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來冷靜的代西婭都慌了,蘇眠得沉住氣,事情還沒確定往壞的方向發展,也許他是太忙了在哪兒睡著,沒接到電話。


    “別急,我找宴沉問問。”蘇眠心說不急,電話掛完立即撥通薄宴沉號碼。


    她問,“老公,顧行舟在你那兒嗎?”


    那邊回答的很幹脆,“在。”


    蘇眠愣住,“什麽?”


    “他準備這兩天跟代西婭求婚,所以誰都沒告訴,但我覺得這家夥辦了件蠢事,就算求婚成功,代西婭也得把他耳朵擰掉。”薄宴沉語氣含笑。


    蘇眠特生氣,“為什麽不告訴西婭姐,她那邊都急死了,求婚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嗎?還藏著掖著……”


    沉默一秒,薄宴沉才告訴她實情,“他練習跳傘的時候,摔傷了胳膊,但沒大礙,擦破了皮,應該是不想讓人擔心,下午兩點,你把代西婭帶到指定的地方,成敗,就看他自己的能耐。”


    還能耐呢,西婭姐得讓他睡冷板凳。


    下午一點半,蘇眠提前將醫院的事交代好,開車去找代西婭。


    其實也就半天沒聯係到顧行舟,代西婭太過關心,才會亂了陣腳。


    在車上,顧行舟總算給她發了信息報平安。


    “你最好給我個合理的解釋,不然以後一個月內不準碰我。”代西婭惡狠狠的威脅。


    還有什麽比不能吃肉更慘,顧行舟大約急了,隱隱約約的聲音傳出來。


    “老婆,對不起,但今天你一定會很開心的,你開心了就別禁我,你知道的,一個月,我得憋成木乃伊。”


    代西婭輕嗬,“之前怎麽憋的,現在還給我怎麽憋。”


    蘇眠認真開車,餘光看副駕駛的代西婭。


    嫵媚的一張臉滿是怒氣,一時半會是消不了,隻能祈禱顧行舟有九條命。


    ……


    顧行舟沒邀請太多人,隻有幾個好友,父母那邊他更是不會通知。


    他想給代西婭個驚喜,為了這天做了充足準備,當代西婭走到空曠的場地,卻被滿眼的棒棒糖花束驚住了。


    這個牌子的糖,她以前跟顧行舟說過。


    她小時候喜歡吃,但是父親好像不太疼愛她,很少買,明明家裏有錢,母女倆還過得緊緊巴巴。


    上學後,她打工掙錢自己買,可再也找不到小時候的味道。


    蘇眠退到一邊,不去打攪,那糖雖然並不昂貴,可用盡心思。


    “這玩意已經停產,商家都倒閉了,顧行舟硬是找人恢複了生產線,現在那家公司起死回生,這筆單子又養活了不少人。”薄宴沉感慨一句,“別說,他這腦子就是跟別人不一樣。”


    蘇眠看著他,幽幽道,“你腦子也挺奇特的,當年求婚,不也是弄的花裏胡哨。”


    嗯?薄宴沉挑眉,才幾天沒在床上伺候她,又開始胡說了。


    “花裏胡哨嗎?我怎麽記得有人感動的哭了,鼻涕都快流出來。”


    蘇眠臉紅,“哎呀,那不是還有極光嗎,誰看到不感動啊,女人都是感性的。”


    “可你不一樣,我隻愛看你感動的樣兒,”薄宴沉喜歡她所有表情,今天明明主場人物是顧行舟,他怎麽上頭了,忽然想找個安靜的地方,跟老婆黏糊一會兒。


    蘇眠胳膊肘他一下,“閉嘴,別說話了。”


    不遠處,周景毅目光卻停在溫崢身上,睡了一覺,她消失,好不容易出現,是在別人的求婚儀式上。


    溫崢根本不看他,當他隱形。


    但他做不到視若無睹,走過去,剛想說話,她避之如蛇蠍。


    周景毅皺眉,“我們得好好談一下,等這邊結束後,你跟我走。”


    她笑,也不管他到底怎麽打算的,“不用談,睡一覺而已,彼此都不吃虧,而且我這邊已經跟爸媽說好了,下個月訂婚,其實跟你睡過之後,就沒那麽饞了,也就那樣。”


    周景毅嘴角直抽抽,也就那樣是怎樣?


    是對他的技術不滿意?


    “很疼嗎?去醫院了嗎?”他還能想到被溫暖包圍的感覺,呼吸不由急促了。


    溫崢看都不看他,指甲卻狠狠掐著掌心,“自己抹了藥。”


    周景毅還想說什麽,她已經離他八丈遠。


    ……


    另一邊,代西婭走到果糖前,每根下麵拴了顆小星星。


    不用猜,小星星裏一定寫著表白的話。


    他大學就會搞這種。


    但她很吃這套,每次都被感動的不行。


    手機響起來,代西婭紅著眼接聽,聲音有點沙啞,“你在哪兒?”


    “寶貝,你抬頭,能看到什麽?”顧行舟的聲音有些縹緲,跟在外太空似的,風聲呼嘯拍打著窗戶。


    她仰頭,眯了眯眼,“看不到,我近視眼。”


    草,他怎麽忘記這茬了,顧行舟表示沒關係,“待會兒你就能看到了,老婆,等著迎接我火熱的擁抱吧。”


    代西婭要被他酸死了,但也愛死了這個男人。


    幾分鍾後,頭頂轟隆隆的震動,熱浪撕破空氣,代西婭遠眺,果然看到數十架螺旋槳飛機盤旋飛過,堪比戰鬥機,將地麵都撼動的微微顫抖。


    機翼尾巴冒出的彩色煙霧,在交叉時變幻成了代西婭名字的縮寫。


    代西婭閉上眼,這蠢貨,就是為了這些才玩失蹤的。


    但她還是感動的哽咽,對著手機裏的顧行舟說,“你在哪兒?”


    ……


    顧行舟是從高空跳傘下來的,拆了裝備,快速的去換了西裝,踩著陽光,走到代西婭麵前。


    他拿出早就準備好的求婚戒指,一緊張,雙膝跪地。


    噗嗤,有人笑出來。


    顧行舟渾然不覺,結結巴巴的求婚,還沒說完,眼淚先流出來。


    準備好的五千字求婚詞,全成漿糊子,在腦子裏攪拌攪拌,丁點都記不得了。


    蘇眠一把摳住薄宴沉的手背,掐出個紅紅的印子,“怎麽哭起來了啊,求婚,說話!”


    她恨不得上去掰開顧行舟的嘴,關鍵時刻別掉鏈子。


    薄宴沉忍疼,“老婆,你輕點兒……”


    換來的是更重的掐勁兒,他幹脆閉嘴,等著晚上再討回來。


    顧行舟跟個哭包似的,沒完沒了,老龍王下雨也不過如此。


    代西婭拿了紙巾給他擦眼淚,“還能說嗎?不能說,我來吧。”


    她蹲在顧行舟麵前,擼狗一樣,摸著他硬硬的頭發,“這些年,你每次想到我,一定又愛又恨,但我很滿足,從頭到尾都占據你的心,我這人矯情,你要是能接受,一輩子包容我縱容我,那就給我戴上戒指吧。”


    說好的求婚,成了反求婚。


    顧行舟腦子發懵。


    親友團加油,“嫁給代西婭。”


    顧行舟臉紅,終於咽下眼淚,斷斷續續的說出幾個字,“老婆,求你娶我好嗎?”


    風聲把代西婭溫柔的話送到他耳內,“好啊。”


    他計劃了好久的求婚儀式,最後以哭收尾,徹底坐實了“哭包”的頭銜。


    ……


    晚上一起聚餐,顧行舟眼睛紅紅的,挨著代西婭,把她的碗裏塞滿了各種食物。


    好友們相視笑笑。


    幾杯酒下肚,有些人視線就不受控製的劍走偏鋒。


    溫崢跟蘇眠坐在一起,低聲說,“幾位太太的珠寶樣板已經送過去,多謝你啊,是筆大單子,我給你抽成。”


    說完給蘇眠轉了三十萬。


    這筆錢還真不少,蘇眠推辭,“是你技術好啊,我隻是遞個號碼的事,真不用。”


    “不止這個,還有件事,是你點醒了我,我得謝謝你。”溫崢眼神飄到周景毅身上,他立即坐直了身子,耳朵似乎支起來。


    她笑笑,“我以前特饞一個男人,做夢都想吃,但後來真吃到了,說實話,還是想象的比較好,理想跟現實有偏差,以後我就安分啦,該幹嘛幹嘛。”


    蘇眠抿唇,跟她碰杯,“能想明白最好,不過我想知道,你這麽點評他,他要是傷心了怎麽辦?”


    溫崢一口悶,“那他應該反思,提升自己,跟我沒關係。”


    對麵,周景毅臉色鐵青,灌下去的酒成了刀子,刮得嗓子難受。


    他是古板傳統,認為女孩子跟男人睡了,就是損失,想彌補她。


    但溫崢好像不在意。


    那她要是跟別的男人睡了也能這麽風輕雲淡嗎。


    越想越堵的不好受。


    薄宴沉手臂搭在椅背,姿態慵懶看著他,“周總,一晚上都擺著臉色,受什麽傷害了。”


    “沒什麽,被個狐狸咬了口,不得勁。”周景毅再苦逼也不會在他麵前表露分毫。


    薄宴沉語氣淡淡,“咬哪裏了?”視線往他褲子上掃。


    周景毅煩躁的起身,“好奇心這麽重,你怎麽不去關心關心國際局勢。”


    看他這樣,薄宴沉就莫名暢快,一整晚心情都不錯。


    聚餐結束,薄宴沉攬著蘇眠上車,忽然從身後摸出幾盒東西,明晃晃的放在蘇眠包裏。


    “你給我什麽東西,”她拿出來,看了眼,臉紅的又放回去。


    “沒什麽,新出來的產品,路過品牌店就順便買了。”


    他側頭,看她紅撲撲的臉,細膩的皮膚鍍了層釉一樣粉嫩,心髒就被撞擊了下,等不及回到家,俯身先親了會。


    “蘇眠,我可能等到七老八十,都對你很有欲望。”


    他把外套給蘇眠裹好,在她發腫的唇瓣上又親了下,才發動車子。


    蘇眠開了點窗戶,風吹散臉上的熱氣,現在笑的出來,到後半夜就隻剩哭了。


    ……


    夜晚安靜,周景毅抽了口煙,沒忍住還是去了溫崢家裏。


    大半夜跑到人家家裏,多少有點冒昧。


    但周家跟溫家是世交,周景毅找了個借口,“我住的地方漏水,還沒修好,離您這兒近,叔叔阿姨,方便住一晚上嗎?”


    溫夫人笑容和煦,“哪有什麽不方便的,我讓傭人給你安排臥室。”


    “謝謝阿姨。”


    周景毅客客氣氣,彬彬有禮的樣子,很得溫夫人的喜歡,她不是沒想過讓崢兒嫁給景毅。


    但這種事,他們做人父母的,不能強求。


    溫崢知道他來了,根本不露麵,夜裏睡不著,她翻來覆去,起來喝水。


    鬼使神差的打開了門。


    看到他站在門外,抬起手,做出敲門的架勢。


    溫崢飛起一腳踹他褲襠,力氣不大,還是把他疼的彎了腰,好大會直不起身,連額上都冒出細汗。


    “你,你突然出現嚇我一跳,很疼嗎?要不我送你去醫院看看。”踹著他攢子孫的地方,萬一廢了,她賠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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