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顏看了眼葉桑留下的號碼,揉成一團,扔進了包裏,不打算再理會。


    紀笙是死是活與她無關。


    她不是聖母,生不出那麽多慈悲。


    更何況如今墨北辰和她之間的關係,離分崩離析或許也隻有一步之遙。


    她自顧不暇,哪裏分得出心思去操心別人的事。


    在去淺水灣之前,薑顏中途去了趟超市,買了些菜。


    等車開到墨家別墅時,外麵雨勢見長,薑顏顧不得打傘提著購物袋冒雨衝進了屋簷下。


    冰涼的雨水順著發梢淌進衣服裏,她凍得哆嗦了一下,伸手去開門鎖。但她的指紋已經被取消了。


    薑顏隻能輸入密碼,然而密碼也改了。


    她站在門廊下欲哭無淚,隻能不停地按門鈴。


    “張嫂?張嫂你在嗎??”


    薑顏隔著門喊著。


    她聽見有腳步聲朝門邊走來,隻以為是張嫂,後退了兩步,等著開門,臉上露出笑容。


    “張……”


    薑顏的笑容僵在臉上,門打開的瞬間,出現在眼前的不是張嫂,而是墨北辰清俊漠然的臉。


    他眸色淡得像一團霧,目光落在她身上一瞬,便移開了視線:“你來幹什麽?”


    語氣很冷淡。


    薑顏卻看得見他眼底睡眠不足的青灰,還有身上未褪的疲態。


    大病初愈,又高燒一場……他現在還沒日沒夜,不吃不喝的工作。


    她這段時間費心費力替他調理身體,他隻需要短短兩天,就能把自己糟蹋回原點。


    薑顏心頭騰盛起一股無名火,她按捺住脾氣,想起張嫂說的話。


    哄哄他就好了……


    墨北辰待她,也一向是吃軟不吃硬的。


    “墨北辰,我好冷……”薑顏懷裏抱著購物袋,淋了雨,頭發沾著水汽,眼裏仿佛都是濕漉漉,那樣可憐巴巴地看著他,“外麵在下雨,我都忘了拿傘。”


    墨北辰隻掃了她一眼,依舊是不冷不熱的口吻:“所以呢?我讓你來的嗎?”


    “……”薑顏一咬牙索性豁出去了,埋頭衝進了墨北辰懷裏,“你看,我身上是不是特別冷?”


    墨北辰沒防備她突然來這一下,被撞得趔趄了兩步,有些狼狽地扶住身後的木櫃才站穩。


    “薑顏!”他臉色徹底陰沉下去,將人從懷裏扯開,冷諷道,“你還真是一點臉都不打算要!”


    “我不要臉,我要你!”


    這話是他以前對她說過的,她現在拿來對付他。


    墨北辰臉上浮現嘲弄的神色:“薑顏,我沒想到你這麽玩不起。”


    “玩”這個輕佻的字眼,到底刺傷了她。


    薑顏拽著他衣角的手用力地收緊,又無力地慢慢放開,她苦笑了一下:“墨北辰,我們之間的感情,對你來說,隻是一場遊戲嗎?”


    “是。”


    薑顏企圖從男人的臉上找到一絲不忍,可她目所及處,皆是涼薄的殘忍。


    她不敢再看下去,擠出一絲笑容:“就算是遊戲,那也還沒結束。”


    墨北辰微微皺眉:“薑顏……”


    “我買了菜,不能浪費。正好我沒吃飯,借你們家廚房用一下。”薑顏不等他說完,已經擠開他往裏走。


    她自然不可能指望墨北辰再為她下廚,但既然是她打算哄墨北辰,這頓晚餐她也準備親自下廚,買來的菜都是墨北辰平時愛吃的。


    薑顏手上忙個不停,但心裏在打鼓,她怕墨北辰真的絕情到過來扔她出去。


    但好在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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