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江,江邊一碼頭鎮,後因君王此處歇腳,沾染了皇氣,水深有灣良港之地。沒幾年發展成城,皇帝二下江南,見得此地發展不錯,升級為縣。土地不廣,卻也水路必停之地其一。


    縣令三年前新進士分官,如此富裕之地不知如何爭得肥差。打聽一下家中有一子,七歲,還算清廉。屬於那種該我拿的一分不少,不該的也不伸手。整體來說官員們懂得規矩,貪腐不可避免,算是有個度。


    碼頭之上上百艘各類船隻停靠,官船也有十餘艘。與人閑聊得知其中三艘屬於去江南任職江南府父母官的一位大人,今早剛剛到達。最後麵一艘是這位三品大員的女眷,據說船上隻有一大一小兩位小姐,船上船員都是女人婆子。


    碼頭上的酒樓吃飽喝足,兩隻燉雞撈出來包在荷葉裏。幾張烙餅,熏醬的羊肉打成包帶走。


    夜晚潛入官員大船,見到這位京官端坐正中,右邊是師爺,左邊是這位官員的長子。


    “父親,縣令得知父親上任,想要來拜會。為何不準?還有幾位官員也在岸上等待。”


    “你身為長子,如今也是舉人出身。可知為父為何官升三品上?”


    “兒不知,可能與父親獨善其身有關。”


    “差不多,朝中之事如狼似虎,稍不留神就是萬劫不複。你可知為父雖不是孤臣,卻也從先帝之時便是四品下的官職。這些年來克克業業不敢有任何鬆懈,才抓住這次機會遠放江南之地。”


    “父親說的是,兒愚笨了。”


    “你是讀書的料子,你二弟三弟也是不錯,都是要做官的。官場之上沒有兄弟父子,隻有相互的利益交換。為父沒有成為丞相,太子的派係,隻為在朝皇帝盡忠,是保皇一方。皇帝可以不信任兩位丞相和太子。但是對於保皇一派尚有信任,這次江南府知府病亡,三個團體爭奪這個位置,皇帝老邁卻也不可能將如此重地職位給他們,正好為父戶部任職多年。得了這個位置。”


    “父親上任可會危險?”


    “不會,按時上交銀糧,不參與朝中之事,十幾二十年還是穩的。此番上任,為父已經與江南府通判定下兒女婚約,到時候你小妹嫁過去,有我兩人江南府穩如泰山。”


    “父親厲害,小妹可願意?”


    “父母之命!由不得她。”


    王安在外麵笑笑,離開前往女眷之船。


    船上水手都是健婦,並且丫鬟侍女不多,大船之上兩個小姐,丫鬟仆人才四個。其中還有一個是廚娘。


    兩個少女在樓船頂層之內同榻交談,不曾早睡。


    妹妹與姐姐同在一被中小聲說著話。


    “姐姐,聽說父親到任後就會與通判家中公子成婚。”


    “父母之命,我又有什麽辦法?願不願意都得嫁了。妹妹將來也會如此,什麽如意郎君通通是百姓口中的畫本而已。通判之子?嗬嗬…。據說是個讀書讀傻了的。什麽風花雪月,郎情妾意也就是夢幻。”


    “可是姐姐我們又能如何?深宅大院何曾認得良人。”


    “良人?我不求良人,隻要能見到靈兒姐姐口中的花間盜就好。靈兒姐姐說花間盜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風趣幽默懂得疼人。男女之事甚是有力,離開後還會讓女子以完璧之身嫁出去。靈兒姐姐說如今的丈夫不及花間盜百分之一。我記得她說花間盜可讓她一夜之間多次眩暈,如今的丈夫一刻之後就氣喘如牛,汗漿如雨。今年父親到任,我嫁過去也得明年四月,如果這段時間有花間盜在身邊,也不枉做一回女兒身。”


    “姐姐何出此言?花間盜隻是傳說,靈兒姐姐在夫家之前就是完璧,隻是開玩笑罷了。如果真有,我也願意在出嫁前與花間盜同床共枕,什麽夫家良配,都是父親的生意。”


    “你不要亂說,靈兒姐姐相同的就有三五個,去年入京成為刑部尚書的李大人,家中之女李幼雲就是花間盜的女人。”


    “幼雲姐姐?”


    “嗯。她的妹妹比你大一歲。也是學的姐姐一起與花間盜同榻一月。”


    “可是幼雲姐姐沒有說過,她妹妹也沒說過。”


    “傻妹妹,我與靈兒姐姐在一起說話時,有一次提到花間盜,幼雲姐姐也在邊上,說出了姐妹二人與花間盜同寢一月零三天,走時恢複了二人完璧之身。幼雲姐姐和她的妹妹說起那些日子,承認是人生中最美好的時日。可惜花間盜不會與任何小姐長相廝守,京中如同靈兒姐姐她們的有六七人,均是覺得人生在世與花間盜生活的日子才是最寶貴的。生為女兒身沒有白來世間一遭。”


    “哇!我都不知道幼雲姐姐的妹妹也是,她們好幸福。可惜我們必須遵循父親的決定,我都不知道我將來會如何?姐姐!可是如何證明花間盜和其他淫賊的區別?”


    “這是個秘密,被花間盜認可的女人一夜之間腳心上會出現一朵金色蓮花。如果你沒發現第二夜起就會與其同眠,發現了如果願意就不會聲張,聲張了也跑不掉。據說曾有一將軍之女,身有武藝性情爆裂,發現左足出現金色蓮花,誓要殺死花間盜。”


    “後來哪?”


    “嗬嗬…七日之後化作繞指柔。本要用一生等待花間盜,不想其父將她嫁於一位州府之子,如今也是掌管一家說一不二。聽說她恨不再是清白之身,不能再與花間盜再續前緣。”


    “哈哈,真有意思。姐姐,你說我們腳上有沒有蓮花?”


    “不可能的,那也隻是夢幻,真要是有,我願用身心換取花間盜的幾個月時光,每日裏與其同枕共眠。如同仆人一般伺候與他,任他施為。”


    “真好,姐姐我也想,真的有他我願意做任何事。等等…如果是真的哪?姐姐最近你可看過自己的足底?”


    “沒有,為何問這個?”


    “姐姐掌燈,我們看看足底。好期待夢想成真。”


    “亂說,怎麽可能?”


    “看看嘛姐姐。又不是沒有希望。老天爺可憐我們哪?”


    “哼,老天爺不會可憐我們這種弱女子的,等著我去點蠟燭。”


    蠟燭點燃,姐姐端著來到床邊。妹妹接過來蠟燭。坐起身左腳曲過來腳心麵向自己。


    “唉…沒有啊。真是的,花間盜啊,給我們姐妹一朵蓮花吧。我們也想有個美好的回憶。”


    “哈哈,妹妹,這是不可能的。睡吧,明天就得啟程了,江上得過二十多天。”


    兩人嘻嘻哈哈回到榻上,期待美好的未來。


    王安點頭,看來自己這名聲算是傳出了。坐在船頂吃了晚飯,給兩個盼望新生活的女孩留下印記。


    尋一煙花之地好好洗了個澡,扔下錢財離去。煙花之地女子實則可憐,錢財能存下留作將來也是好的。


    回到船上,尋一房間好好的睡了一覺。


    清晨,船家的號子讓兩個熟睡的女孩從從夢中醒來。陽光透過隔窗照進來,因為出行不必去請安,兩人樂的晚起。並且不知為何原本的貼身侍女全部被父親送走了,如今船上隻有兩個漿洗丫鬟,一個廚娘一個船娘之女作為送飯菜的仆人,至於衛生,會定時從兄長船上過來人打掃。


    姐姐知道這是父親有意為之,讓她們受苦後感恩他給予的榮華。此事也隻能壓在心底,未來再說。


    妹妹可能是船上生活終是不習慣,算是同時醒來。懶懶的伸個懶腰,如今冬季,船內燃了碳泥不全寒冷,不過溫度也不高。胡亂的披上衣服。正要下床清理衛生,不知為何瞄了一眼自己的左腳。


    “姐…姐…姐姐。花…花…花。”


    “怎麽了?尿床了?”


    “才沒有。花,蓮花。你看。”妹妹把左腳伸到姐姐麵前,一朵精細的金色蓮花出現在左腳腳心。直徑不足五分,線條清晰美麗。


    姐姐看著妹妹腳心的蓮花,伸出手擦了擦,不是畫上去的。驚訝的張了張嘴不知說什麽。


    “姐姐,花間盜,花間盜來了。我好高興,你看看你的,看看你有沒有。”


    姐姐甚是慌亂,甚至脫下剛剛穿上的襦褲,搬起左腳看去,同樣的金色蓮花,同樣無法擦掉。不信的心態,用手指使勁搓了幾下。紋身絲毫不變。


    突然間淚流滿麵,如同已經可預見的灰色天空突然被撕開一道口子。


    “姐姐,你害怕嗎?為什麽哭?”


    “姐姐不害怕,姐姐高興。女子一生被他人支配,如今有機會過另外一種生活。姐姐隻會高興,管他世人說什麽。隻要我高興淫 蕩之人又如何?”


    “嗯,我也是,姐姐我們需要做什麽嗎?”


    “我不知道,等我想想。幼雲姐姐說花間盜不喜歡不愛幹淨的女子,對於幹淨的女子會很溫柔。還有他不喜歡繁複的衣服,尤其是最裏麵的褻衣褲,哎呀好羞人。怎麽能有這種愛好!靈兒姐姐說這樣會非常方便。我不知道。還有什麽?我想想…。啊,還有就是預備白巾咬著,他不喜歡問他的姓名,大家都喊夫君。”


    “姐姐那不是我們未來的丈夫才能這麽叫嗎?”


    “嗯,作為我們第一個男人,的確是我們的夫君,我能想到他是為了我們考慮,一旦嫁人後夢中說出名字,會讓我們背上不守婦道的罵名。無怪乎靈兒姐姐說花間盜的女人都是知書達理的官家女兒,也是此生不忘的女兒家,也就我們能理解他的溫柔。真好。”


    “姐姐,那我們是現在沐浴還是晚上?”


    “晚上吧,夫君不會太早出現。妹妹要記住不要再說花間盜這個名字了,他是夫君。永遠的夫君。我們的夫君。”


    “嗯,我記住了,我們有夫君了。妹妹還有兩年才能出嫁。可以多陪陪夫君,真好。”


    “別想太多,他不會一直陪著我們的。他是世間自由的風,不會在一個地方停留太久。一旦他把女人恢複完璧,就是他離開的時候。”


    美好的生活就在眼前,實際上叛逆這種東西越是壓製越是反彈,這種反彈是瘋狂的,是會讓人不顧一切去追,去求,去沉迷。這種記憶在瘋狂的那段時間裏,會化作美好的記憶,一生一世不會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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