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邈之沒有把握,也不敢下論斷,他謹慎地道:“九爺的情況,可能傷在根本……根治的可能性也許比較小。”


    “傷在根本”四個字,完美入了薑顏的耳。


    ……看來她昨晚的猜測,是真的。


    薑顏神色複雜地默了幾秒,抿唇道:“我知道了。九爺他自己清楚自己的情況嗎?”


    “這個自然。”孫邈之答道,“九爺他應該是最了解自己身體情況的。”


    原來,墨北辰什麽都清楚……


    薑顏心情更複雜了。


    辦公室內。


    墨北辰的手機震了一下。


    他攤手取過來,是薑顏發來的信息。


    墨北辰神色很淡,隻是那雙漆黑的沒有溫度的眼,卻在這一刻柔緩了兩分。


    沈霆驍不用看都知道那信息肯定是薑顏發的,當時有點受不了。


    “你家那位寶貝兒給你發什麽了?”


    或許是‘你家那位寶貝兒’的稱呼取悅了墨北辰。


    他難得給麵子,回答了:“她去買午餐,馬上回來。”


    沈霆驍:“……”


    排隊想給墨北辰送飯的女人能從這兒排到護城河,也沒見他多看一眼。


    大門是敞開的,薑顏要是回來,從墨北辰的位置,第一眼就能看見。


    他拿起一旁的襯衣套上,一顆一顆係上扣子。


    本是再簡單不過的小動作,但男人天生一副絕色皮囊,做起來就莫名性感。


    有時候美本身,就是一種引誘。


    沈霆驍點了根煙,吐出灰白的煙霧,他眯著眼眸,穿過霧色去看對麵的墨北辰。


    男人背對著身後稀薄的天光,有種不真切的冷感。


    沈霆驍眉頭皺得很緊。


    “霍景深已經行動了,他派人去了他父母那邊守著。他沒露麵,不知道他想幹什麽。但有一點,他給的藥你不能再吃了,那根本就是毒。隻會加重你的癮,而且副作用非常大……”沈霆驍猛吸了一口煙,默了幾秒,沉聲開口,“墨北辰,等過段時間局麵穩定下來,去十三洲吧。”


    沈霆驍沒想到今天會在這裏看見孫邈之。


    孫邈之給他紮針,刺激的那幾個穴位沈霆驍再清楚不過了。


    看來墨北辰的副作用已經出現了。


    沈霆驍把煙蒂掐滅在煙灰缸裏,抬頭看著對麵的男人:“試試換血手術吧。”


    “換血的失敗率目前為止失敗率是百分之百。”墨北辰平淡地道,“而且就算成功,以後我還需要不斷清換身體裏的血液,時間間隔會越來越短……”


    “到時候我們會想到別的辦法的!”沈霆驍猛地站起來,罕見地情緒有些失控,“墨北辰,你難道真的甘心隻靠霍景深的藥活小半年?”


    “足夠了。”墨北辰始終麵色淡漠,口吻平靜得像在談論別人的生死。


    沈霆驍怒極冷笑。


    “行,你墨九爺誰勸得動!但我告訴你,我隻拿我的那份。等你死了,墨家的爛攤子,還有薑顏……我看都不會多看一眼!”


    嘴上說著最絕情諷刺的話,而沈霆驍眼眶卻頭一次見了紅。


    “艸!”他盯著墨北辰那張始終麵不改色的冰塊臉,爆了句粗口,轉身要走,背影都冒著火氣。


    “沈霆驍。”墨北辰開口叫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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