇眠話音剛落,顧夫人從外麵進來,滿臉憔悴。


    顧夫人可不敢亂說話,“你總算清醒了,渴了嗎?餓不餓,這幾天倒是給你打了營養液,那管什麽用啊,都瘦了。”


    麻藥過去後,他沒清醒。


    醫生說可能撞擊的時候碰到頭部,導致暫時昏迷,三天內能恢複自主意識就沒事。


    不過需要靠刺激。


    期間都是代西婭照顧他,擦洗身子,也沒讓旁人來。


    他想起迷糊中的感覺,是一雙細軟的手在他胸口雙腿和私密的地方遊走。


    顧行舟臉紅,他還以為自己有夠無恥,快死了還做那種春夢。


    原來,那時候是代西婭在摸他。


    “蘇眠,我想見西婭,你讓她來。”


    顧夫人張張嘴,什麽都沒說。


    她兒子,連命都不要也得護著那個女人。


    也更堅定,不能讓對方留在兒子身邊的想法。


    ……


    代西婭特意去洗把臉,抹了點隔離,為了氣色好看還塗了腮紅。


    她跟顧夫人擦肩過去,麵無表情。


    “躺好,不許亂動。”她語氣嚴肅,有些沙啞。


    顧行舟盯著她的臉,看到眼底的烏青,心疼的問,“都沒好好睡覺吧,我知道這幾天都是你在照顧我,還給我……擦洗身子。”


    代西婭拿著吸管,塞他嘴裏,“喝點水,嘴都幹的起皮了。”


    他乖乖吸幾口,沒忍住,又問,“你……你給我擦那裏了?”


    “哪裏?你老二嗎?”代西婭不忌諱,看到他臉紅,說了個很紮心的事實。


    “我給你擦的時候,你好像沒有半點反應,顧行舟,車禍的時候,是不是撞到了?”


    他臉上的紅褪了個幹淨,“沒有,我不記得疼。”


    但當時是全身痛,哪裏還有印象是不是傷及要害了,他緊張起來,這不得了,事關他以後能不能給代西婭幸福生活。


    “我要見醫生!”


    垂死病中驚坐起,就是這麽來的。


    “顧先生,你這個……仔細檢查了下,好像損傷了神經,檢查結果這麽顯示,一切還得等你恢複得差不多,看堅持的時間。”


    代西婭輕飄飄問,“他以後要成太監了?”


    顧行舟哀怨地看著她,這麽隱秘的話題能不能別問得太直白。


    醫生又給他重擊,“不能確定,如果真的損傷神經,可能會影響男性功能。”


    (基本是正文番外連著寫了,主線穿插副線的感情,第一波是代西婭和顧行舟,倆活寶,歡喜冤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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