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綏園的地麵已經被鮮紅的血液浸染,踩在上麵都能感受到粘稠。


    隨著半夏用小刀將給予歲陽的肉身一片片切下來,將它們的身體隻保留內髒和骨骼後,綏園陷入了一片寂靜。隻能聽到那獨屬於心髒的跳動聲。一件件被完整活剝下來的人皮被整齊地堆在一旁


    “殺了我們吧……”


    歲陽的這具肉身嗓子已經喊啞了,它已經喪失了對活著的渴望。


    其他歲陽也都沉默不語,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半夏在那裏磨刀,哼著小曲,嘴角上揚他的身上全是血,雪白的頭發也有些打結,被一塊塊血汙粘在一起。


    “剝皮抽筋……我說到做到,很守信的,接下來就是削肉碎骨。削肉已經完成了……放心,有我在你們絕對死不了……這就是[豐饒]的恩賜。”


    半夏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宣泄情緒了,這次來綏園實在是太對了……不過實驗還沒有結束,他還沒有盡興……本來以為它們說話那麽硬氣,可以挺到最後的,沒想到現在一個聲音都沒了……罷了,把它們全關起來吧,等之後慢慢玩……


    正當半夏準備動手時,他轉身看向綏園的遠處的地麵,一具具機巧偃偶,金人判官朝他這裏挖過來。


    “十王司?準備挖地道進來的啊,算了,反正對我沒什麽威脅,看它們挖的這麽努力,給它們增加點難度吧。”


    所有的植物根係向下延伸,達到一個可以挖但非常難挖的程度


    半夏顧自地開始清理一下現場,那剝下來的皮被他一把火點燃,幹涸的血液他就不清理了。半夏解除了肉身對於歲陽的束縛,但卻沒有一個跑的,他很滿意地點了點頭。


    隨後又捏造了一顆肉球,把所有歲陽重新轉移到了這塊血肉上,方便隨身攜帶。


    做完這些後,半夏隨即準備離開綏園,他走到綏園門口,將阻攔的植物撤去,


    隨後他就看到了兩位十王司的判官一臉警戒地看著他,不遠處一個狐人小女孩躲到一邊,身上還有一隻歲陽。


    “汝是何人?!”


    “姐姐……他……這張臉,他是豐饒令使!”


    “什麽!”


    半夏沒有理會她們,反而突然出現在了藿藿身邊。


    “小姑娘,你身上有歲陽啊……要不要我幫你拔除。”


    “不要傷害尾巴大爺!”藿藿此時也是看到渾身鮮血十分害怕,但一聽到對方要拔除歲陽,她急忙喊了出來。


    “尾巴大爺?”


    就在半夏疑惑地時候,一隻火焰團子從藿藿的尾巴裏鑽了出來


    “藿藿快跑!這個家夥很危險!”


    “別這麽說嘛,搞得我跟壞人一樣……”


    “我呸,你身上那血腥味遮都遮不住,能是什麽好人!”


    這時十王司的兩位判官也是立即趕了過來向半夏發起進攻。但瞬間被半夏隨手生長出的植物立刻束縛住,無法掙脫。


    半夏有些感興趣地捏了捏那火焰團子的臉,別說,手感還不錯。


    “你幹什麽呢!士可殺不可辱!”


    “你這隻歲陽倒是與其他略微不同,居然想要保護那個女孩,被十王司的秘術給封印了啊……就不難為你了,別試著攔我哦,”


    隨後半夏大搖大擺離開了,等到走遠後,束縛雪衣和寒鴉的植物自動枯萎,兩人被放了下來。


    “快!通知雲騎將軍!豐饒令使就在仙舟!!!”剛才被束縛住的時候,雪衣回想起了曾經倏忽降臨在自己麵前的絕望與無力感,而剛才那個白發男人就是豐饒令使!


    “姐姐,不要這麽慌張,根據十王司的記錄,神策將軍不久前通報帝弓七天將及十王司總部,新一任豐饒令使就是從仙舟出來的,他並無惡意。”


    “看來我還是來得有些晚了。”


    說話間,景元微笑著出現在兩人麵前,看到並沒有人員傷亡,他不由舒了口氣。


    “神策將軍……我們,需要一個解釋。”


    “嗯,我知道,所以我這不就來了嘛……判官小姐,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這邊請。”


    另一邊


    半夏換了身衣服來到了工造司,他毫無阻攔地進入了工造司,由於裏麵還遭受著建木的入侵,大多數學徒,匠人不敢進入。當然,這裏並不包括公輸梁。


    當半夏來到工造司中央時,那個熟悉的身影在那裏拿著錘子敲敲打打。


    一旁堆放著的看上去像垃圾一樣的碎片,正是被破壞的造化烘爐。


    察覺到有人靠近,公輸梁停下手中的動作,準備看看是誰跑到這麽危險的地方來。然而這麽一轉身,他忽然愣住了,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那張臉……


    “半宵!你還活著!


    不對,他已經死了,我親眼看到他的屍體的,他早就遭奸人遇害了,你是誰,為什麽要冒充我那已逝的徒兒?!”


    “公輸師傅,好久不見,半宵是我的父親,我是半夏……”


    “你還騙我,半宵是短生種,他的兒子也是短生種,短生種怎麽可能活七百多年!”


    “所以我現在啊……是長生種,除了星神,沒有任何生物可以超過我的壽命。”


    對於這位公輸師傅,半夏可以說是有十足的耐心回答問題,他曾視自己父親如己出,在父母遇害後,也會來照顧自己,時不時給自己塞錢,買東西。


    “你真是……半夏,你怎麽會是長生種,你……你也受到了壽瘟禍祖的詛咒了?”


    半夏耐心的與公輸梁解釋,談論自己的過往。


    與此同時,白露也在和阿灼對話:“阿灼,你答應我,以後一點壞心思都不要有,我不想看到師傅把你殺了……”


    “阿露,壞心思到底指什麽啊?我隻是喜歡和你玩而已……這些可惡的大人,總是喜歡阻攔我們,阿露,要不我們跑吧,跑到一個你師傅找不到的地方。”


    “啊?!阿灼,你怎麽會這麽想……師傅他不是壞人,他對我可好了。”


    “但他抽了我半條命,我咽不下這口氣,我要反抗他!”


    “阿灼,還是別了吧,師傅的對敵人很殘忍的……”


    “沒事,大不了一死,他還能折磨我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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