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舊的茅草屋矗立在山腰間的一片空地之上,四麵是樹木環繞,鳥鳴啾啾,清脆悅耳,十分的幽靜祥和。這裏就是司徒恩雨的家,家裏隻有他和老爹兩個人。


    走過茅草屋前簡陋的木柵欄,司徒恩雨的心七上八下。自己偷跑出來前老爹的餘怒未消,再加上這麽晚才回來,司徒恩雨感覺一個大寫的“死”字貼在那扇半掩的老木門上麵。


    東方的天空已經初顯黎明的跡象,地平線露出模糊的暗紅色晨光。大地仍處在一片黑暗之中,無聲無息地蜷伏。


    司徒恩雨深吸了一口氣,推開半掩的柴門,一股濃鬱的酒味撲麵而來,夾雜著些許潮濕發黴的味道。


    “老爹!”


    司徒恩雨壯著膽子吼了一聲,身體卻慢慢地向後靠去,一旦發現有什麽不妙好立馬逃走。


    然而卻什麽也沒有發生,屋子裏靜的嚇人。


    司徒恩雨心中疑惑,往常這個時候老爹都是抱著酒壇子邊睡邊等著揍他的,難不成睡過頭了?還是有別的陰謀?


    一定是老爹的新把戲,說不定他正躲在暗處等著給自己一榔頭呢?想到這裏,司徒恩雨的警惕心大起,小心翼翼地挪動身體。


    屋子裏漆黑一片,司徒恩雨什麽都看不見,於是他摸索到桌子邊上,剛想要點起熄滅多時的燈燭,一股濃鬱的燒焦的味道。


    不是吧!老頭子這次用放火的來燒我,勞資不玩了,趕緊跑啊!


    司徒恩雨腳下像抹了油一樣,一陣風般狂奔出門外。


    門外的空地上,司徒恩雨大口地喘著氣。茅草屋的後麵火光衝天,在黎明前的黑暗中猶如煙火,將大地映得通紅。濃濃的黑煙翻滾著衝向天際,和夜色融為一體。


    茅草屋燃燒的火光在黑壓壓的群山之中格外耀眼,司徒恩雨靜靜地注視著這一切。


    猛然間,司徒恩雨發覺這一切都不正常。平常老頭子就算不靠譜也不會玩燒房子這麽大。


    糟了!老爹有危險!


    強烈的危機感瞬間籠罩全身,一種不好的預感在心頭愈發強烈。


    司徒恩雨狂衝到大火深處,飄起的火花燒著了他的頭發,濃濃的黑煙嗆得他睜不開眼睛,這些他都沒有在意。


    在哪裏?在哪裏?到底在哪裏啊!!!


    司徒恩雨在心底憤怒地狂喊,可是無濟於事,身邊到處都充斥著火光和濃煙。自己像置身在無邊火海中的一葉孤舟,找不到任何的出路。


    一根冒著火光的巨大柱子轟然倒塌,恰好橫在司徒恩雨的麵前。


    司徒恩雨呆住了,隔著火光,他望見一具焦黑的人影倒在一片血泊中。


    那不正是自己的老爹嗎?


    此刻老爹的屍體旁邊,一道身影正在擦拭刀刃上的血跡。那道身影全身都包裹在一件黑色的風衣裏麵,半露著一張中年人的臉。


    中年人愛撫似地擦拭他那柄帶血的刀刃,還不忘時不時地舔舐自己鮮紅的嘴唇,一副十分享受的模樣。


    中年人並沒有發現在不遠處觀看著這一切的司徒恩雨,他伸展開身體長長地出了一口氣,臉上露出嗜血的表情。


    他的眼神冷冷地俯視著地上那具燒焦的屍體,充滿了不屑和嘲諷。


    中年人帶著他的刀消失在火光中,一陣冷風吹過司徒恩雨的身體,灼熱的感覺撲打在身上,火光映紅了他狼狽不堪的臉龐。


    司徒恩雨隻是在一旁呆呆地看著,雙腿止不住的打顫。他沒有勇氣出手,那個黑衣人身上散發出的氣息太強大了,如果他被發現就隻有一死。


    笨蛋老爹!


    司徒恩雨咬緊牙關,低沉的吼聲從喉嚨深處擠出來,似是野獸般低沉的嗚咽。


    深深的無力感襲來,那種深入骨髓的懦弱讓自己失去了唯一的親人。自己真沒用啊!眼睜睜地看著老爹被人殺死卻無能為力。


    司徒恩雨失神地走到焦黑的屍體旁邊,慢慢地蹲下來。


    那個男人左臉上猩紅的十字印記銘刻在他的腦海裏揮之不去,隨之而來的還有無盡的恐懼和不甘。


    ……


    黎明前的黑暗漸漸退散,東方升起的太陽的光輝灑滿大地,生靈們從昨夜慵懶的睡眠中蘇醒,開始它們一天全新的生活。早晨的大山朝氣蓬勃。


    洶湧的火光在燃燒完茅草屋那短暫的身軀之後,隻留下一片破敗的焦土。


    晨光照耀在山峰之上,散發出金黃色的光彩,司徒恩雨瘦小的身軀沐浴在裏麵都充滿了一種聖潔的味道,他開始,和以前有些不同了。


    他俯視著身下一片一片起伏的綠色林海,在風吹過的時候好似波濤般翻湧。


    *tw


    連綿的青山在腳下匍匐,入眼之處盡是無窮無盡的蒼翠之色,視線在林海之上飛快的移動,來到它的盡頭,在那裏,太陽正在緩緩地升起。司徒恩雨眺望著遠方那一輪日出的金黃。


    老爹永遠的離開自己了,連自己唯一寄身的茅草屋也化成了灰燼。自己沒有親人,沒有朋友,自己還要孤獨的活在這世上。


    悲哀的情緒如潮般湧來,深深的孤獨感包裹著他柔弱的身軀,真的就剩自己一個人了呀!往後該怎麽辦呢?


    老爹……


    司徒恩雨喃喃的在嘴裏低語,忽然,一個藍色的卷軸從他的身上掉下來。


    卷軸上醒目的閃電狀標誌映入司徒恩雨的眼簾。


    雷霆學院!


    一個響亮的名字撞入司徒恩雨的心裏。


    就是因為軟弱,才會躲在深山裏一直走不出去。


    就是因為軟弱,害怕外麵的世界,不敢麵對真正的自己,才會如此悲哀。


    就是因為軟弱,老爹才會離開自己!


    就是因為軟弱,才會在關鍵的時刻退縮,失去麵對困難的勇氣!


    我,司徒恩雨,不要再軟弱!


    我要變強!成為這個世界首屈一指的人!


    我要為老爹報仇!我要奪回屬於我的一切!


    少年的誓言飄蕩在山間,狂風起舞,撩起少年黑色的長發。


    司徒恩雨一把撕去右手臂的袖子,露出白皙的手臂,上麵的鱗片在陽光的照射下閃耀著銀白色的光芒。


    司徒恩雨拾起落在地上的卷軸,用力的握在手中,轉身踏向邁往雷霆學院的道路。


    ……


    明媚的陽光傾灑在鄉間的泥土小路上,四處飄來青草的芬芳。司徒恩雨輕輕地吸了一口,頓時感覺神清氣爽。


    前麵不遠處就是雷州境內赫赫有名的府城雷諾城了。


    作為雷州境內的第一城池,雷諾城有著雄厚的底蘊。數百年來的積累,裏麵大大小小的商鋪數以千計,雷州境內各種各樣稀奇珍貴的貨物都會運到這裏來銷售,造成這裏繁榮的商貿景象。飯店、酒館、商業會所、娛樂場地一應俱全,讓人流連忘返。這裏還是雷州境內各大門派勢力的長住之地,不少大勢力都會把總部設立在雷諾城之內,擴大自己的影響力。城中強者更是數不勝數,哪怕是那些在自己的地盤上叱吒一方的強者,來到這裏也將他們的囂張氣焰收斂起來,不敢有絲毫放肆,因為他們所取得的那些成績,放在這強者林立的雷諾城中,根本就不夠看。最重要的是,這裏是雷州州府的所在地,州府是雷州最高的行政機構,雷州州府的府主擁有掌管整個雷州大小事務的一切權力,是雷州的最高行政長官。所以州府所在地就是整個雷州的權力中心,其重要意義和戰略地位自然不言而喻。


    繼續往前走,一座城池的輪廓已經出現在眼前。


    當司徒恩雨出現在城牆之外的時候,不由得被這座雄偉的建築所震懾,臉龐上忍不住露出震撼之色。


    雷諾城城牆高達數百丈,幽黑的城牆表麵,閃爍著森冷的光澤。城牆的盡頭一眼望不到邊,伸入到無邊的原野中。


    城牆上閃爍著奇異的光芒,似乎是無數線條交織而成,玄奧複雜。司徒恩雨隱隱從上麵感受到可怕的元氣波動,令人心悸。仿佛人隻要碰到這些閃爍著奇異光芒的線條,就會被瞬間滅殺,死的連渣都不剩。


    城市的上方籠罩著巨大的光罩,將整座城池都保護起來,防止外敵從天空中攻擊。那巨大的光罩之內同樣是有著無數的線條交織,構成密密麻麻的防護網。處在如此嚴密防禦下的雷諾城,怕是連隻蚊子都飛不進去。


    司徒恩雨站在城外感歎了一會兒之後,才不緊不慢地進城。


    城門處,進城的隊伍排起長龍陣,守城的官兵反複嚴查之後才允許進城。司徒恩雨混雜在隊伍裏,他矮小的個頭不起眼,但是當人們偶然把目光放在他的空白的右手臂上時,紛紛露出異樣的眼神。連守城的官兵也是打量了司徒恩雨好長時間後才放他進城。麵對這些異樣的眼神,司徒恩雨隻是低著頭,沉默不語。


    好不容易進了城,走在繁華的大街上,琳琅滿目的商品鋪列在街道兩邊,形形色色的人群川流不息,在司徒恩雨的身邊走過。


    麵對這些新鮮的事物司徒恩雨沒有半點在意,從深山初到大城市的喜悅早就被人群中異樣的眼光淹沒。大街上的人比城門處多出好幾倍,司徒恩雨隻想快點離開這裏,他即便是臉皮再厚也無法忍受這麽多人的同時羞辱。


    就在司徒恩雨飛快地想要逃離的時候,一個聲音不合時宜地響起了。


    “看哪!媽媽!那是一個半獸人!”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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