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渡厄睜開緊閉的雙目,看了一眼李無憂師徒。


    :“這種毒素好厲害啊,我也無法祛除它們。”


    隨後站起身,一臉坦然的來到悟厄化作的灰燼旁,蹲在地上,再灰燼之中找尋了片刻。


    :“找到了…”


    隻見渡厄拿著三顆晶瑩的珠子遞到李無憂麵前。


    :“這是其他三位師兄弟的舍利,其中蘊含了他們一生的佛法力量,會對你有所幫助。”


    看李無憂無動於衷,便直接塞到李無憂手中,撿起悟厄剛剛自絕用的斷刃。


    :“渡厄大師…!”


    科亞趕忙抓住他的手。


    渡厄微笑著搖搖頭。


    :“我隻能暫時壓製血毒,什麽時候我的內力消耗完了,就會爆發,到時候我也會…”


    撥開了科亞的手,渡厄將那把斷刃緩緩插進自己的胸口。


    傷口處宛如紙張碰見了火焰一般,緩緩化作灰燼。


    渡厄雙手合十,念誦佛經,神色坦然的迎接死亡的到來。


    直到全部化作灰燼,這也代表著佛鄉勢力也徹底消亡…


    科亞從渡厄的灰燼中取出那顆還有些許溫熱的舍利交到李無憂手中。


    :“師傅……我們現在該怎麽辦?這些僧人該怎麽辦?”


    李無憂甩了甩臉上的雨水,看向佛鄉還殘留的幾名如同僧人。


    :“諸位…如今佛鄉已然消亡,還請隨我去天佛寺落腳吧。”


    那幾位僧人則是搖頭拒絕了李無憂的提議。


    :“多謝施主好意,如今這佛鄉隻剩我們幾人苟活,更要留下來重建佛鄉。


    而且師兄們的屍身也需要有人掩埋,送他們入土為安。”


    慕容崢看了眼破敗的寺院。


    :“隻憑你們幾人如何重建佛鄉啊…


    而且那群血奴不知何時還會再來…”


    那幾位僧人都臉色平靜的收拾著地上的屍骨。


    :“多謝施主掛念,他們不會再來了,佛鄉已經沒有反抗他們的力量。


    至於我們幾個,是生是死又有何區別。”


    兩人見實在勸不動幾位僧人,隻能求助的看向李無憂。


    :“師傅…”


    李無憂點點頭,明白了這幾位僧人的想法。


    :“人各有誌,不可強求。


    諸位大師保重,我們還有未盡之事,先走一步了。”


    幾位僧人都雙手合十,向著李無憂三人告別。


    :“諸位施主保重。”


    目送三人消失在大漠的雨夜,幾名僧人這才釋放了情緒,跪倒在地,看著漆黑的天空紛紛哭泣。


    :“佛鄉…沒了……”


    大雨之中李無憂三人都不發一語的朝著天佛寺方向飛奔。


    ……


    天佛寺中,沈芯語找到太平。


    :“師弟,我心中壓抑,十分難受。似乎有什麽不好的事要發生了…”


    太平微微一愣。


    :“師姐我也有這種想法,要不我們提前出發吧,我總感覺佛鄉那裏似乎有什麽大變故。”


    兩人一拍即合,直接去找方向佛尊,商議提前出發的事。


    兩人剛來到誦經殿,就看到殿內不止有佛尊普世。還有四大金剛也都在。


    :“師傅?這是?”


    佛尊普世看到他們二人,有些意外。


    :“剛要派人去叫你們兩個,沒想到你們居然先一步來了,落座吧…”


    兩人剛一落座就發現慈悲金剛的神情不對。


    :“慈悲師叔?怎麽了?”


    慈悲金剛緊鎖雙眉說道。


    :“有從佛鄉逃出來的僧人在路上發現了十幾頭荒漠犛牛。”


    荒漠犛牛?那不是李無憂他們帶兵器的坐騎嗎?


    :“是李無憂他們的?”


    慈悲金剛點頭道。


    :“是…不過,李無憂師徒和兩位佛鄉神僧都不見人了,那批兵器也不見了…”


    慈悲金剛的話讓兩人大驚失色。


    太平瞬間想起事情的蹊蹺之處。


    :“一定是發生了什麽變故…”


    一旁的沈芯語忽然反應過來,這其中的問題。


    :“我們到達天佛寺不過修整了一天的時間,連那批兵器也是連夜趕製出來的。


    而對方卻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做出應對,提前攔截,消息如此之快的就傳遞出去了?”


    太平也反應過來了。


    :“天佛寺有內鬼!”


    沈芯語和太平不由得把目光看向怒目金剛,因為隻有他在李無憂等人入寺那天發生過不愉快的事。


    怒目金剛卻仿佛沒有看到一般,低頭沉思。


    :“事情你們都清楚了…


    天佛寺內有敵人安插的內鬼,不然李施主他們的行蹤不會暴露。


    如今把你們都召集起來就是想問問那日之後各位都去了哪裏有何人可以證明。”


    修羅金剛與持戒金剛麵麵相覷,他們二人都有自己的職責所限,根本沒有參與迎接李無憂等人的事。


    :“方丈師兄,我那日一直在後山佛心殿訓練弟子,未曾參與此事,當日的眾多弟子皆可為證。”


    隨後持戒金剛也出聲道。


    :“那日我一直在守戒堂念經頌佛,未曾走出守戒堂,守戒堂弟子皆可為證。”


    這兩人對這件事的前因後果都不清楚,甚至都不知道銀製武器的事,也是消息最小的。


    輪到怒目金剛時,眾人的目光都盯著他的眼睛。


    :“我那日的確與幾位施主發生了些許矛盾,不過我後來被方丈責罰去戒律堂抄寫經文,更是沒有出去,也沒有與人交流。


    我去往戒律堂時還去守戒堂與持戒師兄見過麵,他可為我佐證。”


    持戒金剛點頭道。


    :“怒目的確與我見過,也在戒律堂裏朝著經文反省,我可以為他作證。”


    如今隻剩下了慈悲金剛。


    慈悲金剛深深皺眉。


    :“我的確參與了全程商議,也知道銀製武器一事,可我那天離開後一直與太平師侄在一起討論李施主的言論,未曾離開啊。”


    眾人的目光又看向太平。


    :“太平微微點頭,我的確與慈悲師叔在一起,一直到第二日,我們未曾分開。”


    四大金剛都有不可能傳遞消息出去的理由,也都未曾出寺,但還不能完全排除他們安排手下人傳遞消息出去的情況。


    怒目金剛看向沈芯語。


    :“怎麽你就沒有這個嫌疑嗎?為何隻盤問我們?”


    太平趕忙攔在沈芯語身前。


    :“怒目師叔,師姐是我請來的援兵,她怎麽可能坑害自己人。


    如果是那樣的話,她不來豈不是更加合適的選擇,何必如此大費周章。”


    怒目深深地歎了口氣。


    :“行了行了,我就是心煩意亂,覺得這個隱藏在天佛寺的內鬼實在是太高明了。


    而且很明顯我成了嫌疑最大的那個人了。”


    的確,要說目前嫌疑最大的的確就是怒目金剛,但太平清楚自己這個師叔雖然品性上有著欠缺,但絕不是那種暗地裏攪動時局的小人。


    一個是他性格暴躁,有仇有怨那是當場就報了,絕不會壓在心底。真的錯了也會低頭認錯。


    二就是他很明顯是被那個隱藏在暗處的人給利用了,被當做擋箭牌。


    隱藏在暗處的人做事都會撇清與自身的聯係,絕不會像怒目金剛一般,貼上去與對方發生矛盾。


    佛尊普世微微一歎。


    :“難道就真的無法尋出此人嗎?”


    沈芯語心中回想起那日的情景,自己似乎遺漏了什麽。


    :“奇怪,明明每個人都不可能,卻又每個人都很可疑。”


    自己不可能是內鬼,太平也不可能是。


    最可疑的怒目金剛也不對,那是誰呢?


    “轟隆隆~”


    屋外響起了悶雷聲,讓整個房間裏的人更加心煩意亂。


    佛尊普世眼神掃過四大金剛,目光緩緩停留在修羅金剛身上。


    :“師兄?你懷疑我?”


    修羅金剛的目光中充滿震驚。


    佛尊普世微微一笑。


    :“師弟,我從未說過什麽呀。


    你在著急否認什麽?”


    佛尊普世一句話,屋中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修羅金剛。


    修羅金剛是四大金剛裏武學天賦最好的,他是個武癡,平時除了修習武學就是教育佛門弟子,天佛寺有一百零八位護寺武僧,雖然實力不夠頂尖但當他們擺出羅漢伏魔陣時可以困住武帝境強者,可以說是天佛寺的一大殺手鐧。


    隻是誰也想不明白,修羅金剛當這個內鬼的目的是什麽。


    :“師傅,事情還未明了,我們還沒有證據證明這事是修羅師叔做的。”


    太平不相信自己的四位師叔們會做這種事。


    怒目金剛瞪大眼睛看著修羅金剛。


    :“真是你幹的嗎?”


    修羅金剛聞言也有了些許怒氣。


    :“你在胡言亂語什麽?我為什麽要出賣天佛寺?!”


    看到修羅金剛生氣,怒目金剛沉聲道。


    :“你不是一直覬覦佛鄉武學嗎?


    說我們天佛寺的武學雖然強大,但其中有關天佛梵心經並不全麵,下半部分再佛鄉手中,你多次派人和佛鄉交涉想要獲取那遺失的部分,都被佛鄉方麵拒絕了。”


    怒目金剛言之鑿鑿,說的的確是事實,這件事他的確不止一次提過。


    :“怎麽你認為我因為這事就動了殺心?想要毀滅佛鄉嗎?”


    修羅金剛臉色鐵青,對於同門師兄弟的懷疑感到氣憤。


    怒目金剛則是因為被人利用,心有怨氣,誰有可疑他都會威逼一番。


    但怒目這套方法對別人可能有效,修羅金剛雖然寡言少語,但也不是好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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