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明開始與江紅同居。


    十天後,王明在湖島給江紅租了一套房子,江紅也離開了大世界歌舞廳。王明給江紅租了一個門麵,並到濱海市進了一些衣服,江紅信誓旦旦地向王明保證,經營服裝是自己的強項。


    “王明,你怎麽能這樣呢?”杜子明衝進王明的辦公室,王明默不出聲,不斷地在抽屜裏麵翻找文件。望著一臉憔悴的王明,杜子明氣得眼鏡滑到鼻子尖上:“你這樣對得起微微嗎?對得起你的兒子嗎?”


    王明望著一臉憤怒的杜子明:“老師,你說我現在還有什麽對得起對不起的?當初我來湖島就是為了能多掙點錢,給我的那傻兒子看病,讓微微過得好點兒,可是劉冰呢?劉冰怎麽做的?”


    “劉冰怎麽啦?劉冰沒有說不給你兌現承諾,現在公司在發展,你自己都能看到的。”杜子明狠狠地推了一下眼鏡框:“現在沒有兌現承諾,你就應該這樣墮落,這樣是做給劉冰看還是作給微微看?你這樣對得起微微,對得起你的兒子嗎?”


    王明緩緩地抬起眼皮子,昨天夜裏與江紅接連做了三次,王明眼睛裏充滿了血絲,腰酸背疼的,一聽杜子明的吼叫,心中一股火躥到嗓子眼兒,一看杜子明老氣橫秋的那張臉,王明又壓了壓火氣:“杜老師,以後你就不要提微微呀,兒子呀,什麽是痛苦我最清楚。”


    杜子明一手將王明的辦公室門給甩上,咣當一聲,王明朝杜子明的背影輕蔑一笑。杜子明回到辦公室就給劉冰電話,將情況告訴了劉冰。劉冰懸著的心終於落地,商場就是這樣無情無義的。


    “王明,還在生氣?”劉冰給王明打手機。


    王明大白天的正在跟江紅纏綿:“沒有沒有,過去的事情就不要提了。”


    江紅的手在王明兩腿間遊走,王明迅速掛斷了劉冰的電話,開始撕扯江紅的性感內衣。


    劉冰沒想到現在王明越來越不像話,居然這麽粗暴地掛斷了自己的電話,劉冰想不到這個上鋪的兄弟,難道真的跟自己鉚上了?到底玩什麽把戲?


    “大哥,可能是被那個妓女給纏住了。”劉洋已經打探到了,兩個月下來,江紅已經將王明借來的十多萬做起來的服裝店虧掉了一大半,王明明明知道江紅把衣服給便宜處理,將錢裝進了自己腰包。


    可是江紅硬是說虧了,已經對江紅癡迷的王明不能自拔,江紅說什麽就是什麽,江紅現在對王明大使招魂術,讓王明鬼迷心竅,能給自己更多的錢。在江紅的煽動下,王明暗中將劉冰配的車抵押給一個公司,取得了十萬元,再次為江紅的服裝店購進一批服裝。


    劉洋不想看到湖島投資徹底地毀在一個妓女手上,在電話中一個勁兒地鼓動劉冰一定要製止王明:“不能這樣,王明是湖島投資的董事長,代表一個上市公司的形象,如果繼續這樣下去,將影響到湖島投資的聲譽。”


    “你說怎麽辦?”劉冰不是沒有想過卸磨殺驢,過河拆橋。但真的將王明在這個時候踢出湖島投資,可能引起其他股東的猜疑,宋如月也許會懷疑鵬潮集團進入湖島的動機,到時候宋如月隻要一調查,鵬潮集團在湖島縣的財路可就斷了。


    劉洋想了想,王明知道湖島投資很多機密性的運作,不能將他踢出湖島投資,現在關鍵要穩住他。劉洋停了停:“對了,大哥,王明是上市公司董事長,我們可以想一個折中的辦法,既不改變長興微生物大股東的局麵,還繼續讓王明成為名義上的控製人。”


    “什麽辦法?”劉冰知道自己這個弟弟雖然曾經是武警,但是做生意一點兒不比大學本科生差。


    “王明既然與你出現隔閡,他就不能繼續擔任上市公司的董事長,否則他有權過問鵬城證券的運作。”劉洋從進入鵬城證券後就一直小心應付王明:“但是我們可以繼續穩住王明,讓王明繼續擔任長新微生物的董事長,兼任深圳前潮醫藥董事長,分管湖島投資醫藥板塊。”


    “董事長現在誰當合適?”從上次王明跟自己叫板後,劉冰一直在琢磨這個人選。


    “大哥,這件事就是你自己決定,換王明不能再猶豫了。”劉洋知道,劉冰一直瞻前顧後:“大哥,如果不及時決定,王明以後會給湖島投資帶來麻煩的。”


    “可是?”劉冰還是有點猶豫。


    “沒有什麽可是的,商場如戰場,難道你現在沒有當年的勇氣了?”劉洋可是見識了劉冰當年的一夜暴富,那陣子的劉冰出手凶悍,可是隨著鵬潮集團的不斷壯大,劉冰的膽子反而越來越小了。


    劉冰突然想起了竹治國,仰天長歎:“兄弟,我現在才明白當年竹治國在粵海集團擴大後是怎樣走鋼絲的,企業大了,盯你的人多了,多一個朋友比多一個敵人好。”劉冰看著鵬潮集團還有很大的資金缺口,真的是企業越大越缺錢,劉洋沒有當家,哪裏知道一會一個人到辦公室要批條子要資金,不當家不知柴米貴。


    劉冰也考慮過,湖島投資一直是媒體盯的重點,王明到湖島就受到很多人的關注,如果在增發後很快就出局,到時候又是一大批記者來調查,萬一王明一時賭氣給說出來,鵬潮集團還怎麽從湖島投資弄資金呀。


    聽劉冰一分析,劉洋一下子意識到,問題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麽簡單。“那怎麽辦?”劉洋也覺得劉冰的擔心不無道理:“這個你就交給我辦,但是我覺得杜總完全可以勝任湖島投資董事長一職,加上他在湖島與濱海市都有關係,湖島投資讓杜總來管理應該沒有什麽太大的問題。”


    劉冰從濱海回深圳後,一直在把王明與杜子明進行比較。杜子明在湖島有深厚的人脈,但是杜子明背後一直有一種讓自己說不清楚的秘密,一旦哪一天作為自己老師的杜子明像王明一樣站在自己的對麵,鵬潮集團在湖島投資的下注將功虧一簣。


    劉冰想起了昨天杜子明的一個電話,杜子明在電話中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說王明已經用公司的車抵押,把抵押借來的資金給了妓女江紅,劉冰當時一聽很生氣,王明怎麽這麽墮落。掛斷杜子明的電話,劉冰隱隱覺得有點奇怪,杜子明最近怎麽老跟蹤王明與妓女江紅的事情呢?以前杜子明可從來不說王明什麽閑話的。


    就在掛斷杜子明的電話後半個小時,冷月來到劉冰的辦公室。冷月剛剛坐下,劉冰的傳真機突然傳來一份資料,是張量的濱海供銷貿易的股權變動以及與杜子明的兩次協議。劉冰拿著協議,一臉憤怒,冷月在一旁若無其事地喝著茶。


    劉冰將傳真件放進抽屜,冷月微笑著望著劉冰:“劉總,有什麽事情惹得你不高興,那我改天再談吧。”劉冰一聽,上前一把抓住冷月的手:“冷總,沒事的。”冷月慢慢地將手抽回來,坐到了沙發上。


    冷月兩周沒有與劉冰聯係,劉冰天天都望著街對麵,一個是看那個肥胖的暴發戶,一是看冷月是否出現。這個冷豔的女人,體內有一種特殊磁場,兩周沒見,這個女人到底去了什麽地方?前兩天抱著竹夫人,親熱了十多分鍾,竹夫人上下翻滾,激情四射,吻著竹夫人有點下垂的rx房,想著冷月緊緊地撐著胸罩、呼之欲出的玉乳,劉冰突然激情消退,再怎麽幻想眼前這個女人就是冷月,也提不起興趣。


    冷月微笑著望著劉冰,一陣陣法國巴黎香水,夾雜著一股特殊的女人香。劉冰也坐到了沙發上,冷月挪了挪身子:“劉總,一個企業關鍵要靠大家的齊心協力,杜子明與王明可是你的老師與同學,你對他們應該絕對信任。”冷月的話還沒有完,劉冰心裏像打翻了五味瓶,現在王明跟自己要承諾,杜子明背著自己在外勾結,王剛在的時候不管與張量有什麽交易,可是王明提出要重組湖島投資的時候,就遭遇查稅,這期間杜子明在變賣自己的股權,後來又主動提供了謝冰的光盤,劉冰突然一驚,難道杜子明一手策劃了查稅事件,為自己變現濱海供銷貿易贏得兌現股權時間?


    冷月給劉冰了一整套金融企業運作策劃,按照冷月的思路,鵬城證券可是鵬潮集團的印鈔機,也隻有這樣才能將更多的資金聚集到鵬潮集團,不用擔心融資方反悔。


    能讓杜子明掌管湖島投資嗎?想起昨天的傳真,劉冰心裏又是一陣不安,現在到底該相信誰呢?王明實在是不給兄弟麵子,現在剛剛有點好轉的苗頭,就迫不及待的要承諾,可是王明知道湖島投資的很多秘密,一旦湖島投資出現一點差池,鵬潮集團同樣危機四伏。電話那端劉洋不斷催劉冰早作定論,劉冰決定跟杜子明好好談談。


    提起劉冰的電話,杜子明一臉詭秘的微笑,拿著湖島投資在銀行的貸款擔保明細,劉冰在電話那端不斷詢問王明與湖島投資的情況,杜子明知道,現在是自己的機會,劉冰看來是想換掉王明,隻要自己掌管湖島投資,一切的計劃就能提前實現。


    杜子明望著天花板,五年了,湖島投資董事長的寶座在五年後終於要再次回到自己手上,五年來一直給王剛,給王明當幕僚,當智囊,當打工仔,五年了終於可以再次走上前台,重掌湖島投資後,要讓宋如月看看,自己不僅僅是個智囊;讓頹廢的微微看看,杜子明不僅僅是個耍嘴皮子的教書匠;讓王剛看看,五年後湖島投資終於再次回到手中,匯報工作再也不用秘書請示,現在是別人請示我杜子明……


    杜子明不斷地起來小解,今晚上的尿液怎麽這麽多?難道是自己生理上有問題?杜子明想起了冷霜月,這個身世神秘的女人,一心追求真正的商道,可是她看錯了人,喜歡上了一個她不該喜歡上的人,跳海殉情,壯哉,悲哉。


    冷霜月的屍體神秘失蹤後,杜子明聽到了一些可怕的謠言,難道冷霜月真的借屍還魂?難道冷霜月真的掌控了湖島投資?杜子明越想越害怕,冷霜月現在到底在什麽地方?


    杜子明很迷茫,湖島投資的大股東是王明的法人,王明到底放到什麽位置呢?湖島投資再融資的錢也早已到賬了,依然是一個看不到底的洞,如何在風雨中繼續駕駛這一艘破船呢?


    “老師,沒有想到王明,我們可是上下鋪的兄弟,我們走到現在這一步,我很不願意看到我們最終鬧翻的結局,老師,你一直幫助我收購湖島投資,企業由你來管理,你是我最信任的老師,我還有什麽顧慮的,你的一切擔心,劉洋都會全力配合你的,鵬潮集團現在需要大家齊心協力,他就像我的孩子一樣,現在正在成長期的關鍵時期,我不能沒有湖島投資呀。”劉冰望著對麵的冷月,眼前這個女人想問題是多麽的縝密,劉洋全力配合杜子明,杜子明一有個什麽風吹草動,還不盡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杜子明掛斷電話,看來劉冰果然是個厲害的角色,當初的承諾不提,又讓自己來當台前擋箭牌,名義上讓劉洋配合我杜子明,傻子都能看出來,劉冰就是派自己的親弟弟來監視我杜子明的嘛。劉冰對湖島投資的掌控一步步在收緊拳頭,湖島投資收購的鵬潮集團的房地產項目,這些項目全部在深圳,鵬城證券的董事長是劉洋,劉冰現在讓自己出麵當董事長,跟王剛一樣,想利用自己的管理專長,經營湖島投資,一旦湖島投資出什麽事,我杜子明可就是替罪羊。劉冰還有一個算盤,我杜子明在湖島一天,宋如月就不會為難劉冰,鵬潮集團可以不斷抽取湖島投資的資金,利用湖島投資進行貸款。


    3月4日,杜子明順理成章當選湖島投資董事長。


    杜子明坐上董事長寶座的第一件事就是摸底湖島投資的金融產業。


    2002年,劉冰的親弟弟劉洋擔任鵬城證券董事長。


    2002年12月7日,鵬城證券杭州營業部與西湖集團簽訂了兩億元的投資國債合同。


    合同約定,西湖集團將兩億元的資金委托鵬城證券杭州營業部代為交易,鵬城證券保證國債投資的年收益百分之五,委托時間為一年。這兩億元的國債現在並不在賬戶之中,國債到底到哪裏去了?


    杜子明心裏很不塌實,劉冰與王明鬧僵了,僅僅因為五百萬,現在自己重掌湖島投資,自己可就要為湖島投資的每一筆資金承擔責任。一個營業部就有兩億元的國債不知去向,鵬城證券到底有多少這樣的國債不知去向了呢?杜子明心中一陣陣涼颼颼。


    杜子明到達杭州營業部的第三天,突然有人將一個信封從賓館門縫塞了進來,信封裏麵裝了一遝資料,不但有鵬城證券與西湖集團的委托投資國債的協議,還有一份補充協議,這是鵬城證券與西湖集團還簽訂了一個三方協議,西湖集團保證在委托期間不對國債交易進行任何操作,鵬城證券可以自由操作,並由深圳前潮醫藥提供了擔保。


    西湖集團答應鵬城證券有一個前提條件,就是鵬城證券必須在簽訂合同同時先支付給西湖集團百分之七的現金回報。協議背後還有一張補充協議規定的補充收益金額回出的銀行賬戶明細。


    2002年12月12日,鵬城證券杭州營業部就將西湖集團的兩億元國債進行了回購,資金打入到深圳一個公司的賬戶之中,這家深圳公司杜子明從來沒有聽說過。奇怪的是,補充收益的銀行走賬,怎麽在鵬城證券的公司賬戶中沒有反映呢?


    杜子明第五天離開了杭州,到寧波與蘇州。奇怪,剛一住進當地賓館的晚上,就有人將類似的信封塞進來,這些人好像一直在跟蹤自己,並且知道自己最想得到的材料。杜子明終於摸清楚了,為了彌補兩億元的國債,鵬城證券寧波營業部與蘇州營業部同一天買入一點二億元與八千萬的國債。


    杜子明帶著幾封神秘來信,鵬城證券已經通過像西湖集團那樣的方式,把五點三億元的國債資金轉移到深圳的一些奇怪賬戶。激情還沒有消退,杜子明的心懸了起來,這些資金到底流向什麽地方?什麽時候這些資金能夠流回鵬城證券?一旦鵬城證券出現什麽問題,將直接影響到湖島投資。拿著這些材料,杜子明望著天花板,我杜子明拿到湖島投資怎麽盤活?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先穩住劉冰,讓劉洋把鵬城證券的國債資金給填補回來,到時候再用手中的材料跟劉冰攤牌,就不擔心劉冰不從湖島投資出局。


    “大哥,我們的成本太高了,鵬潮集團現在投資是不是該考慮收縮戰線?”劉洋掐指一算,鵬城證券的經濟業務所賺來的錢還不夠還委托理財的投資收益。


    更讓劉洋擔驚受怕的是,媒體不斷爆出券商出現問題,尤其是華夏證券上海的一個營業部還發生了殺人案,就連海通證券、閩發證券這些比較大的券商都不斷傳出官司的新聞。


    劉洋幹的全是這些大佬們所幹的。


    “大哥,我們幹脆用這些錢炒點股票,說不定還能彌補鵬潮集團的一些失誤的投資。”劉洋也親眼目睹了這兩年股市一直熊性不改,世紀中天那麽牛的莊股,莊家劉誌遠同樣是自己又當大股東又坐莊自己公司的股票,最終的結果還不是股票崩盤,資金短短幾天灰飛煙滅?自己進了大牢。


    劉洋越想越怕,自己進入鵬城證券就如此大膽挪用客戶的資金,在圈內隻有德隆的唐氏兄弟才這麽膽子大。


    “兄弟,等下一個月,湖島投資收購了鵬潮集團深圳的另一個房地產項目,鵬潮集團就解放了。”劉冰早就想過是不是買點自己公司的股票來炒一把,可是湖島投資的股票已經成了釣魚竿,被莊家高度控盤,自己要來炒得話,在這個熊市,莊家正等待出貨的機會。


    “杜子明怎麽能這樣呢?”劉洋聽說杜子明到杭州、蘇州、寧波三個營業部調查資金狀況,已經發現鵬城證券通過安裝在深圳的一套財務係統進行,從營業部直接調動委托理財以及國債資金,這些資金通過反複地走賬,已經全部流入鵬潮集團深圳的房地產項目。杜子明還在暗中收集證據,有一天這些將成為杜子明講條件的籌碼,劉洋心裏有點吃不透,杜子明可是大哥的老師:“大哥,我們要盡快想辦法,2002年的年報要出來了,湖島投資的一些募集資金改變,銀行的貸款也增加了,加上一些沒有披露的擔保以及銀行貸款,湖島投資的情況有些不妙。”


    “劉洋,你一定要穩住老師,老師的脾氣我也摸不透,好像老師總有點說不出來的感覺,我們一定要把老師拉在一條戰線上。”劉冰現在擔心,鵬潮集團用了湖島投資不少資金,可是這些資金現在都在項目中,一時半會兒是抽不出身來的。如果杜子明不能很好地配合保護這些資金的流出信息與通道,湖島投資將遭遇大麻煩。劉冰更擔心房地產項目一旦出半點兒差錯,湖島投資的與鵬城證券的資金鏈將徹底斷裂。


    趙婷不斷地翻看剛剛整理完畢的2002年年度財務:“杜總,今年公司整體的資產規模比2001年增加了將近一倍,但是整體的業績有點不行,在半年報的基礎上反而有所下降。”


    杜子明就開始向劉冰匯報湖島投資的業績,一提到湖島投資2002年業績還沒有2001年業績好的時候,杜子明的額頭就開始冒汗,眼前不斷出現莊股董事長爆屍家中的慘狀,湖島投資可是出了名的妖股、莊股。


    劉冰一聽業績不行,心中也有點發毛,現在是關鍵時刻,湖島投資的業績無論如何都不能下滑。湖島投資在2002年增發的,如果業績當年下滑,監管部門肯定不會放過湖島投資,那樣一查,什麽問題都查出來了。


    王明已經很久不到湖島投資公司了,董事會也不參加了,陳誠離開濱海後也杳無音訊,人間蒸發一般,現在就自己一個人掌控湖島投資,杜子明突然覺得一陣陣孤獨。“那這個年報怎麽做?”


    杜子明很失望地掛斷了電話,空曠的辦公室,一本本華麗的財務賬本,杜子明突然覺得眼前有點花,看來劉冰是要繼續粉飾報表,自己可是湖島投資的董事長,將來要在財務報表上簽字承擔直接責任的。


    “歐陽,去年湖島投資的業績有點不好,你要考慮考慮喲。”趙婷勾著歐陽雪楚的脖子。


    歐陽雪楚一回家很少談及自己做的股票,但是趙婷知道,歐陽雪楚為京都證券操盤的就是湖島投資,如果歐陽雪楚沒有玩好,黑社會老大“八哥”肯定不會放過歐陽雪楚的。


    趙婷等歐陽雪楚整整守候了五年,這個冷酷的浪子的心最終還是交給了趙婷。歐陽雪楚準備與趙婷結婚,雖然自己工作壓力比較大,如果沒有趙婷,歐陽雪楚也不可能在湖島投資能心安理得地等候牛市的到來。


    “什麽?業績不行?”歐陽雪楚一聽湖島投資的業績不行,難道中國的上市公司真的圈錢後就業績下滑?


    歐陽雪楚心一沉,一把抓住趙婷的肩膀:“消息是不是真的?”


    “歐陽,我等你這麽多年,你覺得我像是說假話的嗎?”趙婷沒想到,自己身為湖島投資的財務總監,歐陽雪楚居然不相信自己的話。


    歐陽雪楚用手指刮了一下趙婷的鼻子:“你是我老婆,當然相信啦。”


    “嘿嘿,老婆,還沒有領本的。”趙婷真的不知道,被窩裏這個男人什麽時候才結束漂泊。


    歐陽雪楚摟著趙婷的腰,在趙婷的臉上啵了一下:“等我賺了這一把,我就洗手不幹了,到時候我們找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生兒育女。”歐陽雪楚一本正經的樣子,讓趙婷有點驚訝,歐陽雪楚從來沒有跟趙婷談過結婚的事情,今天晚上有點一反常態。


    “你當我是豬呀。”趙婷朝歐陽雪楚的肩膀狠狠地抓了一把。


    “嗬嗬。”歐陽雪楚一陣傻笑,“你剛才說的今年業績可能不太好,你估計杜子明會怎麽處理?”


    “你看你看,剛剛談到結婚,馬上就轉到你的股票上來了。”趙婷滿臉委屈,歐陽雪楚嗬嗬一笑說,老婆,我現在不多賺錢,以後怎麽養你呀,趙婷聽得心花怒放,連聲說,我才不要你養我呢。


    一陣撒嬌,趙婷一本正經地告訴歐陽雪楚:“現在還真的不知道他們怎麽處理,不過肯定有人不願意湖島投資的業績在增發後就下滑。”趙婷現在隻是將2002年的全年財務報表進行了初步整理,到時候年報到底怎麽調整,趙婷還沒有接到指令。


    “杜子明剛剛當上湖島投資的董事長,他不會讓別人指責他,說什麽一上台,公布的業績就如此糟糕,再說,杜子明曾經是北方著名的股改名師,剛剛一上台就出現業績滑坡,到時候他自己不但覺得沒有麵子,在外麵更是沒有辦法混日子。”歐陽雪楚相信剛剛上台的杜子明會對湖島投資的業績進行合理的調整。


    “你好像對杜子明很了解的?”趙婷覺得奇怪,歐陽雪楚以前可從來沒有提起過杜子明,就是在剛剛介入湖島投資的時候,歐陽雪楚也不打聽杜子明的情況,但是歐陽雪楚的話,好像對杜子明心中想的什麽都一清二楚,難道他們之間有什麽瓜葛?趙婷兩眼疑惑地盯著歐陽雪楚。


    “嗬嗬,這個隻是一般的心理推理,當初我們學習過一門投資心理學,就講過一些董事長、ceo他們的投資管理心理,所以現在上市公司中有那麽多造假的新聞。”歐陽雪楚停了停:“其實,很多時候,上市公司完全可以不造假,但是心理決定造假,這個準確定義應該是領導心理管理造假。”


    “到底是什麽意思呢?”趙婷有點糊塗了。


    “很簡單,心理造假實際上是管理的心理虛弱導致的,而導致領導心理造假的動因很多,但是公司的長遠發展以及融資需求,逼迫他們心理上造假,當然,很多職業經理人是因為自身的名譽、地位、利益等等原因。”歐陽雪楚一直在研究造假心理學:“如果如實將業績進行披露,銀行認為你的業績不行,說不一定就需要一筆貸款就可以盤活一個企業,但是老實話往往就斷了你最後一筆貸款的機會。”


    歐陽雪楚朝趙婷微微一笑,饒有興致:“如果領導真實地將業績披露,合作夥伴也有可能認為你實力不濟,他們也許就會動搖,本來你認為隻要市場繼續堅持一段時間,你的周轉資金就回來了,可是你沒有機會了,領導他們不得不先欺騙自己,隻有將自己欺騙,才能更好地欺騙別人,尤其是銀行、合作夥伴等等你需要維持的資金鏈。”


    “那麽複雜?”趙婷第一次聽歐陽雪楚在自己麵前如此係統地講解一些經濟心理管理問題。


    歐陽雪楚一直很鬱悶,自己可是領命來操刀湖島投資的,現在賬麵已經出現浮虧,歐陽雪楚給北京一個哥們兒協商過,希望哥們能讓旗下的基金公司幫助自己分倉。剛剛約定的第二天,北京的哥們兒因為酒後駕車趕赴黃泉路去了,分倉計劃徹底落空,“八哥”的助手在北京一天三個電話,歐陽雪楚夜夜難眠。


    歐陽雪楚聽趙婷這麽一說,對杜子明判定湖島投資業績更有信心:“其實這些都是小兒科,一般有心理造假的公司領導,他的心理一定有某種缺陷,就是這種缺陷在麵對危機的時候,往往促使他們造假,一旦他們有心理造假,他們下一步就是真正地將造假的數據寫進公開的財務報表。”


    “你的意思,杜子明可能編造虛假的財務數據?”杜子明從杭州回來,趙婷就發現他臉色難堪,時常一個人關在辦公室半天不出門,經常酒氣熏天。有一次杜子明無意中歎息劉洋與鵬城證券的行為過分。


    “杜子明是什麽人?北方大學的教授,股改名師,湖島投資第一任董事長,湖島投資幾年的總經理、董事會秘書,王明進入湖島投資後,杜子明還是總經理,自己的學生從董事長的位置下來,自己親自上馬,你想想,他簽字的年報業績下將,外麵的人會說王明?”歐陽雪楚朝趙婷笑了笑:“你猜杜子明會公布一個什麽樣的年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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