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鐸越從背包裏掏出幾個簡易空氣過濾器,塞給他們,又拿出一顆瓦斯彈,就要拉開。黃珂伸手拉住他:“不行,我們會被嗆死,為什麽不扔在這裏我們衝出去?”


    林英雄一時語塞,總不能說我其實不是想躲起來,我隻是想讓你們嗆得看不見,才好出去大殺四方。他捏了捏鼻子道:“說得對,我和汐璘留下斷後,你們趁著瓦斯彈起效趕緊衝出去。”說完又掏出三顆瓦斯彈塞給她們。


    黃珂嘴唇囁嚅,林永雯則完全不擔心林英雄安危,接過瓦斯彈塞給黃珂和祁順一人一顆,拉起他們,準備等林鐸越先扔出瓦斯彈再衝出去。林英雄對祁順和黃珂一笑:“放心,我是高手。”祁順重重點頭,難得地多說了幾個字:“出去我請客。”


    躲在石廳另一側的方思睿見巨蟹逼近,偷偷趴下不敢動彈,見這邊幾人準備突圍,也做好了乘亂逃出的準備。


    聽到石蠍細碎爬動聲越來越近,林鐸越掐著時間拔掉拉環,將催淚瓦斯彈扔到前方。拉罐般的瓦斯彈在地上彈了一下,卡在碎石堆裏,噴口先是噴出兩道無色煙霧,接著混雜辣椒素和鄰氯苯亞甲基丙二腈的濃濃煙霧連綿不絕噴出。簡易過濾器隻能緩解吸入肺部的化學物質,但是催淚瓦斯彈的作用範圍包括眼睛,戴著過濾器的幾人已經開始淚眼蒙蒙,巨蟹被熏得連連後退,石蠍也亂成一團,還有有兩隻石蠍撞在一起開始互相攻擊。


    林英雄低吼一聲:“跑!”一推祁順,三人一手按住過濾器一手握緊手電,從石蠍群裏有驚無險衝出,往石洞外跑去。


    待眾人腳步聲消失,初悶悶不樂:“有些難聞,好煩躁。”她忽然站起,按住林菜雞的頭道:“你待在這裏,我活動活動。”說完也不用武器,衝入蠍群乒乒乓乓把石蠍節肢連同蠍尾全都拔下扔在地上,十幾隻失去行動力的石蠍口器不斷張合,再無威脅。


    初捏捏拳頭,往石廳走去。巨蟹兩隻長眼伸縮,見初接近,巨螯呼嘯著探出。初站在那裏絲毫未動,讓巨螯夾住自己。猰貐皮毛在她魂力加持下毫發無損,初唇角上翹,雙手抱住鉗夾,兩聲脆響傳出,巨螯被反向掰斷,她衝上去一腳踢飛石蟹。


    巨蟹翻轉著落地,背殼朝下六足臨空揮舞,卻無法翻身。初不緊不慢靠近它,雙手抱住一條蟹腿,右腳踩住蟹殼,用力拔出。巨蟹發出“咯咯”聲,兩隻巨螯胡亂揮動,初不為所動,將蟹腿一隻隻全部拔下,最後抱住巨鼇,費了些力氣才將其拔出。她這才滿意地吐出一口長氣,感覺自己全身舒暢。


    林鐸越走上前:“沒死?”


    初看向巨蟹道:“死了不新鮮。”


    “幾隻小魚小蝦,沒什麽好吃的。回去後我給你做一道大餐。”他看看被折下的蟹螯:“這個不錯,回去時候我們帶走。”


    初“嗯”了一聲,小腦瓜連連點頭,眉眼彎彎,唇角笑意怎麽都掩飾不住。“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林鐸越覺得用這句詩形容初最為貼切,心中便也開心起來。


    問題已經解決,林鐸越帶著初一邊慢慢往回走,一邊仔細從催淚瓦斯味道中分辨空氣中殘留的香味兒。幾分鍾後,他又嗅到一絲熟悉味道。


    林鐸越仔細觀察四周,發現洞壁一側在電筒光照下有塊凹陷的陰影。初走上前道:“這裏有個擾亂視覺的幻陣。”


    他吃了一驚:“石蠍還會布置幻陣?”


    初也有些疑惑:“雖然是非常粗淺的幻陣,但以石蠍靈智……小心些,跟在我身後。”


    林鐸越老老實實跟隨初踏進暗道。跟外麵隧道比起來,這更像開鑿隧道留下的維修通道,大小隻夠五人並排直行,他提起的心也略微放鬆,這說明裏麵至少不會出現體型太大的蠍後。初蹙起眉頭,直覺有些不對勁兒,她環顧四周,卻沒發現異常。


    通道彎彎曲曲,傾斜向下,林鐸越也覺得有些不對勁兒,如果這是被石蠍挖出的,不會出現這麽多曲折。空氣中殘留的香水味表明方向沒有錯,兩人卻走得愈發小心,不時停足觀察四周。


    “有血跡!”林鐸越蹲下身,伸出手指輕輕抹過石壁。“不對勁,石蠍還沒把人送到終點,怎麽會有血跡?”他疑惑道。初猜測:“也許是受傷的人不小心染到上麵?”


    林鐸越心念百轉,都想不出其他合理解釋,點點頭道:“也許是受傷的人被其他人攙扶著走到這裏,不小心跌倒。”初點點頭,血跡高度距離地麵半米,倒是符合這個推測。


    兩人提高警惕,繼續前行,繞過一個石柱,前方竟出現一個寬闊方廳,大廳後方石壁中還有幾個方正石屋,前院後屋,這裏分明是人工開鑿。


    初右手輕抖,將鉤蛇脊骨煉製的長槍握在手中,魂力注入後,槍身透著熒光,堅固無比。


    林鐸越握著手槍,躲在石柱後悄悄露出半隻眼睛。方廳不大,長寬十數丈,地麵是石板拚接的地磚,廳中除了一條石凳,別無他物。他突然眼角一跳,緊緊盯住石凳下方,那裏有一隻屏幕朝下的女士手機,手機外殼貼著幾隻水晶蝴蝶,最大一隻蝴蝶斷了半截翅膀。


    林鐸越還記得這是被自己不小心掰斷的,讓她碎碎念了好幾天,後來她便換了手機殼,誰知現在竟然又出現在眼前。


    霎時間,恍如時光倒流,相處時的一幕幕,每一次期待已久的相見和她說過的話語躍上心頭。初察覺到他情緒波動,反手握住他持槍手臂,傳過一股安寧魂意,林鐸越大口呼吸,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初剛發出的魂力波動雖然微弱,仍被房間裏的存在察覺。一名長發披肩,狀若瘋狂的枯瘦老人從屋內衝出。他站在門前瞪著兩人,雙手沾滿鮮血,嘴裏咀嚼著東西,一張滿是皺紋的臉上染滿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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