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長的嘯鳴聲中,一列長長的火車緩緩地停靠在了離縣車站的站台,蕭寒背著背包下了火車,看著這熟悉而又陌生的縣城,時代發展得太快了,快到幾年的時間,一個小小的縣城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外出讀大學,又參軍入伍,算來已經有四年多沒有回來了,現在一出車站,寬闊的馬路和繁忙的站前街道,讓他快要認不出來這個從小長大的縣城了。


    隨手打了一輛車,憑著印象向縣城的南方行去,看著街邊熟悉而又陌生的景色,腦海中卻彌漫著軍伍第一線的硝煙。


    那個做戰經驗極其豐富,被稱為老鬼的老兵,每次衝到一線,似乎子彈都躲著他走一樣,在自己第一次執行任務的時候,死的本該是自己,可是老鬼替他擋了兩槍,他活了,老鬼死了。


    那個老兵在臨死之前,沒有對死亡的恐懼,隻有深深的不舍和遺憾,他加入軍隊,不是來當兵王的,而是聽說當兵戰友遍天下,可以利用這些關係來尋找他失散多年的弟弟。


    蕭寒承諾,就算是走遍天涯海角,也要幫他把弟弟找回來,老鬼這才閉上了死不瞑目的雙眼。


    這幾年,蕭寒與戰友們從來都沒有忘記這個承諾,直到從深市那邊,一位退役多年的老兵身受重傷,也傳來了老鬼弟弟的消息,蕭寒不顧挽留,毅然退伍去完成這個承諾。


    出租車停了下來,司機的聲音也驚醒了蕭寒的回憶,他已經到了縣城的郊區,父親經營著一個榨油坊,使用的是那種古老的楔式榨油法來榨菜油,在人們越來越注重建康和天然的環境下,生意到還是不錯的。


    原本處於郊區的榨油坊,如今已經處於縣城的城區範圍之內了,在這作坊的四周,有完工入住的小區,還有一些正在開工,而自家那一片原本是一個小村子,現在已經有不少平房已經被拆除了,但是自家的院子看起來還是老樣子。


    蕭寒付錢下車,還沒有進院,便聽到了院子裏傳來了父親那蒼桑沉重的聲音。


    “不行,我不同意,我家占地麵積這麽大,又是一個榨油廠,每年的收益都不少,你們按普通民宅的建築麵積給我計算才幾個錢,你這是在砸我們的飯碗!”


    跟著,一個顯得尖銳的女人聲音響了起來,“我們一家老小全指望著這個油坊生活呢,你們的嘴皮子一碰就給我們算成了普通民宅,這絕對不行!”


    蕭寒聽得出來,這是繼母王秀霞的聲音。


    “老哥,老嫂子,咱們就簽了吧,人家也是按著法律法規來辦的,咱們這個油坊根本就沒有執照,人家不承認的!”另一個男人的聲音響了起來,這回蕭寒忍不住皺了一下眉頭,這個人是自己父親的遠方姑表親,叫廖子慶,在這個油坊裏還占著一定的股份,按著輩份算的話,自己還給稱他一聲小叔,父親在跟自己通電話的時候說過這個人,蕭寒對他的印象不怎麽好,一個很油滑又沒有原則,眼中隻有利益的一個小人,但是自家生意還算不錯,再加上還有繼母表示同意的因素在,蕭寒也就沒有再多說什麽。


    這時,另一個男子陰陽怪氣地道:“我說你們兩個別給臉不要臉,我告訴你們,這是縣裏的政策,甚至是國家的政策,你們要是鐵了心當釘子戶,可要做好付出代價的準備,聽說前陣子南方有個釘子戶,半夜被埋在房子裏頭啦!”


    王秀霞的聲音一下子就變得尖銳了起來,“少拿這事嚇唬我,有本事你現在就把我埋了,把我埋了你們就省心了!”


    “臭婆娘,別跟我耍潑,說不定哪天,你自己就把自己埋了,說不定連你兒子都要被埋掉,你們家就變成了無主之地,想怎麽拆就怎麽拆!”陰陽怪氣的男人陰狠狠地道。


    涉及到了自己的兒子,王秀霞一下子就炸了起來,大叫了一聲我跟你拚了,然後院子裏頭響起了撕打的聲音。


    “你敢跟我動手,給我打!”那個男子大叫了起來,跟著不少人的叫罵聲響了起來,王秀霞發出尖利的慘叫聲,蕭父的悶哼聲也響了起來,讓蕭寒的心中一緊,跟著一股怒火升騰了起來。


    蕭寒立刻推開大門衝了進去,隻見五六個男子正把蕭父老兩口圍在當中,一邊嘻嘻哈哈地笑鬧著一邊拳打腳踢,本來隻聽到聲音的時候就已經很怒了,現在看到這一幕,更是讓蕭寒覺得一股熱流直衝頂門,怒發衝冠,全身的肌肉都輕顫了起來。


    更新《最/?快上7。


    蕭寒的身體一崩,目光變得極外陰寒,一個箭步衝了過去,飛起一腳一個鞭腿,就把一個男子抽飛到了旁邊的稻草垛上,跟著一伸手,拽過一個黃毛的頭發,頭皮都拉拽了起來,他剛要張嘴呼痛,蕭寒的手刀劈下,臨體的時候化掌為拳,一拳擂在他的胸口處,把這個黃毛擂得咯嘍一聲,翻著白眼上不來氣幾欲昏死過去。


    這幾個男子麵對在生死線上拚殺的蕭寒全沒有還手之力,極怒之下的蕭寒在出手的最後一刻才險險地收住了手,若是全力出手的話,這幾個人一個都別想活,他可不想剛剛回家就打死人。


    幾個男子還沒有回過神的時候就被蕭寒一一放翻在地,然後扭頭望向那個站在不遠處的男子,一雙鼠眼骨碌碌地直轉,看到蕭寒看著他,再看看幾個被放翻的道上混的滾刀肉,幹巴巴地笑了一聲,“那個……大侄子,你咋回來了!”


    蕭寒沒有回答他的話,隻是冷冷地看著他,讓這油滑的遠房親戚後背發寒,十分聰明地一低頭,貼著牆角就要向外頭溜。


    “叔,這麽急著走幹什麽,這裏還沒完事呢!”蕭寒淡淡地道,聲音淡得像是平常在聊天,可是那種透骨的陰寒讓這男子的腿都軟了,靠著牆壁怎麽也邁不開步。


    蕭寒瞥了他一眼,伸手抓過立在牆角處的鐵鍬,拖著鐵鍬就向那幾個剛剛緩過勁來的男子,一個混子剛剛爬起來要向外頭爬,蕭寒手上的鐵鍬帶著呼嘯的聲音,用鍬麵重重地拍到了他的後背上,把這個紋龍刺虎看起來頗為強壯的混子拍得撲通一聲直挺挺地趴到了地上,哇地一聲,吐出了一大灘酸臭難聞的嘔吐物。


    蕭寒將這鍬柄握得發出輕微的崩裂聲,掃視了一眼趴在嘔吐物裏的混子,再向其它人望去,嚇得這些人不敢與蕭寒的目光接觸。


    鐵鍬向地上一頓,把這些之前還威風八麵的混子嚇得全身一抖,一個個趴在地上誰也不敢動,誰也不想步了之前那家夥的後塵。


    “我不想殺人!”蕭寒淡淡地道,“可是也不想讓你們打了我家人之後還能這麽輕易地離開,聽說你們這些道上混的,賠罪的時候都要剁一隻手的!”


    蕭寒的話讓這些道上混的滾刀肉括約肌亂顫幾乎失禁了,那隻是一句道上的狠話而已,怎麽能當真啊,但是那鐵鍬的鍬刃閃亮,剁手絕對沒有任何問題,道上混的最重麵子,可是與一隻手比起來,麵子又變得不重要了!


    幾個混子擠著比哭還要難看的笑臉連連道歉,為首的那個男子正是湊到蕭父的跟前不停地鞠著躬,如果不有麵子撐著非跪下求饒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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