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爺,吃藥了……”寧萱小心翼翼地,大著膽子往前湊近了一點。


    墨北辰聞到女孩身上獨特的香甜味道,獨屬少女的氣味,跟他記憶中那人身上的味道,相去甚遠。


    他臉上沒顯露出半分異色,心底那一絲空,卻好像驀然被放大,空出來那一塊不多不少,正好是名為薑顏的形狀……


    “謝謝。”墨北辰精準無誤地接過藥,和水吞了,借著放下水杯的動作,拉開了他跟寧萱的距離。


    寧萱也沒有立刻離開。


    她知道的,墨北辰不會趕她走。


    他對她跟別人不一樣……


    這個認知,讓寧萱心裏生出幾分難以言喻的雀躍。


    她兩手背在身後,跟墨北辰說起今天上午跟著護士長巡房的時候,碰到了奇葩的病人。


    她知道墨北辰不會嫌她煩的,相反的,他似乎喜歡聽她說話。


    “有一個老太太拉著我的手,一個勁兒地問我有沒有男朋友,想給我介紹她兒子……”寧萱一邊說著,一邊目光緊張又期待地看著墨北辰。


    她希望他能有點反應。


    男人安靜聽著,見她沉默,便淡淡問了句:“然後呢?”


    寧萱抿了抿唇,有些傲嬌的輕哼了一聲:“我才不想認識她兒子呢。而且,我有喜歡的人了……”


    因為知道眼前的男人看不見,所以她可以肆無忌憚的盯著他那張好看到過分的臉,肆無忌憚的讓眼底熱烈的愛慕流露。


    她等墨北辰問一句,是誰?


    隻要他問,她就告訴他!


    可讓寧萱失望的是,墨北辰似乎對她喜歡誰並不感興趣,準確來說,他對她說話的內容好像都不感興趣。


    他好像隻是,喜歡聽她說話而已……


    寧萱眼神黯了黯。


    “九爺,我去忙了。”


    “嗯。”


    墨北辰沒有察覺到女孩的失落,他拿起了床頭的手機,不小心點開了某個文件夾,女人溫柔無奈的嗓音就從手機裏流露出來。


    ‘墨北辰,晚安……’


    寧萱原本要離開的背影倏然僵住。


    這聲音……跟自己好像。


    可她從來沒叫過他墨北辰,她不敢的,哪怕他對她再寬容,但這個男人,骨子裏是冷的,無聲沉默間,就有千鈞的壓迫感。


    上位者淩厲陰冷的氣場,不容放肆,不容僭越。


    他的縱容,一開始界限就畫得很明確。


    寧萱是明白的。


    所以她再大膽,也隻會喊他九爺……


    更不可能這樣肆無忌憚,又有點不耐煩無奈地喊他‘墨北辰’。


    ‘墨北辰,晚安……’


    手機裏的女聲還在傳出,一遍一遍,一聲一聲。


    那麽單調,而聽的人卻好像永遠聽不膩。


    “還有事?”墨北辰能感覺到她還沒離開。


    “九爺。”寧萱回過身,擠出絲笑容,“這翻來覆去隻有四個字,你要是想聽的話,我可以幫你錄很多別的話……”


    她跟那個女人的聲音幾乎一模一樣。


    “不用,出去吧。”墨北辰關掉了錄音,似乎意識到自己的拒絕太過冷漠,他補了一句,“要是不想巡房,以後就不用去了。我會跟他們交代。”


    寧萱心裏密不透風地堵著一團,她應該清楚她的身份,隻是個小護士,墨北辰要她留,她就得留,讓她走,她就應該二話不說扭頭離開。


    ……可,她喜歡上他了。


    他對她那樣不同,她不相信,他對自己沒有一點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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