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情況更艱難,葉飛可以感受到口罩被暴雪打到的感覺,每打到口罩上時,都給裏麵一個回力,那股力量撞擊著她的嘴唇,感覺真的不爽。還有就是強烈的風讓她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她盡量保持冷靜聽候隊長指引而前進。盡量不與巴迪談話,她看到巴迪的狀態也不比自己好多少,他在透著口罩輕輕地咳嗽。


    ……


    “風太大了,隊長。我們離科考站多遠?”


    “還有100米左右。”


    葉飛停下了腳步拿起望遠鏡看了一下,他看到了隱隱約約屋宇的影子,並測了一下屋宇與他們之間的距離,是126米。


    “繼續前進。我們還有126米到達科考站。”


    “很好,葉飛一路上看到什麽沒有?”


    “您是說有點生命特征的東西?”


    “差不多吧。”薩爾夫隻是想確定她剛才說的話是否屬實,另一個原因是滿足自己,看看自己遇到的怪事情是不是他們也遇到了。


    葉飛明白,她很聰明,她知道薩爾夫指什麽。“附近除了該死的環境什麽也沒有。”


    “我會一直看著你們到達科考站。如果一路上碰到什麽都不要衝動。巴迪,尤其是你。”


    “我不會貿然開槍。”他一邊邁著步子一邊費力的講話。


    真的很奇怪,事情突然相反過來。隊伍離科考站越近雪的厚度越薄,風速和風的強度越弱,而且葉飛明顯感到腳下的路變得濕滑,整個路段在向下,就像在走一段下坡路。而且看到不少的冰,先開始隻是腳下感覺到冰。很滑,人走在上麵直打轉。


    “腳底下像踩了油一般。”剛說完話,巴迪腳下一滑出溜兒下去了。


    “巴迪!”隊伍停住了,葉飛回頭看。見不到隊員的身影。


    “我在這兒呢。”巴迪的聲音來自一個深深的坑中。


    “葉飛,出什麽情況了?快點回答。”隊長的聲音在耳機裏很遠的感覺,聽起來含含糊糊,嘴裏像含了口熱茄子。


    “巴迪摔倒了。”她不知道該怎麽說。因為她和14名士兵同時看到巴迪摔在了一個直徑達數十米的冰坑中,這個冰坑很像一個深深的彈坑,絕對的深,深有5米。


    他拍著屁股,憤然的罵道:“混蛋,怎麽突然冒出一個大坑。”他環視著四周。“叫我怎麽出去呢?”


    “葉飛,葉飛,”耳機內傳來隊長聲音。


    “我在。”


    “發生什麽事情了?”


    冰坑底下的巴迪試圖和隊長聯係,發現耳機完全壞掉了。就在剛才掉下來時候,被摔壞了,失去了聯係。他衝葉飛大喊:“我的耳機完全壞掉了。”


    ——“黑鷹”從電台頻率的狀況判斷出巴迪的情況,他沮喪地說:“巴迪的耳機壞了。”


    “隊長,收到嗎?”


    “你說什麽?我聽不清楚。再重複一次——”


    “嘀——!”


    再次失去聯係了,薩爾夫猛然間甩掉耳機躲過了那聲刺耳的鳴叫。


    “怎麽了?”


    旁人異口同聲的問道。


    “又失去聯係了。見鬼!”


    耳機內再次傳來莫名其妙的哭聲,她索性關掉了耳機,在這冰天雪地裏聽這個猶如洗冷水浴十分喪氣。


    巴迪試圖憑自己的力量向上爬,可是冰坑太滑上不去。


    “大家把繩子拿來,我們得拉他上來。”葉飛對身後的14名士兵說。


    “葉飛,把繩子扔下來。”


    她扔下了繩子和士兵們合力將他拉上來。葉飛打開耳機,裏麵的聲音還是清晰入耳。她輕輕拍了拍耳機對著話筒說:“薩爾夫,薩爾夫。”


    良久後傳來隊長的聲音。“巴迪出什麽事情了?剛才信號怎麽斷了?”


    “不知道啊,巴迪摔到一個冰坑中。”


    “他還好嗎?”


    “沒事了。”葉飛看了一眼巴迪。


    “你們都沒受傷吧?”


    “沒有,但巴迪的耳機摔壞了。”


    “好了,你們離目標已經很近了。還有50米左右。”


    在葉飛和隊長說話的時候,巴迪從衣兜內拿出一個備用耳機並裝備上。當他轉身向後的時候看到了一些奇觀。


    “葉飛!你來看看這些!”巴迪和14名士兵都驚呆了,他們不知道自己看到的該怎樣來形容。


    葉飛捂住耳機小聲說了一句:“什麽?”


    此刻,她也愣住了。她看到眼前還有很多冰坑,幾乎上百個。而冰坑周圍方圓幾百裏能見度頗高,沒有勁暴的狂風沒有雪,周圍相當安靜。隻有這些冰坑,每個冰坑內冒著白色冷霧,彌漫在四周。就像一場激烈的炮戰留下的彈坑那樣,場景非常壯觀。


    “薩爾夫,你該看看這些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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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麽了?”


    “可以說科考站附近全是彈坑。五米深的坑直徑將近十米。”


    這麽一說讓機艙內的人非常震驚。“你估計是怎樣形成的?”


    “隊長,這裏情況很怪,大風和雪削弱了很多,能見度也良好。”


    “怪事情,媽的。難道是風雪繞著科考站?邪門!”。


    “能判斷出原因嗎?”


    葉飛蹲下仔細觀察那些冰坑。


    “隊長,我看像自然形成的。”


    “你是說這些冰坑自己長出來的?”


    “或許發生了戰爭。”巴迪插話道。


    “那你認為呢,巴迪?”


    “隊長——”巴迪沉思了一會兒,蹲在摔倒的那個冰坑邊上用手摸著冰層。“表麵光滑,幾乎經過打磨一樣。很滑,剛才我就是這樣摔下去的。葉飛說的對,如果是導彈,炮彈導致的,表麵不該這樣平靜。冰坑周圍沒有任何外傷,也沒有迸濺的碎冰。”


    “隊長,巴迪說的很對。這可是些深五米直徑將近十米的大坑,能夠造成如此大威力的東西絕非手雷這種步兵輕裝武器啊。”


    耳機那頭沒有傳過隊長的話,顯然他也陷入了沉思。


    “媽的,如果不是戰鬥引起的那還能是什麽呢?”薩爾夫望望身後的士兵們,他們也是一臉的疑問,眼神中流露出一股子神秘。


    “葉飛,巴迪,雖然現在還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但一定不能掉以輕心。”


    “我知道,隊長。”


    “看看彈坑是否很密集。檢查一下周圍,看看有沒有能停飛機的地方,地方最好大一些。”


    二人繼續帶隊伍前進,由於能見度提高,葉飛為了搜索更快些索性跟巴迪分開。她負責科考站西側,巴迪負責東側。


    當科考站龐大的鋼架體結構粗壯結實的屋宇出現在葉飛眼前的時候,她突然感受到一種滄桑。一種仿佛見到個久違人的感覺,還有一點很重要,就是她感覺自己在冰天雪地裏走了很長很長,心中感覺很累。在飛機上的那段時間又非常期盼,不知道自己走了多長時間。這也許隻有薩爾夫放下手中的工作和心中的警惕之後才能得到答案。他才有可能說:“嗚!天呢!你已經在雪地裏走了3個小時。可我們的路程也就幾百米的樣子。”葉飛突然笑噴了,但沒有讓那些跟在自己屁股後麵七名聽話的士兵們看到。她笑從何來?也許自從下飛機看到的就是一片白,感受著大風和大雪無限戲弄著眼睛和心靈。深到膝蓋的雪層,腳下的冰層如擦了油一樣的打出溜兒。還有頂著你的大風。就是這些,沒有看到別的。也許這次是最糟糕的徒步行軍,這同時也是見到點色彩之後心中如過年般愉悅的感受。其實科考站的顏色不過是鐵的冰冷,和黃銅的鏽色,灰色調甚至在上麵找不到一點點暖色。要比起一個色調的枯乏,這些簡直太值得欣賞一番了。葉飛的心中也開始覺悟到——這些科學家還是人嗎?他們到這樣的極地來到底為了什麽?又是什麽支持著他們死心塌地的來這裏工作?他們如何生活?像野人一樣生吃活剝嗎?沒有外來供給他們是如何應對困難的?人類的好奇和問題是與生俱來的。一生中人總會圍繞著很多問題來過活,可這些問題大多數都不能得到很好的解答。而我們就更憧憬問題的答案,對它更加感興趣更加熱情,從而走上一種循環的狀態。他們來這兒之前就已經被軍方和國家灌輸了很多好奇和問題,他們來就是為了解決這些問題。這些問題連派他們來的那些人都不知道,一切隻說成是“失去聯係”。就為了這四個字,21名官兵來到了世界上最冷最偏僻的角落。


    葉飛抬起腦袋,透過鏡子看到天空仍然刮著雪花,就像上帝將一桶桶的雪往下倒的感覺。地上積著厚厚的雪層,雪層仍然可以輕鬆沒過小腿,一路上走過的痕跡比比皆是,到處是原來鬆散的被踐踏後的雪層,無規則的烙印著逝去的凹凸起伏。雪層上沒有明晰的腳印隻有一個個深深跋涉的雪痕。而眼前的建築仿佛沒有經受多大風雪的摧殘,上麵找不到一點傷痕。一切都完好無損的樣子。就連大門前以及倉庫門前都沒有留下任何雪印。主樓頂上的美國國旗迎風招展,猶如美洲雄獅傲視迎人,國旗上沒有沾到任何雪漬。但問題是科考站西側周圍也遍布著冰坑,隻是麵積和深度有所減少。葉飛目測了一下,每個彈坑的距離很有規律,幾乎是十米一個十米一個,但分布沒有規則,前後左右,但由外圍也就是巴迪掉下去的那個冰坑算起,每向科考站前進一點,冰坑的數量和分布都會變大。到了科考站附近,冰坑幾乎是每三米就有一個,看來西側這邊停靠飛機是不太可能了。


    巴迪負責的東邊情況也不樂觀,冰坑到處都是,沒有大片的空間。他換了一個頻道與葉飛對話。


    “葉飛嗎?”


    “怎麽?”


    “我這邊情況也不樂觀,沒有降落飛機的地方。你那邊呢?”


    “一樣,到處是冰坑,直升機很難降落。”


    “這麽大的科考站一定有像樣的室外停機坪。如果當初能預見這裏能見度高,就直接飛到上麵來觀測一下,省得我們跑這麽遠的道兒。你說呢?”


    “巴迪,你什麽時候開始發牢騷了?這可不像你的性格?”葉飛突然笑了,這笑聲讓巴迪心中顯得很愜意,這女人很少笑。“我推測,他們隻是探測到科考站在這附近而已。具體位置或許連衛星地圖都沒有顯示,你信我嗎?”


    “我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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