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顏氣得渾身發抖,徹底炸了。


    “墨北辰,你他媽有完沒有?十年前是我年少無知不懂事,我該付出的代價都付出了,你還想我怎麽樣?我告訴你,我現在對你毫無興趣!”薑顏頓了一下,唇角露出一抹冰冷刺骨的笑意,一字一字地告訴他,“其實嚴格說起來,我十年前也不算真的喜歡你。隻是我當時走投無路了,除了討好你,別無辦法。就算當年出現的不是你,換成其他任何男人我都會……”


    “閉嘴!”墨北辰低喝,大手失控地掐住了她的脖頸,惡狠狠地切斷了她的話音。


    那張俊美無儔的臉此刻陰寒一片,額角青筋暴跳。


    他漆黑的瞳孔纏裹著猩紅血絲,透出駭人的陰森,死死盯著眼前的女人。


    她太知道怎麽激怒他了。


    有那麽一瞬間,墨北辰是真想掐死這個沒良心的小東西。


    他深深地閉了閉眼睛,竭力控製著情緒,再睜開,深眸裏隻餘一片怒火燒盡的寒涼,能把人骨頭都凍成渣。


    “可惜你運氣不好,當時碰上的不是任何男人,而是我。”墨北辰撫摸著她涼透的小臉,陰陰柔柔地微笑著,卻令薑顏身上汗毛都驚悚地豎了起來。他說,“薑顏,我是個生意人。養了你四年,是要連本帶利收回來的。”


    墨北辰也覺得自己約莫是瘋魔了。


    像這樣沒良心的小東西……他應該恨她,或者,把她徹底遺忘。


    可他居然舍不得放手!


    掐住她喉嚨的手,明明已經鬆開了,薑顏卻仍然陷在要命的窒息裏。


    ……墨北辰簡直就是個十足的瘋子!


    她終於被他逼得失控,大吼道:“我不欠你,墨北辰!我早就不欠你了!”


    六年前那場大火裏,她早就還幹淨了。


    墨北辰眉目愈發陰沉深冷,不留餘地告訴她:“除非我膩了,否則,這一切就不會結束!”


    這個變態!


    薑顏知道自己現在越憤怒越失控,隻會令他更覺得有趣。


    她怒極冷笑。


    “原來九爺現在口味這麽重,喜歡有夫之婦。”


    墨北辰壓根不受她激:“是又如何?”


    就在此時,紀灝希的身影突然從門外衝了進來,照著墨北辰臉上一拳砸了過去。


    “混蛋!”


    “紀大哥!”薑顏失聲驚叫。


    墨北辰多年訓練,身體的本能反應異常敏銳,他微微側頭躲開了這一拳,幽寂的眼底霎時湧上嗜血的殺意。


    他速度快得肉眼難以捕捉。


    紀灝希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已經被一腳踹飛,狠狠撞在了牆上。


    “跟我動手?”他岑薄的唇輕啟,每個字都壓得人神經發麻。


    墨北辰身上找不到一點人類的溫度都沒有,暴戾的血液在沸騰,周身充斥著濃烈駭人的煞氣,他邁開長腿,一步一步朝紀灝希逼近。


    “不要!”薑顏衝了上去,擋在紀灝希身前,“你別碰紀大哥!”


    薑顏看向他的眼睛裏,有憤怒有驚恐有害怕……唯獨沒有一絲,對他的不忍。


    墨北辰步子僵在那裏,體內叫囂的殺戮仿佛被一盆冷水迎頭澆熄。


    在巨大的,令人窒息的壓迫感中,薑顏竟然在墨北辰身上讀到了一絲淡淡地難以言喻的哀傷……


    哀傷?


    薑顏覺得好笑,墨北辰怎麽可能會有這種情緒??


    風自敞開的窗戶灌進來,掀起窗簾,泄入一片凜然天光,墨北辰修長雋秀的身影逆著光,那張顛倒眾生的臉,看不出一絲一毫的情緒,隻有薄冷的唇微微抿緊。


    良久,墨北辰唇邊溢出一聲令人遍體生涼的冷笑:“薑顏,你好樣的……”


    他收回目光,轉身往外。


    ‘砰——’病房門被狠狠摔上。


    震天的巨響過後,病房內一片暴風雨後的平靜。


    薑顏繃緊的神經終於鬆弛下來。


    她閉上眼睛,由衷地長舒了口氣。


    身後的紀灝希卻突然抱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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