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目光齊唰唰唰看向張老漢,目光裏有不解,迷惑,交頭接耳的小聲議論紛紛的,尤其是八斤,張大嘴,一臉的問號?


    此時,張老漢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身子不由自主的顫栗著,他慢慢癱軟在地,哭喪著臉,忽然給祖師爺磕頭如搗蒜,嘴裏喃喃自語喊著:“求求您了,千萬千萬不要開棺,要是開棺,它以後會更作人的,我們家沒有好日子過了……。”


    “你這是什麽意思啊!我們忙乎半天,做這些,還不是為了救你們,當時你不同意了嗎?怎麽出爾反爾的。”我火騰的上來了,生氣的搶白他,要不看他年紀大了,我都想爆粗口了。


    他的神色驚慌,身子一直抖不停,戰戰兢兢的說:“你們不要生氣,我說實話,我找的那個先生說了,我老伴死的憋屈,會變成戾鬼作祟害人的,因此,他才找了這個凶地,她本來橫死的,再埋在這個凶地,這樣,她就會永遠永遠都不會托生,不敢出來作祟害人了。”


    “怪不得你明明知道她橫死的,卻還不給她做超度,可既然如此,那她為何還出來作祟?你能不能把那個厲害的道士找出來。”我義憤填膺的打斷他,反問他。


    他一怔,張著嘴說不出來話了。此時,一直默默看著的祖師爺冷哼一聲,目光犀利的看著唯唯諾諾的張老漢說:“現在,狐狸尾巴藏不住了吧!”他威嚴的語氣裏帶著一絲絲得意。“我……我……我,我不是人……。”張老漢爬到祖師爺跟前,老淚縱橫,忽然啪啪啪用手扇耳光。


    所有人包括我,都驚愕住,八斤大驚,跑過去攙扶他,大吼一聲爸,“您這是幹啥呢?你咋了?”他心疼的把他拽起來,給他拍拍身上的塵土,可張老漢又癱坐地上,再不說話了,精神恍惚,眼神呆滯,看著棺材喃喃自語的,人群躁動。


    “這是怎麽回事?不會中邪了吧!”


    “不對啊!剛才還好好的。”


    “這裏麵肯定有事!”


    人們議論紛紛的。


    祖師爺看向我,我會意,擺擺手,把人們驅散,讓他們在遠處等著。祖師爺來到張老漢跟前,蹲下來,讓八斤給他爸端來一碗水,張老漢喝完水,緩過來點了,忽然像殺豬一樣哀嚎著,淚水不斷。喃喃自語喊著:“都是我,都是我害了她,是我……都是我,我不是人啊!”八斤一驚,傻了一樣看著他。


    過了會,張老漢慢慢冷靜下來,滿臉淚痕,斷斷續續的道出經過。


    原來,張老漢年輕時,家裏特窮,哥三個,他是老大,早早就輟學下地幹活了,幫家裏分擔。他和老伴張婆子是被父母硬逼著撮合在一起的。


    張婆子年輕時長的一般,名叫鄭愛菊,長的和男孩一樣健壯,很是能幹,家裏家外一把好手,在農村,誰家娶媳婦,都願意找個體格子好,能幹活的。


    張老漢名叫張山,年輕時,皮膚黝黑,長的高高大大,相貌堂堂,自己偷偷處個對象,這個時候,隻好主動招供了。可父母看到那個姑娘長得瘦瘦弱弱的,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覺得她不能幹活,死活不同意,他媽帶著七大姑八大姨的,愣是給攪黃了。


    女孩因為受不了她們的羞辱,想不開,竟然在村口柴垛上喝了敵敵畏自殺了,這件事,對他打擊太大了,他瞪著血紅的眼睛,很是孝順的他,頭一次,對父母怒吼著,用頭撞牆,把自己撞的頭破血流的,不想活了。


    他媽捶胸頓足,哭的撕心裂肺的,嚇壞了。他爸氣的把他打了一頓,幾個弟弟也沒人說話,漠然看著。因為這事,他媽氣的病倒了。


    迫於親情的綁架,他無奈娶了隻見過一回麵的鄭愛菊。可他不愛她,很是冷漠,說話惡言惡言的。鄭秋菊默默忍受著,為了討他歡心,她每天起早貪黑的像個驢一樣幹活,家裏打理的井井有條的,除了張成,一家人都喜歡她。


    而張成後來才知道,鄭秋菊沒嫁給他以前,也有個情投意合的對象,很是中意,可因為那個人拿不出彩禮錢,她的父母不同意,她下麵還有個弟弟,和她相差兩歲,也到了談婚論嫁的日子,就等著彩禮了,父母苦口婆心勸她嫁給張山,她 無奈和那個對象分手,嫁給了張山。


    結婚後,畢竟是女人,本著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的說法,她安心和他過日子,想用自己的溫情慢慢感化他,尤其是生了八斤和二丫後,更是死心塌地跟他過日子。


    時間長了,張山終於被她感化了,慢慢的對她好了,有一次,他趕集回來,給她買了一件新衣服,鄭秋菊喜極而泣,晚上蒙著被子哭了半宿,接下來,兩口子好好過日子。


    可居家過日子,難免不磕磕碰碰的,沒有舌頭不碰牙的,兩口子經常吵架,剛開始,婆媳關係很好,畢竟是婆婆同意的,可時間長了,難免也有矛盾,經常吵鬧不休。


    幾年後,他的弟弟長大,父母把他們攆出去,分家了,兩口子沒地方住,隻好在地頭搭個窩棚,八斤就是在窩棚裏出生的,當時,因為窩棚透風,鄭秋菊月子裏因為用涼水洗尿布,手落下毛病,碰一點涼水手就疼。幾年後,兩口子攢點錢,蓋了三間房,慢慢的日子好點了,可兩口子總是因為家庭瑣事吵鬧不休,每次吵架,張山就會恨恨想著,要不是因為她,自己的對象不會死的,恨意滔天,心胸積壓的怨氣深重,總是喝酒澆愁,喝多了就耍酒瘋。鄭秋菊日子苦不堪言,默默忍受著,想著孩子大了就好了,咬牙熬著。


    後來,一對兒女慢慢長大了,他的兒子八斤懂事孝順,對他言聽計從的,也訂婚了,女兒二丫乖巧懂事,他熬出頭了,很是滿足,這個時候,他也老了,慢慢的,脾氣好多了,可此時的鄭秋菊,卻因為長年起早貪黑的勞累,苦心經營這這個家,勞心勞力,心力交瘁,身體不好,總是病怏怏的,可她性子要強,依然起早貪黑的幹活。


    前一段日子,她咳嗽的厲害,總是咳嗽半宿,讓張山睡不好覺,不堪其擾,很是心煩,可他一對兒女孝順,因此,在他們麵前,他不敢再訓斥她,他看到她咳嗽的厲害,每到下午兩點多就臉色緋紅,心裏一緊。他有個親戚是肺結核死的,就是這個症狀,他要她去醫院看看,可鄭秋菊怕花錢,因為兒子要結婚了,哪哪都用錢,這個時候不能亂花錢。


    可他害怕了,他知道肺結核傳染的很快,特別害怕自己的兒女被她傳染,可又很無奈,總是暗地裏唉聲歎氣的,去朋友家那天,他出去後,半路上,才想起來忘了拿給老朋友的蜂蜜,急急回家,正好看到鄭秋菊趴在井把上一動不動,他遠遠看著,一驚,急急過去,可剛走了兩步,他停下來,少頃,急急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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