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樓房裏麵還算得上幹淨整潔,但又顯得十分的詭異安靜。


    屋內的燈光晦暗,客廳的家具上都蒙著白布,客廳的後麵就是餐廳和廚房,樓梯拐角那裏有一個小房間,應該是雜物間。


    上了二樓就是一條漆黑的過道,主屋和兒童房都在右側。


    房門都沒有上鎖,很輕易就能打開。


    “噠噠噠!”身後傳來跑動的聲音。


    “嘻嘻!”隨後就是孩童的笑聲。


    他們轉身的時候隻看見了一道身影快速的跑下樓去了,但是沒有下樓梯的聲音。


    陳玄被嚇得臉色慘白,緊緊的抓著身邊的人不放,嘴唇都在打顫:“非哥,我我我我我怕!”


    謝非淡淡道:“怕也沒用,剛好可以鍛煉一下你這膽子,有看到什麽嗎?”


    陳玄搖頭道:“剛剛跑過去的那個身影沒看清楚。”


    薑至問道:“我們沒有任務嗎?”


    謝非想了想道:“應該是找到娃娃吧。”


    剛剛跑過去的那個多半就是他們要找的娃娃。


    他們先把二樓的每個房間檢查了一下,因為門窗都是封閉的,所以屋內有一股奇怪的味道。


    謝非從背包裏掏出來了幾個口罩。


    從幽靈航船那個副本,看到周幸準備了帳篷之後,他也在自己的背包裏準備了各種各樣的用品,不管是哪個副本都能用。


    先進入的是主臥。


    在歌曲裏,男主人是一個家暴男,特別是喝醉之後,經常對妻子打罵。


    “有天爸爸喝醉了,揀起了斧頭走向媽媽,爸爸啊爸爸砍了很多下,紅色的血啊染紅了牆,媽媽的頭啊滾到床底下……”


    陳玄聽到謝非在輕哼這首歌,打了個哆嗦,顫聲道:“非哥,你都不害怕嗎?”


    謝非:“不怕啊,這首歌的旋律還挺好聽的。”


    他走到了衣櫃麵前,拉開了櫃門,灰塵直接撲了出來,裏麵放著一件帶血的衣裙,上麵的血跡幹成了一塊兒一塊兒的。


    薑至打開了臥室的窗戶,望出去就能看到那棵櫻花樹,紅色的花瓣飄揚,像是紅色的血。


    她看了一會兒,默默的把窗戶關上了,轉頭去問陳玄:“陳玄哥,那棵櫻花樹你有看出什麽問題嗎?”


    陳玄點頭:“來的時候看了,就是有濃鬱的怨氣,應該是女主人的。”


    “吱吱……”


    外麵傳來了奇怪的聲音。


    他們連忙看向了門口,好像有什麽東西正在朝這裏走來。


    “砰…”


    謝非拉著周幸遠離了那扇門,隻見男人冷聲道:“是斧頭拖在地上的聲音,應該是男主人。”


    “砰!”


    他的話音剛剛落下,主臥的門就被重重的敲響了,用力很猛,就連地麵都跟著震動了一下。


    “砰砰砰!”斧頭砸在房門上,沒幾下就出現了裂痕。


    “給我出來,臭婊子,居然還敢躲起來,給我滾出來!”


    “嗚……”


    一道哭泣聲從床底下傳了出來,離得最近的陳玄和薑至頓時頭皮發麻,連連退了好幾步。


    應該是他們的腳步聲被外麵的男主人聽到了,他砸門的動作更加迅猛了。


    “臭婊子,我就知道你在裏麵,等我進來非得弄死你不可!”


    薑至去看謝非和周幸,低聲道:“非哥?”


    “噓”謝非對他們做出一個噤聲的動作。


    他們就這麽站著,等男主人將門破開。


    砰的一聲,房門終於被破開了,謝非感覺身後的衣櫃好像顫動了一下,就好像裏麵有人。


    他側眸看了一眼,挪動著腳步走到了衣櫃的另一邊,生怕裏麵的東西突然衝出來。


    男主人好像沒看到他們,直接在臥室裏翻找了起來。


    “臭婊子,你人呢,給我出來!”


    他將床上翻得亂糟糟的,然後趴在了地上,看樣子是打算去看床底下。


    但就在這個時候,衣櫃突然打開了,一個女人從裏麵衝了出來,她身上穿著的裙子就是剛剛謝非在衣櫃裏看到的那件。


    男主人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沒有再去看床下,爬起來直接抓著斧頭就朝著女主人衝了過去。


    陳玄好像知道要發生什麽了,連忙捂住了薑至的眼睛。


    “砰!”斧頭砍在了女人的身上,鮮血飛濺,天花板上都沾上了血跡。


    斧頭落下的時候,男主人的樣貌突然變成了一個猙獰可怖的怪物,而女主人則是變成了一個破碎不堪的洋娃娃。


    看來這都是那個小女孩的記憶。


    等到這場暴力血腥的屠殺結束,床底下伸出來了一隻手。


    陳玄被嚇得差點跳了起來。


    媽媽誒!這也太嚇人了,能不能給人一點心理準備!


    “媽媽……媽媽……”


    鮮血在地板上流淌,女孩的手上沾滿了鮮血,她從床底下爬了出來,也不管惡魔有沒有離開。


    “你在這兒啊。”身後傳來惡魔的聲音。


    別說是小女孩了,謝非都差點被嚇到了,往周幸那邊縮了縮。


    “爸爸?媽媽呢?”女孩一臉呆滯,眼裏失去了光彩,一遍又一遍地問。


    “爸爸,媽媽呢?”


    “我好像聽到媽媽在哭。”


    男主人的酒好像醒了,身上滿是血跡,蹲下身來,臉上帶著笑容,對女兒說:“媽媽說她想要去看櫻花,寶貝跟爸爸一起,把媽媽帶下去,好不好?”


    “櫻花?好…”


    “非哥,這……”薑至臉上血色全無,驚恐地看著女孩抱著女主人被砍下來的頭,跟著男主人下了樓。


    謝非扯了扯口袋的袋子,冷聲道:“跟下去看看吧。”


    他們順著血跡下了樓,但是卻沒有看到男主人和女孩的身影了,再回頭一看,甚至是連腳下的血跡都消失了。


    “妹妹背著洋娃娃,走到花園去看櫻花,娃娃哭了叫媽媽,樹上的小鳥在笑哈哈……”


    稚嫩的歌聲再次響起,在空蕩的屋子裏不停地飄蕩。


    “嘻嘻嘻嘻……”


    “噠噠噠……”


    又是腳步聲,這次他們終於看到了那個娃娃。


    空洞的眼睛望著他們,身上的皮有一些脫在了地上,被針線縫著的嘴裏發出空靈的笑聲。


    “嘻嘻嘻。”木偶朝他們跑了過來,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快,在上樓梯的時候,四肢趴在地上,像一隻怪物在陰暗的爬行。


    “我要媽媽,我要爸爸,我的爸爸媽媽呢……”


    “嗚……”


    它發出來的聲音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的,實在是嚇人得很。


    謝非伸出手,把這個朝他而來的娃娃抓住了,“嘖,你到底想要做什麽?”


    娃娃在他手裏不斷掙紮著。


    謝非微微眯眸:“要是有事找我們幫忙就快點說,不要在這裏浪費我們的時間,會說話就開口,不會說話就給我用手比劃。”


    陳玄和薑至對他如此的大膽簡直佩服的五體投地。


    周幸則是拍了拍謝非的手背,不悅皺眉道:“不要什麽髒東西都用手去碰。”


    娃娃被嫌棄了,撲騰的四肢一下子就安靜的落了下來,明明沒有表情的臉,卻能看出一絲委屈和傷心來。


    “找到……”一道沙啞的聲音從她的腹部傳出來,“找到……妹妹。”


    它說的這個妹妹指的是那個娃娃?


    謝非看了一眼它身上的皮,將娃娃放在了地麵上,蹲下身和它講話:“那你總得告訴我們去哪兒找吧?”


    娃娃腦袋一歪,疑惑道:“我要是知道還會來找你們嗎?”


    陳玄:“6,總不能一點提示都沒有吧?”


    娃娃仔細想了想,直接唱出了一句歌詞:“然後啊爸爸舉起斧頭了,剝開我的皮做成了娃娃,埋在樹下陪媽媽。”


    剝開皮做成了娃娃,埋在了樹下。


    謝非記得歌曲前麵的歌詞是:


    妹妹背著洋娃娃


    走到花園去看櫻花


    娃娃哭了叫媽媽


    樹上的小鳥在笑哈哈


    娃娃啊娃娃為什麽哭呢


    是不是想起了媽媽的話


    娃娃啊娃娃不要再哭啦


    有什麽心事就對我說吧。


    在這首歌裏,一家四口人,爸爸媽媽,還有一個妹妹和女孩,妹妹是個洋娃娃。


    在歌曲的開頭,是妹妹背著哭泣的洋娃娃,這個洋娃娃就是被爸爸剝了皮的女孩。


    為什麽說妹妹背著她呢?


    被剝了皮的女孩屍體又去了哪裏?


    謝非大概想到了破解辦法了。


    “走吧,去那棵櫻花樹下。”


    他們一行人走出了小樓房,娃娃在後麵看著他們,被線縫住的嘴角突然裂開,露出了一個驚悚的笑。


    突然,走到了門口的周幸回頭看了一眼笑容還沒來得及收回的娃娃,目光冷冽,帶著一絲威懾力。


    娃娃:“……”怎麽這個男人比它還嚇人!


    “哥哥,在看什麽?”謝非餘光瞥到男人突然回頭,也回頭看了一眼,但卻什麽都沒看到。


    周幸抬手揉了揉他的腦袋,冷聲道:“那個娃娃是故意的。”


    “嗯?”陳玄驚訝道:“故意什麽?”


    薑至猜測道:“故意讓我們去挖屍體?”


    謝非漫不經心地說:“它不給這個提示,我也打算去挖的。”


    歌詞了不是都說了嗎,用人皮做成的娃娃是被埋在了樹下的。


    剛剛那個就是那個人皮娃的話娃,它總不能是自己爬出來的吧?


    到了櫻花樹下,謝非朝著陳玄抬頭:“玄啊,麻煩你了。”


    陳玄苦著臉,憋屈道:“為什麽就得是我來挖?”


    謝非語重心長道:“這不是為了鍛煉你嗎!”


    陳玄才不信他的鬼話呢,但還是哼哧哼哧的挖了起來。


    但是挖了半天了,別說娃娃了,一根毛都沒看見。


    “非哥,什麽都沒有啊!”陳玄擦了擦額頭的汗水,用鐵鍬扒拉著上麵的泥土,一頭霧水。


    謝非讓他讓開,然後接過他手裏的鏟子,用力往土裏一插,好像插中了一個很硬的東西。


    繼續刨了幾下,看見了泥土裏的白骨,並沒有什麽人皮娃娃。


    “給我。”周幸朝謝非攤開了手,示意把鏟子給他。


    周幸拿到了鏟子,直接對著櫻花樹的樹根紮了下去。


    絲毫沒有防備的,一道尖銳鋒利的尖叫聲響起,三人連忙捂住了耳朵。


    被紮開的樹根流淌下了鮮血。


    陳玄狐疑道:“這是怨氣凝聚成鬼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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