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北辰隱隱預感到什麽,原本鐵青的麵色透出點蒼白,眉頭緊皺,襯得眼眸愈發黢黑沉暗。


    “墨北辰,我其實也想問問你,十年前那天晚上,你把我從街上撿回來,到底是因為什麽?你不是同情我對不對?你隻不過是因為,在我臉上看到了岑以寧的影子是不是?!”薑顏原以為自己可以做到很冷靜,可話到最後,她已經失控地揪住墨北辰的衣領。


    而那個男人,素來冷峻淡漠的臉上,卻出現了一閃而過的痛色。


    他沒有辦法對著這樣的薑顏撒謊。


    十年前,在街頭驚鴻一瞥,他的確在她身上看到了岑以寧的影子。


    甚至,這也是他當時會推門下車,走向她的原因之一。


    可後來相處過一段時間,他從沒把她當成誰的替代品看待!


    “阿顏,那些都是過去的事……”


    他開口想解釋,卻被薑顏大聲喝斷。


    “夠了!”


    她嚐到了一點苦澀的濕潤。


    胸口仿佛有無數把小刀,在分割著她的心髒。


    他給過她最好最幸福的四年……那四年裏,他是真的疼她,真的寵她的……


    薑顏曾以為,無論如何,她和墨北辰之間,至少有四年是快樂的。


    可原來這快樂……竟也是她偷來的麽?


    薑顏攥緊他衣領的手,一寸一寸鬆開。


    她後退了兩步,看著他涼涼地在笑。


    “墨北辰,現在岑以寧已經回來了。你沒必要再跟我做戲敷衍我,我身上,已經沒有什麽能讓你圖的了。”


    說到這裏,薑顏腦海中卻前所未有地澄明起來。


    她還有的,且會讓墨北辰不惜一切要得到的……是她的兩個小寶貝!!


    “阿顏……”墨北辰眉心緊蹙,想朝她靠近,卻被女人蒼白恐懼的臉色,和眼裏濃烈的警惕震住了。


    心髒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揪緊,窒息的鈍痛。


    “墨北辰,我求你放過我吧!我不愛你了,我再也不敢了,你放過我行不行??”


    她嗓音涼如薄刃,一點點剖開他的血肉,捅進心髒裏。


    尤其是最後那一句,幾乎摧毀了墨北辰所有的理智。


    她那樣卑微地求他,居然是求他放過她?!


    “薑顏,六年前的話,我再提醒你一遍!”他攥緊她的手腕,眼裏那層薄薄寒冰下,壓抑著竄動的怒火,仿佛下一刻就能把她吞噬燃盡,“你聽好了,想讓我放過你不可能!這是你欠我的!”


    她幾乎要崩潰了,吼道:“你這個混蛋!六年前那場大火裏,我把命都還了!我什麽都不欠你的了!我們早就兩清了!!”


    墨北辰被她刺激的額角青筋暴跳,理智全無,壓根沒有心思細想她說了什麽,滿腦子都是那句‘我們兩清了’!


    他麵容陰鷙,抬手狠狠一拳,從她耳際掠過,帶起淩厲的寒風,砸在了她身後那堵牆上。


    “砰——”地一聲響。


    薑顏一顆心跟著顫了顫。


    暴怒之下的墨北辰,尤為駭人,她強撐著不讓自己露怯,卻下意識地縮了縮身子。


    這個自我保護的動作刺痛了墨北辰。


    墨北辰一身的暴戾和憤怒就此結冰,被她輕易砸得七零八落。


    他長睫微垂,遮住眼底晦暗的神色,冰涼自嘲地勾了勾嘴角。後退幾步,撿起地上震響的手機,接起,那頭傳來溫娜的聲音。


    “九爺,岑小姐已經醒了。但還沒脫離危險,在重症監護室,她想見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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