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時。


    驛站行宮。


    秦末正在廳內與幾位臣僚議事。


    “啟稟陛下,牢獄送來消息,向朗已招供名錄,不過他人卻瘋了……”


    門外侍衛匆匆走進,恭敬地稟報道。


    聽到向朗瘋了。


    秦末臉上露出一絲玩味之色。


    “對了,郭圖可有消息傳來?”


    “有。”侍衛恭敬答道。


    說罷,便將向朗之計詳細敘述一遍。


    “好,好一個向朗。以身入局,一計害三賢,這可真是一個絕妙的計策啊!想讓朕斷其臂膀,又舍得犧牲自己,真是好算計!”


    “去將向朗等人帶過來。”


    “諾!”


    那禁軍侍衛躬身領命,隨後轉身離去。


    一個時辰之後。


    向朗、郭圖、逢紀三人被帶進大廳。


    看著向朗瘋癲失態的模樣,秦末臉上浮現一抹冷笑之色。


    “見過秦皇陛下。”


    郭圖、逢紀二人趕緊跪在地上叩首行禮。


    “嘿嘿,秦皇陛下,嘿嘿……”


    向朗瘋瘋顛顛的模樣很快引起眾人注意。


    “跪下!”


    一旁的侍衛,對其怒斥道。


    向朗卻恍若未聞,依舊故作瘋顛的。


    侍衛惱羞成怒,欲要抬腳踢去。


    向朗立刻扯開嗓子,喝罵道:“你是什麽鳥皇帝,我是昊天上帝的女婿,誰敢讓我跪下!”


    秦末微微皺眉,沉聲問道:“公則,向朗是怎麽回事?為何會瘋癲至此?”


    郭圖趕緊答話道:“啟稟秦皇陛下,昨夜向朗見許忠被剝皮揎草,便被嚇得瘋顛了。”


    “真是如此?”秦末目光落到向朗身上,似笑非笑地反問一句。


    郭圖心裏打鼓,不知道秦末究竟什麽意思。


    不過,既然秦末沒有想要揭穿,他也隻能硬著頭皮往下說:“是,應是如此。”


    秦末點了點頭,決定戲耍一番。


    “既然向朗瘋癲了,那名錄呢?”


    “呃......名錄在我這兒。”


    逢紀趕忙取出名錄雙手奉上。


    接過侍衛遞上來的名錄,秦末連看都沒有看,直接扔進了一旁的火盆裏麵。


    竹簡在燃燒的火盆裏發出劈裏啪啦的響聲,頃刻間化作灰燼。


    看著那火盆,向朗徹底懵逼了。


    怎麽秦末不按套路出牌,不過他依舊裝瘋賣傻,指著火盆傻笑道:“燒嘍,燒嘍......”


    看著向朗的舉動,秦末眼底閃過一抹寒芒。


    “來人,將向朗砍了!”


    他大喝一聲,頓時就有倆侍衛衝了上來。


    一個侍衛一把將向朗按在地上,另一個拿著一把柄明晃晃的刀舉過向朗脖子上。


    郭圖、逢紀頓時覺得腦子不夠用了。


    怎麽二話不說,直接就要砍人?


    而向朗故作瘋癲之容,哪還有半點儒雅,此刻渾身瑟瑟發抖,明黃的尿液都流淌出來了。


    “砍......砍死向朗......哈哈哈!”


    他突然瘋癲的狂笑起來。


    “向朗,沒想到你挺能演的,豈不知朕早已識破你的計謀?”


    向朗的笑聲戛然而止,神色僵住。


    他以為秦末是在詐自己。


    於是繼續扮傻充愣,並且口中喊道:“我是不會死的,我乃昊天上帝的女婿!”


    “看來向朗是真的瘋了。公則,你說向朗真的瘋了嗎?”


    看到秦末點頭示意,郭圖趕緊開口說道:


    “啟稟陛下,向朗乃裝瘋賣傻,適才逢紀給的名錄也是假的,真名錄他已口述予臣,臣不負陛下所托,套出名錄,而且向朗欲讓臣再用假名錄使陛下與肱骨之臣君臣向背。”


    不對啊。


    向朗雖然讓他二人揭穿自己裝瘋賣傻,可沒讓郭圖這麽說,怎麽郭圖突然向秦末稱臣了?


    他突然覺得自己腦子不夠用了。


    秦末露出笑容,揮手道:“公則、元圖你二人做得很好!暫且退至一旁。”


    說完,他瞥了眼向朗,戲謔道:“向朗,適才相戲爾,現在你還有什麽話可說?”


    此刻,向朗心中無比驚慌。


    原本他打算用假名錄蒙騙秦末,卻不曾想郭圖早就暗中被秦末收買。


    看來這次他真的栽在秦末手上了!


    “哈哈哈,哈哈哈......”


    向朗放肆大笑道:“秦末,汝以為贏了嗎?不得不說,汝更善心計,吾計不成,乃天意也,郭圖、逢紀乃反複無常之徒,焉能忠之於汝!”


    聞言,郭圖、逢紀二人神色大變。


    “向朗,汝死到臨頭還敢大言不慚!”


    郭圖厲聲嗬斥道。


    向朗嘴角勾起一抹殘忍冷酷的弧度。


    “哼,我死到臨頭?”


    向朗冷笑道:“郭圖、逢紀,你們二人對秦國百姓壞事做盡,還想投靠秦國為官?”


    “在下對秦國國法亦有所耳聞,想要在秦國為官其未曾有過欺壓百姓之罪,今日在下便將此二人之罪狀一一羅列,在下倒要看看,身為秦國君主,秦末你會不會處置這二人!”


    “向朗,汝休要胡說!”


    此時,郭圖、逢紀二人臉色陰沉。


    “說說看!”


    秦末看著向朗,似乎很感興趣。


    “陛下!”


    郭圖、逢紀二人同時開口,想要阻止秦末。


    秦末擺了擺手,示意二人噤聲。


    正好自己沒有合適的理由幹死郭圖和逢紀,這二人留在秦國,遲早是一個隱患。


    向朗見秦末如此作態,就知道秦末對這二人也是早就有了殺心,自己隻不過順水推舟。


    當下,他便清了清嗓子,大聲說道:


    “圖因一幼童當街衝撞,憤而屠其父,而紀卻因貪其女色而強占其母,更加令人發指的是,二人竟然將此幼童囚禁起來,不給其食物,至幼童食其父屍,此其罪一也!”


    “其罪二……”


    郭圖臉色驟變,不禁怒斥道:“住口!”


    向朗冷笑道:“難道汝想狡辯不成?”


    郭圖氣急敗壞,正想說什麽。


    “繼續說!”


    秦末眼神犀利,語氣冰寒。


    “其罪二,采生折割,行巫蠱之術。”


    聽到這幾個字,秦末頓時雙目噴火。


    雖然從秦漢以後,帝王貴族們不再熱衷於用奴隸充當殉葬品,活祭現象大大減少,但這份傳統卻被延續了下來。


    尤其是在民間,它得到了進化,發展成為一種聽起來更講究、目的性更強卻也更殘酷的儀式,被稱為“采生折割”。


    顧名思義,所謂采生折割,“采”即采集,指挑選、搜取;“生”是指“生胚”,特指將活人用來充當祭品的受害者。


    “郭圖,逢紀,你二人好歹毒的心思!”


    秦末厲聲喝罵。


    郭圖、逢紀二人趕緊跪在地上,大喊冤枉:“陛下,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臣與逢紀並未做過此等殘忍之事!向朗這是在挑撥離間,拖我二人落水啊!還請陛下明察!”


    向朗哈哈大笑:“秦末,你若不信,可派人去城東的一座宅院,裏麵就有其被關押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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