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秦末巡視了整座軍營,並對其不足的之處進行了批評以及指導。


    直到晚飯時分,秦末才離開軍營。


    回城的馬車悠悠前行。


    車輪碾軋在用水泥鋪就的官道上,傳來細碎的聲響,卻沒有一絲顛簸感。


    馬車外,夕陽西斜。


    餘暉照射在馬車的車頂上,折射出五彩斑斕的絢麗霞光。


    這輛馬車由工部馬均督造而成。


    全車外殼皆為鋼鐵打造,能抵擋箭矢穿透攻擊,車內設計大氣,寬敞豪華,雕花精致,車壁鑲嵌各種閃閃發光的琉璃,可容納十數人同乘。


    裏麵的擺設更是精美奢華無比,軟榻香枕,茶具全是琉璃,甚至還配備著琉璃櫥櫃,堪稱奢靡,令人瞠目結舌!


    簡直就是一個移動的小型臥寢,比皇帝乘坐的龍輦還要奢華尊貴千百倍。


    秦末靠坐在軟榻上,閉目養神。


    辛宓坐在他的對麵,安靜的翻看著自己剛剛記載的小冊子。


    秦末睜開眼睛瞥了一眼辛宓,見她眉目柔婉恬淡,臉色紅潤,便收回了視線。


    “憲英啊,孤口渴了!”


    辛宓抬眸,放下手裏的冊子,忙問道:“大王是想喝蜜糖水,還是茶水?臣女這就去弄!”


    說著就站起身,急匆匆打開身旁的櫥櫃。


    “蜜糖水吧!”


    秦末懶洋洋的倚著車廂門框,微微歪著腦袋,嘴角噙著淺淺笑意。


    當辛宓弄好後,秦末又道:“再給孤弄兩塊糕餅!”


    “是。”


    辛宓應了聲。


    秦末悠哉悠哉的品著甘甜清冽的蜜糖水,享受這難得的閑暇時光,舒服愜意的喟歎一聲。


    “孤打了三四年仗,就該享受享受。”


    “……”


    辛宓默然無語,想說些什麽又憋了回去。


    待秦末喝完了蜜糖水,辛宓把裝有糕餅的盒子遞給秦末,秦末卻道:“孤想看歌舞了。”


    辛宓終是忍不住了,表情嚴肅地對著秦末說道:“大王,臣女有諫言!”


    “哦?憲英有話不必憋著,說。”


    秦末聞言露出一絲玩味的笑容,這妮子終於憋不住了嗎,還以為她沉得住氣呢。


    “如今天下未平,百姓食不果腹,您就行如此奢靡之風,臣女還是第一次見,用來乘坐的馬車竟會如此奢侈,千金難買的蜀錦用來當車簾和地毯,價值連城的琉璃杯用來當酒具,琉璃珠充當點綴,這是何等暴斂天物,實乃民脂民膏!”


    辛宓義憤填膺的控訴著,她的眼中閃爍著怒火,仿佛這些財富都是秦末搜刮百姓似的。


    秦末輕輕勾唇,將糕餅扔進嘴裏,慢條斯理的說道:“憲英啊,你這話就嚴重了。”


    辛宓抿緊雙唇,沒再搭腔。


    秦末見狀繼續說道:“孤何時剝削過百姓?若孤真要剝削,那也隻會剝削那些為富不仁的世家豪紳,孤與他們的奢侈相比,已經算是儉樸節約了。怎麽,憲英,你不信?”


    “那大王今日乘坐的馬車又是怎麽回事兒?”辛宓反駁,心頭暗罵秦末狡辯。


    秦末吃掉最後一口糕餅,並快速拾起掉落在衣服上的一小塊糕餅,也塞進嘴裏,且含糊不清道:“憲英可知這輛馬車造價幾何?”


    “這…臣女不知……”


    見秦末連掉落的殘渣也不肯浪費,辛宓不禁覺得自己可能真的誤會了他。


    不過,辛宓還是不死心,試探性說道:“如此珍貴的蜀錦製作成車簾、車罩、墊子,就已經是浪費了,但大王您竟把價值連城的琉璃當酒具,還將琉璃珠鑲嵌到車壁內作裝飾,您如此揮霍糟踐,此乃昏君作為。”


    聽到辛宓慷慨陳詞,秦末頓覺哭笑不得。


    “按憲英你的想法,蜀錦就隻能做衣物不成,這輛馬車除了外麵的鋼鐵外殼以外,裏麵的器物還真不值一提,琉璃就是玻璃,孤想讓造物坊造多少就有多少,不過是一堆沙礫而已,憲英怎麽會認為玻璃值錢呢?”


    “玻璃?”辛宓疑惑。


    秦末挑眉,笑道:“憲英不識貨也屬情有可原,畢竟這東西是靠人工所製造出來的。”


    說著,秦末拿起桌上的琉璃壺,倒了半杯密水遞給辛宓,繼續說道:


    “孤還要靠這玻璃杯掙那些世家的錢呢,憲英啊,你可千萬別給孤說漏了嘴。”


    聽到此話,辛宓驚訝的張大了嘴巴,滿目不敢置信的接過手裏的琉璃杯,這麽珍貴的東西,竟然是人工製造的?


    這怎麽可能……


    如此的話,不知道秦王又憋著什麽壞呢?


    可是秦王為何要跟我解釋這些?


    辛宓越想心頭越是困惑,她總覺得秦王對自己有什麽企圖,但又不確定到底是什麽。


    因為這個想法太過荒謬!


    “憲英啊,孤與你相交雖短,但對你性格脾氣很是欣賞,剛才你能直言進諫,所以孤才會願意與你坦誠相告,滿朝文武皆對孤唯唯諾諾,就連曾經直言犯諫的田豐,都不對孤有話直說,要不就是一些諂媚逢迎之輩,後宮之中也充斥著爾虞我詐,孤真心希望有一個能說話的朋友,你懂嗎?”


    聽聞秦末此話,辛宓愣怔了好久。


    堂堂一國之君,會沒有一個朋友?


    這怎麽可能!


    可秦末說這番話的時候,眼裏帶著濃鬱的期盼和懇求,辛宓不得不承認,秦末是真的想要一個能說心裏話的朋友。


    但是這個人不該是她啊……


    她隻是區區一介女史官,而且還是個無權無勢無背景的小女子,又能有何能力能與秦王相交做朋友呢?


    辛宓有些懵。


    見她這般模樣,秦末低聲自嘲一聲。


    “古今帝王皆寂寞,朋友,嗬,也許真是我想太多了,我怎麽可能會有朋友。”


    無它,隨著時間的流逝,秦末身份的提高,他身邊那些人也逐漸與之保持距離,心裏也有了一份畏懼,即便是與他相交的趙雲也是如此,更不要說其他的人了。


    因為他的內心,從始至終都是寂寞孤獨的。


    見秦末如此落寞,辛宓心生憐憫。


    “大王,臣女可以做你的朋友。”


    秦末詫異的轉眸,深邃幽黑的眸子凝聚在她精致白皙的俏臉上。


    似是在審度她這句話的真偽。


    片刻後,他忽然展顏一笑,溫暖迷人的笑靨瞬間融化了整個馬車。


    “憲英,你可想清楚了?一旦做了孤的朋友,可能不經意間你就會知道很多孤的秘密,而這些秘密,隨時都會要了你的命。”


    聞言,辛宓的眸色暗淡下來。


    現在我反悔還來得及嗎?


    片刻後,辛宓咬牙說道:“既然臣女已經答應做大王您的朋友,那麽就算危險,臣女也心甘情願。”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我在黃巾做首席軍師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燒一根煙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燒一根煙並收藏我在黃巾做首席軍師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