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和小雙離開的時候,聖路卡特小鎮的居民,基本上都過來送了。


    兩人先要坐大巴車,去往很遠的摩西哥城,才能再坐飛機,通過轉機,回到華海龍市。


    送別離開的路上,溫絲蓮一直牽著祝小雙的小手。


    她低著頭,有些悶悶不樂,甚至眼眶也有些濕潤了。


    大人是很難去理解孩子們之間的情愫的。


    說是幼稚恐怕不妥當。


    應該是最美好的單純。


    因為你的離開,我想哭,而不是強裝笑意,那般複雜。


    嘚瑟了幾天的祝小雙,離開的這天,也是很憂傷。


    他懷念這裏的玉米,懷念溫絲蓮小姐姐……


    懷念這短短幾日,經曆的種種美好回憶。


    人一旦有了感情,好似就難免會有些矯情。


    大人或許能克製這份矯情,但對孩子來說,不過真情實感的表達而已。


    “我們還會再見嗎?”


    看著即將上了大巴車的祝小雙,溫絲蓮忍不住拉住他的衣角。


    小雙聽不懂。


    但他點點頭。


    他強扭的將頭扭在一邊,倔強的不想讓淚水掉下來,在溫絲蓮小姐姐麵前,他隻想做個勇敢的男子漢。


    隨即,便甩開溫絲蓮拽著的手,頭也不回的上了大巴車。


    秦墨從背包裏掏出一件黑色的衣服來。


    “以後把這個穿上吧!你就不用打傘了。”秦墨說道。


    溫絲蓮猶豫的抬頭,看了看車內坐在窗邊小雙的側顏。


    突然,她越過秦墨,衝上大巴車,跑到小雙身邊,扯著他的衣襟,在他的臉上輕輕的親了一口。


    “tequiero。”


    這個詞,小雙曾在那天夜晚,聽溫絲蓮說起過,如此的熟悉。


    溫絲蓮紅著臉,從大巴車上跑下來,她接過秦墨的衣服,低聲說了句謝謝。


    然後,沒有駐留,便捂著臉跑開了。


    或許,在小鎮百姓們眼裏,秦墨才是那位打敗天老的大英雄。


    但對於溫絲蓮來說,那個瘦弱的小男孩,一次次的站在她麵前,才是她心中的大英雄吧!


    離開了聖路卡特,坐上了摩西哥城的飛機。


    看著摩西哥的領土,一點點變小,看著熟悉的地方,越來越模糊,小雙的眼淚再也忍不住,滴答滴答流了出來。


    秦墨無聲的拍了拍小雙的肩膀。


    有些東西,隻能他自己體會。


    當分別經曆的多了,小雙遲早有一天也會變成秦墨這樣,對任何的離別,甚至生死離別,也可做到波瀾不驚。


    算是成長嗎?


    算吧。


    但秦墨內心,並不希望小雙有這樣的成長。


    “哥哥,tequiero是什麽意思。”


    小雙擦掉眼角的淚水,仰著頭認真的看著哥哥。


    秦墨微微一頓,“我愛你。”


    小雙更加的沉默無聲了。


    他望著窗外的雲朵,已然看不清摩西哥的景色。


    秦墨輕輕歎了口氣,心想這對小雙來說,一定是十足的打擊吧!


    “哥哥!”


    秦墨正想著,突然小雙又嚴肅的轉過頭來。


    “怎麽了?”


    小雙蹙起小眉頭,像個小大人一樣,犯起了難,“長大以後,真的不可以娶兩個老婆嘛?我是想著,我將來娶了溫絲蓮姐姐,然後再在華夏找一個……”


    “去你大爺的!”


    看來對祝小雙的擔心,是多餘的。


    飛機越過長長的海峽。


    一縷黃昏而來,照亮了海平麵的半邊天,目力所及之處,都好似蒙上了一層黃昏的麵紗。


    海平麵上,漂浮著一個人。


    他潰爛的皮膚,浸泡在海水裏,顯得更加猙獰恐怖,周圍有魚兒,甚至鯊魚在他附近徘徊,卻隻敢徘徊著,不敢接近。


    老者在海平麵不知已漂浮了多少天。


    煞白猙獰的麵色,卻又安詳無比,仿佛真的已經死透了。


    嘶啦!


    就在這時,虛空之中,竟然裂開一道口子!


    一位身穿古樸唐裝的老者,從裂開的口子之中,徐徐走了出來,他踩在海麵上,就如同踩在地麵一樣,掀不起絲毫波瀾,很是平穩。


    唐裝老者出現的一刻,周圍的鯊魚等,在瞬間掉頭,害怕的四散遊走。


    老者認真的低下頭來,看著躺在海麵飄蕩的老者,露出淡淡的笑意。


    “莫要裝了。”他輕笑道,“宗天,四十年風雨,恍惚而過,如今的你,又是否完成了你當初的豪言壯誌?”


    宗天緩緩睜開眼,他躺在海麵上,平靜看著俯視他的老者,“關你何事?”


    “你見到我孫兒了?”老者淡笑的問。


    “見到了……”宗天緩緩歎了口氣,感概道,“千年以來,我聽聞過華夏無數神鬼傳說,我活了數十載,見證了華夏多少天才……”


    “我不曾佩服過秦葉南那小子。”


    “但我見到了他孩子之後,卻也忍不住……想要表揚上兩句。”


    唐裝老者笑著點點頭,“不錯。”


    “不錯?”


    “是不錯。”


    “嗬,有天他上你秦家門,拆你秦家之時,我倒想看看,你是否還有這份雲淡風輕之態!”宗天冷哼著說。


    唐裝老者不以為然的笑笑,“他不錯,但在我秦家麵前,還不過是蝦米而已。”


    “一隻蝦米跳得歡,能幫我秦家挪走無數蝦米的目光,對我秦家,也是好事。”


    宗天不說話了。


    對於唐裝老者的話,他實在難以反駁。


    他費勁兒的從海麵上爬起來,兩位老者肩並肩的站在一起,看著黃昏最後的餘暉,緩緩落下。


    “還要與我秦家為敵嗎?”


    “不然呢?”


    “四十年前,我曾和你說過,你一日不入仙,一日就要飽受‘血祭返祖’帶來的痛苦,那時,你三十多歲,還是年輕氣盛的年紀,不認同的我的話……”說著,唐裝老者緩緩看向宗天,“現在的你,應該多少能有所體會了吧!”


    宗天一時間啞然。


    血祭返祖帶來的痛苦,太過於強烈。


    與秦家那小子的一戰,就足以看出,他竟然會被一位剛入元嬰的人打敗,這一切不是秦墨多強,而是‘血祭返祖’,折損了他一半的實力。


    “你知道,你做的是件怎樣的事嗎?”宗天輕咬著牙關。


    “我知道。”唐裝老者徐徐回答,同時淡笑,“但是……你不一樣,也是渴望的嗎?”


    宗天漸漸低下頭。


    夕陽最後一絲餘暉,籠罩在他身上。


    他狼狽的像是一位風燭殘年的老者,好像在一個瞬間,抽走了他畢生的信念,令他整個人,都枯萎了幾分。


    英雄遲暮,他像個失敗的將軍。


    他緩緩的跪在海麵上,朝著唐裝老者,顫抖的抱拳而拜,“我……宗天,妥協了。”


    唐裝老者露出平靜的微笑。


    他遙遙望著遠處,海平麵最後一絲餘暉,被來臨的黑夜所吞噬。


    一切,陷入無邊的黑暗。


    天際灰蒙蒙的時候,秦墨和祝小雙回到了華海別墅。


    王許陽正在院落練功,秦墨沒有過多打擾,就帶著小雙回到屋子裏。


    在華海,不準備逗留太久。


    把給祝爺爺的壽禮準備好,然後就準備起身返航。


    恰巧在vx裏,收到晨婉和徐嫣的消息,兩人也是準備明天返回焱陽,開學季到了,開學便是大三下半學期,要準備的東西,還有很多。


    尤其是大三下半學期,到了找工作的階段,肯定是要繁忙的。


    也不能在家中,逗留太久。


    龍麟衣的製作,秦墨也加緊完成中。


    小雙就在一旁認真看著,一掃之前的陰霾,露出開心的笑意。


    爺爺75大壽,小雙也給爺爺準備了好多小禮物。


    別的都是花錢買來的,就不說了,最有心的,是小雙給爺爺畫了一幅畫。


    這畫秦墨看了一眼。


    雖然知道小雙很用心,但秦墨還是沒憋住笑意,差點兒笑出聲來。


    小雙畫得是祝爺爺牽著他的手,在滑雪場滑雪的場景,畫畫功底就不評價了,畢竟這麽小的孩子,也沒什麽所謂的畫畫功底,能夠有個大概的樣子,就算不錯了。


    隻是……這祝爺爺頭上戴了頂綠帽子……


    “我的小雙啊!你不能這麽畫,你爺爺75大壽,一把年紀的人了,你還給畫頂綠帽子,這非要把你爺爺氣死不可。”秦墨邊笑著,邊提醒小雙。


    小雙卻還是振振有詞,“我爺爺就喜歡綠帽子!”


    秦墨無奈的歎了口氣,“說了你咋不聽呢,哪有人會喜歡綠帽子。”


    “我爺爺真的可喜歡戴綠帽了,他衣帽櫃裏,有一大半都是綠帽子,他本身就特別喜歡綠色!”小雙委屈巴巴的說。


    照小雙這麽說,秦墨還真沒話說。


    不過想想,在祝老那個年代,綠色還是個很美好的詞匯,並沒什麽其他引申義。


    龍麟衣的外形,大致做的差不多了。


    秦墨打入靈氣,同時在靈泉大陣上,進行一番淬煉,血紅色的龍麟衣,便製作好了。


    總共兩件。


    一件給小雙,一件給祝爺爺。


    這龍麟衣,其防禦度,不亞於品級防具,一般的武道宗師,都恐怕難以傷及龍麟衣的表皮。


    小雙穿上龍麟衣,很是興奮。


    他將那件大的龍麟衣,小心翼翼的疊在小書包裏,和他給爺爺準備的禮物,放在一起。


    對於爺爺的生日,小雙格外重視。


    這可是從他出生,就養育他的爺爺,比父親陪伴他的時間,都要多得多。


    他希望在75大壽,也能給爺爺一份大大的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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