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著她的大手慢緩慢地鬆開了。


    墨北辰高大的身影依然壓在她身前,咫尺的距離,他薄唇翕動,嗓音低啞清冷,一字一字,像刀子似的往她心口上紮。


    他說:“我沒什麽好解釋的。”


    在眼眶裏積蓄的淚水,終於還是掉了下來。


    在她心口,那把懸而未落的刀,終也還是落了。


    可是……好疼啊。


    為什麽這麽疼?


    吸進去的氧氣仿佛都變成了冰刀子。


    她痛不欲生,用盡了全力,才讓自己維持體麵。


    “墨北辰,你說想娶我,想跟我走到白頭……是不是騙我的?”她竭力讓自己不要軟弱,可出口的聲音,帶著遏製不住的哭腔。


    墨北辰默了幾秒:“……不是。”


    明知道現在說是,是最快讓她死心的方式。


    可他到底高估了他對薑顏能做到的殘忍程度。


    “你混蛋!”


    薑顏幾乎聲嘶力竭地,一拳又一拳,往他身上砸。


    墨北辰站在那兒,一動不動,由著她發泄。


    他就像一尊完美的雕塑,永遠不會失控一樣。


    到最後,薑顏精疲力盡,手揪住他胸前的衣襟,額頭抵在他胸口,滾燙的淚水透過單薄矜貴的襯衣布料一路燙進了他的心髒。


    墨北辰閉了閉眼睛,抬手想擁抱她,而懷裏的人,卻在前一刻,推開了他。


    抬起的手,僵在半空,到底落了回去。


    薑顏擦幹眼淚,紅腫著一雙眼,清醒地看著他,哭過的嗓音是沙啞的:“墨北辰,我們到此為止吧。”


    但薑顏還是心裏懷著僥幸和期待。


    隻要他挽留,隻要他道歉……


    然而,墨北辰依舊那樣淡漠又理智,看著她說:“好。”


    他親眼看著他的姑娘,眼裏的光一寸一寸,被他親手掐滅了。


    薑顏在短暫的怔鬆過後,笑了起來,笑得身子輕輕發抖。


    她說:“墨北辰,我祝你長命百歲,孤獨終老。”


    長命百歲麽?


    墨北辰扯了下唇角,淡淡應著:“好。”


    薑顏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怪物一樣,她說:“墨北辰,你真是沒有心!”


    說完這句,她用力推開了他,邁步上樓,眼淚卻不爭氣地大顆大顆地往下掉。


    她想墨北辰愛過她。


    畢竟沒有人比墨北辰對她更好了。


    可現在,他約莫也是不愛了。


    所以看著她離開,才會無動於衷……


    ‘砰——’


    身後突然傳來重物落地的一聲悶響。


    薑顏猛地回過頭,卻看見墨北辰的身影,如同轟然坍塌的大山,倒在地上了。


    “墨北辰!”薑顏瞬間驚慌起來,猛地衝過去,“墨北辰,你怎麽樣?你別嚇我!”


    她手顫抖著去拍他的臉。


    好燙……


    剛才她就察覺到他體溫不對勁,掌心都是熱的,可薑顏以為他是喝了酒的緣故。


    她伸手去摸他的額頭,滾燙的。


    不是喝酒,他在發高燒……


    薑顏心都揪到了嗓子眼,再無暇顧及其它,她一個人搬不動墨北辰,趕緊打電話把人在公寓照看阮芝的倪歡叫了下來,倆人一塊兒攙著墨北辰下了樓。


    往日寸步不離墨北辰的唐夜卻不見人影。


    薑顏開車載著墨北辰直奔醫院,她先聯係了邵其軒,又在路上給唐夜打了個電話。


    等她趕到醫院時,唐夜也正好趕到。


    他急得臉都白了。


    “薑小姐,九爺他怎麽樣了?”


    邵其軒和幾個醫生將墨北辰從車裏抬出來,小心翼翼地抬上擔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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