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是一個特殊而敏感的詞,在柳一然的印象裏,從來沒有人對她說過愛,而她,亦然也不相信。當然,這僅是對於五年前的柳一然來說。


    或許,有什麽樣的家庭就會造就出什麽性格的人。


    柳一然一直慶幸,她並沒有變成像陳麗(柳一然的繼母)和柳茂森(柳一然的爸爸)那樣的人。


    那一天,風刮的很大,已經是深冬,到處都是冰雪世界。


    柳一然16歲,而她並非對冬天有著其他女孩童話般的幻想。


    於她來說,隻有冷!


    她的家住在棚戶區,房屋矮小,還四處透風,屋裏僅有的一個火爐卻被陳麗霸占。


    下午六點多,柳一然按往常一樣回到家。


    一進門就看到滿地的衣服,和床上交疊的男女。


    他們似乎被嚇了一跳,連忙拉起被子蓋住身體。


    柳一然淡漠的眼神看的陳麗有些發怵。


    “然然回來了,快去寫作業吧,來給你二十塊錢,明天買點好吃的。”


    陳麗的熱情有些虛假,至少柳一然這麽認為。


    低頭瞟了一眼扔在腳邊的皺巴巴的二十塊錢。


    柳一然還是彎下腰撿了起來,畢竟她需要錢,而陳麗也難得大方。


    柳一然進了旁邊的小屋,開了燈,牆縫裂了一道縫隙,細碎的雪花如同舞蹈般飄落進來,破舊的桌麵上已經覆蓋了一半。


    “沒想到,你還有個這麽漂亮的女兒?”


    陌生男人的話傳來。


    “那個死鬼的女兒,不是我的,怎麽?”


    陳麗嬌笑的話語裏有些許不滿。


    “嗬嗬,沒什麽,來吧!哈哈……”


    “咯咯咯……死鬼……”


    柳一然漠然的聽著這些斷斷續續的話語,卻並不覺得惡心。


    在她看來,他們就如同被扒光了毛,拋在外邊抱團取暖的雞,嘰嘰喳喳的在訴說著自己的身體如何如何的冷。


    這樣的畫麵從一年前她就見過,從最初的驚慌失措,羞赧萬分到現在的無動於衷,她已經習以為常。


    柳一然安靜的拿起一塊破舊但幹淨的抹布,把桌麵上的雪一點一點的擦幹淨。


    _首發


    拿出書本,認真的看了起來。


    柳一然近乎忘我的境界,陳麗站在門口。


    “今天的事,如果敢告訴你爸,你就等著輟學回家吧!”


    陳麗話語刻薄。


    柳一然並未抬頭,也為說話。


    這一年來,每次有男人到來,陳麗總是來跟她重複這句話。


    陳麗索性也不跟她計較,扭著腰身出去了。


    柳一然這才抬頭朝門口探了一眼,其實她也不知道在看什麽,隻是習慣性,或許這也是她心底無聲的呐喊吧!


    抬眼看表,已經十二點了,時間總是偷偷摸摸的偷走光陰。


    哢哧!


    有木頭斷裂的聲音。


    在這深夜裏顯得尤為突兀。


    “臭娘們,你給我滾出來!”


    話語淩亂,顯然喝了很多酒。


    柳一然放下書,站在窗前,看著外邊步履淩亂的男人,滿眼淡漠。


    “哎呦,你這挨千刀的,這門都被你踹壞了,以後萬一有小偷來,你讓我們娘倆在家怎麽辦?”


    陳麗的每次出場都戲份足足,不得不承認,她是一個很好的演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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