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向小巷深處前進,沉悶陰冷的氣氛就越強烈,連偶爾出現的野貓也會嚇人一跳。


    陳夕完全找不到兩人的蹤跡,隻得硬著頭皮向前走。


    “是不是我太敏感了,今天怎麽這麽愛多管閑事?“陳夕無奈地撓撓後腦勺,懷疑真的是自己最近的壓力比較大,神經有些不正常了。


    “嗯。”突然一聲女性獨有的嬌吟隱隱從小巷的更深處傳來,似痛非痛,陳夕雖然剛剛成年不久,但是這方麵的知識還是略懂,當即就鬧了個大紅臉,再聯想到自己的跟蹤行為,暗罵自己真臭不要臉,這種隱私居然也想偷窺一下。


    陳夕懊惱的拍拍額頭,轉身就走,這是神馬事啊,要是被人發現了,尷尬不說被教育一頓都算輕的了。


    然而,就在陳夕剛剛準備急步走出小巷子時,腦海裏習慣性地刺痛了一下,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嚴重的刺痛。不對,除了那天晚上!更確切的說,是和那天晚上的刺痛感一模一樣!


    陳夕大腦裏瞬息萬變,一瞬間閃過無數個念頭,第一想法就是跑,不要命的跑,這是與生俱來的直覺告訴他的最明智的做法。


    “啊!!!!!”這次的叫聲換成了一個男聲,不過不同於女性的嬌吟,男聲裏包含了無盡的痛苦,不甘,恐懼和難以置信。更形象的說,是慘絕人寰的慘叫,如同破舊的鼓風機一般,沙啞無力,最終戛然而止。


    慘叫聲不可避免的鑽進陳夕的耳朵,加速了陳夕的腎上腺素分泌。陳夕邊跑身體邊緊張的劇烈地顫抖,冷汗直流,休閑鞋猛踩水窪的聲音相比原先尤為的刺耳。


    終於貓捉老鼠的遊戲將要告一段落,從小巷的深處迅速竄出來一個黑色的影子,以和其身形極其違和的速度快速接近陳夕,相比之下,陳夕飛奔的速度簡直如同龜爬。如果放慢鏡頭,那麽陳夕的動作就是放慢20倍的慢動作,而黑影的速度則仍然快到離譜。這根本不是人類可能達到的靈活與速度。


    黑影在片刻之後閃到了陳夕的背後,它似乎還未玩的盡興,在陳夕的背後猛地躍起,沿著牆壁爬行,穩穩地落在陳夕的前方,擋住了陳夕的唯一去路。


    “完全被斷了去路麽?!”


    陳夕頭一次這樣的後悔,後悔在表麵平靜實則危機四伏的北海市如此莽撞的跟蹤陌生的可疑的人。


    陳夕從未想過偌大的北海市居然會生存著這樣一種生物,乍一看整體的比例與人類極其相似。


    但是人類不可能如此高大,眼前的靈種將近3米的高度,全身上下灰黑色的皮膚下包裹著充滿爆炸性力量的肌肉,果然是適合戰鬥的物種,孱弱的人類在他們麵前如同三歲小孩一樣,而三歲的小孩,怎麽反抗,都無法抵擋住大人的力量。


    “嘔!”打量著靈種的陳夕突然忍不住扶著牆嘔吐起來,因為那靈種的一隻手裏抓小雞似的抓著一具無頭的屍體,看穿著,分明是剛剛走進巷道的男生。繞是陳夕意誌力比一般人強大沒有徹底的崩潰,但是也避免不了由心底傳來的深深的恐懼感,一條人命,什麽時候變得如此脆弱了?


    “啊!真是美味的恐懼啊!”嘴裏摻雜著些許紅白汙穢物的靈種居然開口出聲了:“隻有如此純淨,完美的靈,才能將我喂飽啊!”他那墨綠色的瞳孔裏,倒映著的分明是陳夕的身體啊。


    冷靜。一定要冷靜!常年的習慣迫使陳夕迅速調整呼吸,他明白靈種不急於幹掉他,大腦極速轉動,尋找一切可能逃出生天的方法。兩邊都是高牆,前路被堵,後路未知,到底怎麽辦?


    似乎也發現了陳夕眼珠子亂轉,灰色靈種鐵了心要摧殘陳夕的意誌,它十指扣住屍體的胸膛,“刺啦”一聲,像撕一張紙一樣將其一分為二,血肉崩飛,灑滿了靈種灰黑色的表皮。


    這一堪比恐怖片的場景反而使靈種神經質般渾身不停的顫抖,戰栗,興奮地在混凝土牆壁上扯出一道又一道抓痕,似乎興奮地達到了某種特殊的境界。


    “更加恐懼點啊,不要讓我失望啊!讓我吃了你的靈魂好不好?”最後,靈種已經用上了一種變態的口吻,眼裏滿是慎人的綠光!


    “啪嗒啪嗒……”


    汗水隨著雨水順著臉頰滑落在水窪裏,陳夕低著頭不去與靈種對視,他怕一眼就會被靈種洞穿自己深深的無力感。


    活下去。不管怎麽樣,要活下去!


    拜托了,他還有妹妹需要守護,明明才剛剛承諾過禮拜五去大姨家接她。他還有這個家要守護,他還有與某個人的緣分沒有完成。


    我的生命,還有許多的事情在等我去完成啊!


    不停鼓勵自己,陳夕咬緊牙關盯著腳下鏽跡斑斑的鋼管,常年的風吹雨打,鋼管的尖端寒光閃閃!這是最後的救命稻草。


    他深知僅憑自己的血肉之軀和靈種對抗是癡心妄想,但是,不去嚐試怎麽能夠殺出一條出路?陳夕最終緩緩蹲下身,撿起了鋼管。


    靈種對於陳夕的行為毫不在意,雄獅捕殺獵物會因為獵物的反抗而在意?實力上的差距,是不容反抗的!古老的年代,人類在狩獵傷痕累累的獵物時,會在乎它們壯膽式的反抗麽,更多的是一種,譏笑吧。


    “不要放棄啊,放棄我可就對你失望了哦,你可……”


    “哈!”回答靈種的是一聲決絕的大吼,在靈種的意料之外,陳夕不顧一切就衝了上來。


    匹夫之勇!


    靈種一巴掌輕鬆撥開陳夕的“稻草”,速度之快,簡直要超出陳夕的反應。完全跟不上!


    “繼續啊。”靈種繼續戲謔地嘲諷著,眼裏鮮有的竟出現了絲讚許的神色。


    不顧身體上的疼痛,陳夕用盡全力把鋼管掄向了靈種的頭部,無論什麽生物,頭部,必定是全身最容易造成傷害的地方!


    但是!靈種僅僅是抬起一隻手,就穩穩地接住,強勁的反震力震的陳夕虎口撕裂。緊接著陳夕整個人橫飛出去,整個世界天旋地轉!


    真的毫無還手之力麽。


    陳夕苦笑著堅持站起來,身後的牆壁上裂開了一道道密密麻麻的縫隙。渾身如同散架了一樣疼痛,每一塊骨頭都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聲。


    “該結束了,小家夥!”


    靈種的話像是惡魔的低語,陳夕眼前一花,腹部頓時有種被整個撕裂的痛苦。


    “噗”


    五根鋒利的爪子,齊根沒入腹部,可笑的肌肉和起緩衝作用的脂肪連象征性的抵抗作用都沒有起到。鮮血崩飛。


    …………


    巷道一麵樓層的頂部,冷風夾雜著細雨,普通人站在上麵都得凍的發抖。一個穿著黑色緊身衣,右手手腕上綁著一台通訊裝備的男人佇立在毫無防護設施的樓頂,底下的情景,盡收眼底。


    陳夕再次嘔出一團猩紅的血沫,“咳咳,咳咳咳。”黑暗,冰冷,好累啊。陳夕忍不住翻起了白眼,好想就這麽睡下去。


    “哥哥,不照顧小晨,就找不到嫂子哦!”


    不要,我不能死。陳夕想到了那張可愛的笑臉,如果沒有自己她該怎麽辦?


    “混蛋,我不能死!”


    陳夕,你這輩子活的這麽憋屈,受人冷嘲熱諷,賤命一條死了也無所謂,但是絕不能讓妹妹也過上這樣的生活。


    油盡燈枯又怎麽樣?我就算死,也要扒下你一層皮!


    靈種的爪子抓著陳夕的內髒,開始收緊。陳夕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在這股痛苦下,不甘心地舉起鋼管,在靈種鬆懈的那一刻,猛的紮進它的胸口!隨後無力地垂下雙手,他已經榨幹了體能,隻能等死了。


    “啊!”靈種發出難聽的尖叫,第一次,第一次被一個人類刺穿胸膛,悲憤交加之下,舉起五指,抓向已經處於昏迷的陳夕。


    …………


    耳麥裏的雜聲時有時無,吵的人耳朵發麻。


    “槍,報告你現在的情況。”


    一隻粗糙但修長的手指按住了耳麥,槍回答:“總部,已經確定了編號為‘女友’的靈種,請求立刻行動。”


    對方陷入了沉默,似乎在糾結和猶豫。一聲男人的歎息聲傳來,“槍,靈種在吸取靈的時候,警戒性會大大降低。所以……”


    “嗬嗬!”


    聽到這樣荒誕的說法後,這個叫做槍的男人,無情的扯下了這支造價昂貴到令人驚歎的耳麥。將其踩碎成一堆金屬線路垃圾。


    “墨跡墨跡,惹人煩!”


    槍現在樓頂居高臨下的凝望著陳夕和靈種,“對於拿人命來換取獵捕靈種的大好時機的惡心行為,我還幹不出來。既然說好了要守護這些弱者,還有臉見死不救?腐朽的官僚主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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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做了個阿門的動作,撣了一下自己胸口那個象征著榮耀的標誌。


    “分部,槍,對靈種的討伐作戰。正式開始!”


    冷風再次吹過,樓頂上的人張開雙臂,一躍而下,不帶任何的防護裝備,就這樣直直的墜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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