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將失魄拿到身前仔細觀看,一旁的景元拿出了一個葫蘆詢問應星喝不喝酒,這可是他收集的佳釀,在羅浮上根本喝不到。


    應星接過葫蘆的嚐了一口說道:“可以……回頭再多給我一點。”


    “可以。”


    隨後景元還想給半夏時卻被應星製止:


    “他不喝酒,滴酒不沾。”


    “他什麽時候不喝酒了?”


    “當了將軍不久後,說是喝酒誤事。”


    “奇了怪了,還有這種事……”


    就在這時眾人忽然發現半夏坐在將軍位上忽然趴著睡著了,刀被他放到了一邊。


    這時秘書卷柏走來小聲說道:“將軍已經四天沒合眼了,食物也吃的很少,隻喝了些水,很是疲憊……二位要是有事,還請到會客室中等候。


    說著,卷柏讓雲騎送來一條毯子,小心地披在了半夏身上。


    ……


    半夏再次醒來時,已經到了晚上,卷柏以及雲騎值班的雲騎都還守在他身邊。


    “我睡了多久。”


    “十個係統時。”


    “沒有出什麽亂子吧。”


    “沒有,在您休息的時候,羅浮依舊平安無事。”


    “那就好……景元跟應星呢?”


    “景元先生他在將軍府裏吃了些飯,拿了您的一些錢托我跟您說一聲後就走了,應星師傅因為工造司那邊還有事情需要他這個司鼎,也早就走了。”


    半夏起身,準備出去看看,卷柏拿來一件大衣給半夏披上。


    “將軍,外麵天冷,還是要多加注意。”


    半夏點了點頭。隨後走出了將軍府。


    兩人一同走在街上,周圍的民眾看到半夏,紛紛向他招手,因為這是他們所愛戴的將軍。


    “時間過得真快……還記得當初宣布我成為將軍的那天,我走在這裏時,隻能聽到周圍不少人對我的謾罵。不少人還拿著爛葉子,番茄,白菜丟向我。”


    “記得,當時將軍一點都不在乎,反而去地上把那些被丟在地上的蔬菜撿起來帶回了家……”


    “我還記住了他們每個人的臉,現在的羅浮上已經沒有他們的身影了,這些都是羅浮潛在的危險,必須要根除……”


    “卷柏明白,無論將軍做出什麽決定,卷柏都會毫不猶豫地執行。”


    半夏轉過頭看向這個比自己大好幾十歲的女孩,微微歎了口氣:“你啊,就不能有點自己的主見嘛,萬一我出錯了,你好歹得質疑我吧?”


    “但您的決策至今為止從未錯過,我也沒有辦法質疑啊。”


    “哦,那從你跟著我擔任秘書以來,你覺得我…殘暴嗎?”


    “您聽誰說的?卷柏這就安排人去把他押過來!”聽到半夏的話,這個平時斯文的秘書突然炸了,眼裏都是凶戾。


    “冷靜,我隻是聽說咱們的人背後叫我‘大捷將軍’,加上我對羅浮持明幹的事情,以及處決違抗法規的人有所感悟而已。”


    “沒有啊,我認為將軍做的都是對的,將軍是天底下最好的大善人……”


    “大善人啊……也就隻有你這麽稱呼我了。”半夏笑了笑。


    “我不管,反正將軍在我心裏就是完美的,為了能在您身邊做事,我足足花了一周時間學習相關知識,考過了試。”


    聽到卷柏說起這個,半夏不由笑了笑。


    “是啊,你考過後,還有人向我舉報你作弊,因為他們根本不相信有人可以在從沒學過相關知識的情況下靠自學一周,考過了寒窗苦讀數十載的他們。”


    卷柏偷偷挽起半夏的胳膊,將頭依偎在他的肩上笑著說道:“那又如何,我就是靠真本事考來的,反正我的目的達成了,隨他們怎麽說。”


    “你呀……唉……”半夏任由對方的小動作,顯得有些無可奈何。


    “將軍今年二十三了吧。”


    “是啊……二十三了。自我十歲父母被民所害,是騰驍將軍看中並收留了我,他跟我說這是帝弓的旨意,我一直不理解


    我跟隨騰驍將軍在軍中習武,僅過去一年,雲騎軍中就再無我的對手,哦,除了鏡流,當時我沒打過她,連人帶刀被她砍飛了。


    此後七年,一直在讀書學武,五年前,十八歲,因騰驍將軍與豐饒令使倏忽大戰,騰驍大人瀕臨死亡,陷入昏迷,也就在那時,我見到了帝弓司命,成為新一任令使,元帥的任命我為將軍的詔令也隨之而來。之後……”


    “之後仙舟有極大一部分以持明族龍師為代表的群體看不起將軍,認為將軍身為化外民不應該做仙舟的將軍……之後將軍積極處理事務,親臨戰場指揮殺敵!


    而在一年後,那些反對您的聲音就徹底消失了……對,永遠的消失了!真是太好了……”


    卷柏越說越興奮,但半夏沒有打斷她。也正是因為她這個性格,半夏才會看中她,他不需要一個仁慈的幫手,羅浮現在所需要的,是絕對的手段和必要的取舍。


    騰驍將軍說過,羅浮需要什麽將軍,半夏就會是什麽將軍,但其實在他心中,應該是羅浮需要什麽樣的環境,半夏會把羅浮打理成什麽樣。


    “將軍,那封[天才俱樂部]的邀請函為什麽您都拒絕了,它還是每周都會送過來。”


    “沒辦法,誰讓我覲見過遍識天君了。哦~當時我問祂如何除盡豐饒孽物,祂給了我一個問題:‘你想要除盡的真的是豐饒孽物嗎?’,然後祂就不見了,之後那張邀請函就一直發,可能那邊有我的席位,但那就是個虛名而已,我又不在乎……”


    “將軍,您如果接收了那張邀請函,是不是就離開羅浮了?”


    “不會啊……但那代表我站隊了,選擇了智識的道路,雖然也沒什麽意義,在遍識天君找到我之前,帝弓司命就已經出現在我麵前了。”


    卷柏好奇地看著半夏


    “從來沒聽將軍說過這件事,您不是在騰驍將軍與豐饒令使倏忽大戰重傷後,才成為帝弓司命的令使的嗎?”


    “那是他們自己認為的……”


    “將軍好厲害ヾ(????)?”


    “一般般。”


    兩個人邊走邊聊,引得不少路人圍觀這不是他們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場景,羅浮的人都知道將軍的秘書饞將軍的身子。


    至於為什麽沒人拍照……你要是拍好看了,可能還有賞,拍的不好看…對不起,雲騎軍會上門以偷窺將軍隱私罪給你關上幾天。


    當你要做壞事的時候,最好想一想持明族的龍師,他們現在還在丹鼎司當藥人。身上的每一個部分都有藥用價值,加上羅浮的醫療技術前所未有的發達,被切去的部分會迅速再生,直接就是無休止的折磨。


    目前正在研究將持明族的器官移植到普通人身上,讓每個所需要的人都能有合適的器官源。


    至於其餘持明族去哪裏了,可能隻有將軍知道了。他們不在乎,少了持明,仙舟又不是不能活,除了需要龍尊封印建木,否則根本沒什麽影響。


    哦~對了,還有幽囚獄中的罪人和工造司造化烘爐裏的歲陽。前者與龍師一樣,都會成為藥人,對死刑犯實驗各種毒藥,尤其是對付豐饒孽物的武器都是經由它們的身體一點點測出來的,保證真實有效。


    用將軍的話說,既然已經是死囚,留著還浪費糧食,不如做點對羅浮有意義的事情。


    後者歲陽就更慘了,將軍改造了造化烘爐,提高了吸收能量的效率,並且做了許多類似造化烘爐的容器,以及防止歲陽侵入體內的裝備。


    在上任的這些年裏羅浮開始大肆捕捉歲陽,讓它們成為羅浮新的動力源,提高引擎的速度,使其航行的速度更快。


    “將軍,持明族現在蛻生了嗎?”看到周圍沒什麽人了,卷柏小聲說道。


    “還沒有,可能還需要一段時間……”


    “真的沒問題嘛…畢竟羅浮將軍讓持明全部轉生這種事情被其他龍尊知道後會來找您麻煩的吧……”


    “如果真是這樣,那就讓他們和飲月君團聚去吧,我能處理飲月君,也照樣能夠處理他們。


    羅浮需要是一群聽話的持明族,而不是一群整天想著顛覆羅浮的腦癱,我已經雇傭了流光憶庭的大量憶者去修改他們的記憶。


    放心,至少現在也沒人敢來找麻煩不是嘛,至於飲月君—丹楓,我不是還沒殺他嗎?他還活的好好的。”


    “……他不會還有反抗的餘力什麽的吧。”


    “確實挺難對付的,不過沒事,手腳筋已經被我挑了,苟延殘喘的活著呢。實在不行,隻能送他去轉生了。”


    “那就好……我當初還怕將軍你們打鬥的動靜太大了,影響到了羅浮。”


    “我當然知道這一點,於是動用了奇物將我倆送進一個獨立空間,徹底封鎖了出路,防止他逃跑,最後就由我親自出手打敗他了。”


    “打得如何,我還不知道將軍是大獲全勝還是穩勝呢?”


    “準確來說因為我嫌麻煩,就用持明族的血和骨髓做了毒藥,他本人的血也在羅浮的血庫裏有過記錄和庫存。我想針對他簡直太容易了。


    他連一分鍾都沒撐到就毒暈了過去,當然要是拚硬實力的話,我也能打贏他。”


    “那就是大獲全勝嘍。”


    “算是吧……時候不早了,該回去了。”


    “嗯嗯。”


    ……


    工造司


    應星在調試著金人的機關樞紐時,背後忽然出來一隻手掌遮住了他的眼睛。


    “猜猜我是誰?!”


    “嗯,我猜猜……一位狐人姑娘?”


    “再猜。”


    “一個老是將星槎墜毀的冒失鬼。”


    “哼,不算!”


    “別鬧了,白珩。”


    應星恢複了自己的視線,轉身看向了麵前對著自己露出笑容的狐人女孩。


    “說好給我的弓呢?”


    “在我的鍛造室裏,等會你跟我過去拿就好了。”


    “好耶!!哦 ,對了,我這次回來還帶了不少其他地方的特產,鏡流那裏我給過了,你要不要嚐嚐?”


    “好。”


    應星停下手中的事情,與白珩一起品嚐著特產美食……他時不時看向懷中那個早已打造好的玉壺,有些猶豫要不要現在就給……


    “我這裏還有一些一位巡海遊俠留下的佳釀,味道還不錯,你要不要嚐嚐?”


    “真的?!太好了,謝謝你應星……”


    之後應星拿來景元珍藏的酒,白珩喝了一口後就不喝了,疑惑地問向應星。


    “你是不是被人騙了?”


    “沒有啊,給我酒的你也認識,鏡流的徒弟,景元。”


    “原來是他啊……怪不得,這酒度數這麽低。我之前也遇到過巡海遊俠,他們酒壺裏裝的可都是實打實的烈酒,有的甚至我都喝不下去。


    既然是景元送的,他沒給半夏吧?他不喜歡這種酒的。”


    “半夏將軍他不是不喝酒嗎?”


    “哈?!誰告訴你的?哪個當兵打仗的不能喝酒?更何況,半夏還是在軍營裏長大的,你自己想想可能嗎?”


    “他自己說的。”


    白珩聽到這話,仔細回憶了一下


    “哦~我想起來了,卷柏不讓她家將軍喝太多的酒,怕傷身體,半夏平時都偷偷讓我捎過去,背著人家喝。對外就宣稱自己不喝酒。”


    “額……沒人告訴我啊。”


    “我以為你知道呢,你不是看到過我拿著酒進將軍府的嗎?”


    “我以為那是你自己喝的……”


    “誰會沒事在將軍府喝烈酒啊?!”


    “你還有現在的騰驍大人。”


    …………


    次日,半夏從床上醒來,他稍微洗漱完畢後打開自己床頭櫃中的抽屜,從裏麵取出來一個魔方。


    半夏按照順序在“轉動幾下後,魔方脫離了他的手掌,在半夏麵前形成了一道門扉,半夏推開門走了進去。


    裏麵是他單獨開辟的空間,取自古海的水匯聚在這裏。


    一顆顆持明族的龍卵在水下靜靜地安放,半夏看了看後,發現沒有什麽問題後,走進了深處。


    在這條通道的盡頭,曾經那威風凜凜的飲月君—丹楓被五花大綁地束縛在牆壁上,額頭的龍角也折了一隻。


    “不錯啊,還有力氣能用雲吟術修複被我挑斷的手筋和腳筋。”


    看到半夏,丹楓的眼神中出現了一絲惶恐,但更多的是憤怒與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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