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元十八年,陛下病危,西南邊境叛軍作亂,謝霆請旨帶領北府軍,前往西南平亂,於五月出發。


    經過一年的時間跳躍,陳玄所掌控的商會已經遍布整個大雍,換句話來說,他是名副其實的第一富豪。他與明夏共同聯手,建造了各種各樣的工廠,帶動全民致富,名聲大起,甚至連朝廷都主動與他合作成為了官商。


    薑至所在的殺手樓接到了好多個刺殺慶王的任務,大部分都是朝中官員,甚至有些是前朝舊部。


    謝非作為謝之星的門客,自然是會和他一起去西南。


    到達西南的時候已經是五月中旬,一路上碰見了不少流民,都是受到了叛軍的影響,導致無路可去。


    謝之星看到這一幕,心中有些苦澀,若是真的要走上複國之路,必定又會天下大亂,大雍剛剛穩定十餘年,邊境還有部落侵擾,怎麽才能求得一個安寧呢?


    他將心中的疑惑都對著謝非說了出來,想要從他那裏得到個答案。


    謝非隻問了他一句話:“你想要的是天下安定,還是帝王之位?”


    在曆史痕跡裏的那些朝代,每隔數百年時間就會進行一次更迭,沒有家族世世代代穩坐江山,能者上位,物競天擇。


    謝之星苦笑道:“若我從小便知道自己的身世,那肯定隻會想著複仇,可我已經不是那種小孩兒了。”


    在西南關隘口,他們和叛軍遇上了,巧的是叛軍的首領也姓謝,名為謝堯,而且還與謝霆相識。


    謝霆好像早就預料到會是他,見他站在叛軍中的時候,隻道了一句:“果然是你。”


    謝堯看起來有二三十左右,身形健碩,一副虎狼之軀,他的目光從謝霆身上一掠而過,最終落在了他身後的謝之星身上。


    “你們來的時候我就打聽過了,聽說慶王府的小少爺謝之星在你的手底下幹事,如今終於得以一見。”謝堯抱拳拱手道:“在下謝堯,前朝謝氏一族,嫡六子南安王長子,算起來你還要喚我一聲二表哥。”


    謝之星身體一顫,他之前有想過,或許舉旗者會是謝氏一族的人,但卻沒想到是嫡出一脈。


    謝堯和謝霆同時觀察著謝之星的神色,一看便了然謝之星已經知道自己的身世了。


    “既然大家都心知肚明,不如坐下來聊。”謝堯一抬手,身後的叛軍便讓開了一條路,他大大咧咧的請謝霆和謝之星下馬一聚。


    謝霆則是觀察著他身後的這支隊伍,井然有序,不像是臨時組建的,倒像是兵家子。


    “沒想到你居然將西南邊軍收入麾下。”謝霆冷聲道。


    謝堯大笑:“如今這西南已經是我的地盤了,你們這已經是羊入虎口了,謝霆,你真的以為靠著你的北府軍就能打得過我嗎?還不如坐下來好好聊聊,聊的好了,還有可能送你離開。”


    謝之星感覺謝堯就是衝自己來的。


    他看了一眼後方的謝非和周幸,對謝堯說:“我可以跟你走,但我不信你,我要帶兩個人一起。”


    謝堯看了一眼,被謝之星指著的謝非和周幸,也沒瞧出什麽危險來,就揮了揮手同意讓他們兩個跟上。


    他們直接被帶到了謝堯的營地中。


    謝霆直言道:“有什麽話就直說。”


    “你還是這麽爽快。”謝堯沉聲道:“如今那個狗皇帝病入膏肓,又無子嗣,這正是我們報仇的好時機,西南地處關隘險口,物資豐饒,兵糧充足,而且還有著一支是十萬人的西南軍,完全可以趁這個機會一口氣攻入京都之中,將那狗皇帝給殺了,把本該屬於我們謝家的東西都拿回來!”


    他的語氣帶著恨意,冷硬的麵容充滿了殺氣,看著一言不發的謝霆和謝之星,厲聲道:“滅族之仇不能不報!特別是你謝之星,你應該知道自己是什麽身份吧?”


    謝之星握緊了手,低著頭沒有做出答複。


    謝堯怒氣衝天,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領,將他半個身子扯到了桌前,低吼道:“你他媽的是太子遺腹子,未來的皇帝,你父母是怎麽死的你不清楚嗎?謝家是怎麽沒的,你心裏麵沒點數嗎?”


    “朝代已經更換,你如今的做法和謀反有什麽區別?”謝之星握住了他的手腕,將他的手扯開,冷聲道:“滅族之仇是要報,但不能讓整個天下的人因此受難,我會想辦法殺了皇帝,那個位置可以找更適合的人去做,反正不會是我。”


    “為何不能是你?”


    “是你的話可以。”


    讓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最後一句話居然是謝霆說出來的。


    他這樣的回答無疑是同意了謝堯的做法。


    “將軍,你……”謝之星一臉不解的看著他,眼裏充滿了震驚。


    謝霆神色淡然道:“雖然我不承認謝堯的做法,但我認同他的話,謝氏一族的仇不能不報,而周家並沒有適合坐上那個位置的人,隻有你謝之星才可以。”


    謝堯點頭附和道:“他說的沒錯。”


    謝之星緊閉上了眼,握著手裏的杯子,咬牙道:“所以你們是在逼我謀反?”


    謝堯厲聲道:“你不願意?”


    “不願意。”謝之星站起身來,神色冷峻道:“該報的時候我會報,謀反的事我做不出來,我不能和你們一起,告辭。”


    “你覺得都來到這裏了,我還會讓你離開嗎?”謝堯猛得一拍桌麵,外麵傳來了兵刃的聲音,簾子一打開,謝堯的部下已經將所有的退路都攔住了。


    謝之星歎了一口氣,他就知道會是這樣。


    他不著痕跡的瞥了一眼謝非,好似在問他該怎麽辦。


    謝非動了動唇,無聲道:“先不離開。”


    有了他這句話,謝之星沒有任何的反抗被謝堯拿下了。


    謝堯不僅不會傷害謝之星,還會拿好吃好喝的供著他,因為他還要用謝之星大梁太子遺腹子的身份,高舉匡扶大梁大旗,直往京都。


    消息不能敗露,他自然也不會將謝非和周幸放走,兩人和謝之星關在了一起,那也是方便溝通了。


    “北陸,你到底有何打算?”謝之星終於忍不住的問謝非了。


    “京都要變天了,我們不如等他變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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