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行邊角的石梁上,蝙蝠俠靜靜的蹲在這裏,利用夜視儀觀察著下方的情況。


    “這是怎麽回事,地上有四五攤血跡,但為什麽不見屍體?”


    蝙蝠俠緩慢的移動著頭顱,盡量不發出聲響的向旁邊看了過去,整個銀行的大廳空無一物,沒有犯人,沒有人質,有的隻是一片死寂。


    難道都被押往了金庫?


    邊想著,蝙蝠俠邊緩慢的移動著腳步,想要從梁柱上前往銀行的金庫。


    而就在此時,襲擊突然來臨。


    在更高的地方,在銀行頂棚的玻璃天花板上,一個綠色的身影突然擊碎了窗戶,從空中直撲向了蝙蝠俠。


    在聽到玻璃破碎之時,蝙蝠俠就已經做好了準備,其反身將手肘朝上,護住自己的頭部,等那身影撲下來之時,瞬間摁動機關,將護臂上的三片刀刃彈出,直插那人的胸膛。


    這並不會致命,但若是刺中普通人,絕對會使其瞬間失去抵抗能力。


    但那身影卻並不是常人,其前胸厚實的綠色毛發以及堅韌的皮膚成功抵擋住了這三片刀刃,那怪物將身體整個壓在蝙蝠俠的身上,張開那類似於犬科動物的口齒,直抵在蝙蝠俠的頭上,不斷流著口水。


    “這…是什麽怪物!”


    蝙蝠俠心中大驚,他此刻的狀態是一隻胳膊抵著柱梁,另一隻胳膊抵著那怪物的胸膛,整個身體是側著的,如同一根直線。


    而在察覺到了那東西非人的屬性後,蝙蝠俠瞬間將抵著柱梁的胳膊抽回,借助著下方突然多出來的空隙,迅速將上方的胳膊回轉,用手肘抵著那怪物的脖頸,拳頭撐地,形成了一個簡易的三角提供著支力。


    接著他將其蝙蝠靴上藏著的刀片劃出,不停的用腳上的刀片,刺擊著那怪物的下半身。


    怪物吃痛,渾身的力道變的更大,就在其血盆大口即將靠近蝙蝠俠的頭顱時,一隻手空缺出來的蝙蝠俠迅速掏出了爪鉤槍,準確的對著下身空缺處的柱子發射勾爪,然後,繩索收縮,他利索的從那怪物的身下滑了過去。


    接著他沒有半刻停留,利用著那用可塑材料製成的鬥篷,充當著簡易的滑行翼,迅速從梁柱上跳了下去。


    而就在其剛落地的瞬間,梁柱上便轟然發生了爆炸。


    那是塑性炸藥引起的爆炸,是蝙蝠俠在滑過那怪物的身體上時順手粘下的。


    但還沒結束,那微量劑量的炸藥顯然無法徹底殺死這個怪物,那綠毛怪物從斷掉的柱梁上跳下,也不再隨意進攻,反而死死的盯著蝙蝠俠,似乎是在尋找著破綻。


    在此刻,蝙蝠俠才能好好的觀察那怪物:


    其通體有著綠色的短毛,口齒突出,像犬類的嘴巴,耳朵也變成了尖尖的狼耳,他的嘴角還有著血跡,顯然,那是別人留下的。


    就在他們讓緊張對峙之時,蝙蝠俠的右手上,那個神秘人給他留下的東西此刻也終於變得蠢蠢欲動了起來。


    在那獨屬蝙蝠俠的視覺中,那團東西伸出了一根粗壯的觸手,緊緊纏繞著他對麵的那個綠毛怪,接著觸手的尖端猛的刺進了那個綠毛怪的頭顱,隻是瞬間,那個他感到十分難纏的怪物就失去了活性。


    而那個輕鬆解決掉了怪物的類章魚物體,則在其胳膊上直起了身子。


    蝙蝠俠能夠感覺得到,其身上傳遞來了想要讓他誇獎一下它的念頭,同時它還傳達來了一個信息:


    “要現在吃掉我嗎?父親!”


    聽了這話,蝙蝠俠頓感毛骨悚然,在客套的安撫了幾句話後,蝙蝠俠便用尼龍繩緊緊地將那綠毛怪物固定了起來,防止其再度活過來。


    接著,他便小心翼翼的朝著銀行的金庫摸索了過去。


    當來到銀行金庫你的大門口時,蝙蝠俠這才知道為什麽外麵隻有血跡卻沒有屍體。


    在他的眼前,是一灘巨大的無法形容的肉製品,像是人類的眼睛放大無數倍的產物,但卻沒有任何的毛發。隻能用在地上升起的肉瘤來形容這件東西。


    而在它的周圍,被啃食的幹淨的人類白骨被扭曲的排布在這肉瘤的四周,就如同觸手一般,以這肉瘤為中心向四麵八方蔓延,觸手的盡頭是人類的頭骨。


    “這是被那怪物吃掉的嗎?”


    蝙蝠俠在惡心之餘,也已經想好了他剛剛對付過的那個生物的名稱——食屍鬼。


    而眼前這個讓人直發吐的生物,卻讓他徹底犯了愁。


    這看起來就像是某種邪教儀式,似乎是要讓某種惡心的存在蘇醒過來,本能告訴他不要多碰這種東西,趕緊燒了、破壞掉就可以了。


    但在好奇心的驅使下,蝙蝠俠還是撿起旁邊的警棍,將其弄到最長,接著小心翼翼地挑起了那類似於眼皮的兩塊豎著包裹肉瘤的人皮。


    而在看到那被包裹的事物的瞬間,蝙蝠俠就控製不住自己的喉嚨,狠狠的將胃裏的全部東西都吐了出來,他仿佛看到了人世間最恐怖的事物。


    蝙蝠俠是一名堅強的男子漢,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是一個可以比肩神明的男人,但即使是神明,也無法忍受眼前的場景。


    被那兩塊皮膚包裹著的,是無數個幼小的圓孔,每一個圓孔都是一顆人類的眼睛,他們就像感光了一半,紛紛盯向了掀開他們的蝙蝠俠。


    更為可怕的是,被這玩意兒盯上的蝙蝠俠,就仿佛是吸食了毒藥一般,產生了幻覺。


    太陽長出了人臉,並且還笑嘻嘻的對著地上的生物,而他本人就仿佛是被深海包裹了一般,無數的人手從他的四麵八方伸來,想要牢牢抓住他,接著在他的身下,巨樹拔地而起,載著他來到了黑暗寒冷的宇宙。


    最為恐怖的是,這種感覺給蝙蝠俠帶來的並非恐懼,而是一種滿足,來源於獲取知識的滿足。


    太陽內部的構造,能量產生的原理,深海之下的生物,宇宙中的天體,萬事萬物都被他所了解,所掌握。


    與宇宙的廣闊相比,人類實在太過渺小,根本不值得…


    就在蝙蝠俠想要追逐更遙遠的星空之時,在他的右手臂上,那團無法形容的物體逐漸將他的全部觸手都伸了出來,利用他們將蝙蝠俠的整個身體都包裹了起來,隔絕著他與星空的聯係。


    隨著觸手逐漸掩蓋了星空的最後一縷光芒,當黑暗來襲之時,蝙蝠俠最不想回憶的那個場景再次出現。


    在那個小巷,槍聲、珍珠碎落一地的聲音以及小孩子的哭聲。


    “哥譚!哥譚!為什麽總是哥譚,為什麽我總要被束縛在哥譚?”


    那個穿著一襲黑衣的男人低聲咆哮著,蝙蝠俠遊蕩過去,細細看去,那…正是他本人。


    另一個他猛地抬起了頭,直勾勾地盯著蝙蝠俠的眼睛,大聲吼道:


    “回答我,為什麽我總是要被留在哥譚!”


    “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蝙蝠俠懦弱的像一個孩子,不,他此刻都不能稱為蝙蝠俠,蛻去了蝙蝠外衣的他,隻是一個名為布魯斯·韋恩的小孩。


    布魯斯·韋恩慢慢從空中落在地上,充滿恐懼的看著這個穿著著蝙蝠外衣,活像個怪物的小醜,卻又漸漸的產生了一絲憐憫。


    “我不知道答案,但我不想放棄,讓我們一起在哥譚找我們存在的意義,好嗎?”


    蝙蝠俠沒有回答,隻是在兩人的中間,一大團銀色的物質生成,在蝙蝠俠的身上衍生出鐵黑的能量絲帶,布魯斯·韋恩的身上則生出暗紅的能量絲帶,兩股能量纏繞著那大片的銀白,形成了拳頭大小,心髒模樣的非凡特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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