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北辰邁步走過去,撥開她臉上碎發,卻看見小姑娘眼圈通紅。


    他心髒跟著狠疼了一下,到底克製住了情緒,默了一會,才譏諷地開口:“委屈了?”


    她醉得厲害,像個鬧脾氣的孩子,眼淚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你剛剛……打我……”


    他無聲輕笑,那顆心卻仿佛被她的淚水泡軟了。


    墨北辰轉身去弄了條熱毛巾過來,將人抱在懷裏,給她擦臉。


    “墨北辰……”薑顏仰頭看著他,顯然是不清醒的,眼圈通紅,水汪汪地,委屈得不行,伸手攥著他的衣角,可憐巴巴地跟他說,“墨北辰……我難受……”


    “……”


    能不難受嗎?


    這小祖宗把他酒吧櫃上一排都喝空了。


    墨北辰看著她被酒精燒得緋紅的一張臉,有點頭疼,語氣也有點凶:“誰讓你喝的?”


    薑顏很少喝醉,她知道自己的度在哪兒。


    但今天,她是真的難受,放任自己狂喝了一場,她是真的醉了,被他一凶,情緒找到了宣泄口,開始啪嗒啪嗒地往下掉眼淚。


    “墨北辰,你王八蛋!”她邊哭邊嗚嗚咽咽地罵,“你對我那麽壞……你王八蛋!你和岑以寧,你們都是王八蛋!!!”


    酒裝慫人膽,她清醒的時候在他麵前克製溫順,醉了反倒張牙舞爪。


    薑顏骨子裏還是那個薑顏。


    他輕輕地笑了一下,抬手抹掉她臉上新添的淚痕,低聲哄她:“嗯,我是王八蛋。”


    薑顏怔了怔,她模模糊糊地想起他好像很久很久沒有這樣溫柔的對她了。


    在做夢嗎?


    她當時心裏更難受了。


    有人哄的時候,脆弱總是來勢洶洶。


    也不管是不是在夢裏,薑顏一頭紮進男人懷裏,死死揪著他的衣襟,渾身都在發抖,呼吸噴出酒氣,醉醺醺地在問他:“墨北辰,你說……你說我好不好?”


    他撫摸著她的短發,口裏發澀,啞聲說:“好。”


    “那你要不要娶我??”


    他抿了抿唇,卻沒有回答:“……別鬧。”


    她哭得更凶。


    “為什麽……為什麽你不記得我?為什麽你不要我??”


    她眼淚仿佛透過他的襯衣燙進了心髒裏墨北辰心髒疼得瑟縮了一下,沉默地收緊了手臂。


    過了很久,等她哭累了,人靜下來了,他下巴抵著她頭頂,閉了閉眼睛,低聲無奈:“真能不要就好了……”


    可他哪裏舍得。


    墨北辰低頭吻了吻她的發心,將已經哭累到昏睡過去的小女人重新放回枕頭上。


    他替她解開衣領,擦了擦身體。


    墨北辰自然沒幹過這種伺候人的事,怕弄疼了她。


    仿佛薑顏就是個瓷娃娃,稍微用力一碰就會破碎。墨北辰動作輕得要命。


    薑顏在迷迷糊糊間,感覺有人替她擦臉,她舒服又愜意,費力地撐了下眼皮,就看見了男人那張漂亮得不成樣子的臉。


    她忍不住伸手碰了碰。


    “墨北辰……”


    “嗯。”他替她撥開額前的頭發,眼眸幽邃,靜靜看著她。


    這傻姑娘還醉著,顯然以為自己在做夢,眨了眨眼睛,忽然一巴掌照著他臉上扇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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