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林宇燃和蕭雨的交談並沒有想象中那麽順利。


    雖然林宇燃想方設法地想要套出她的話,但是她總是顧左右而言其他,避重就輕,始終落不到關鍵問題上。


    蕭雨更多的是圍繞她對林宇燃的感情在說,她承認曾經派人對付春妮,並給她打過恐嚇電話,但那是因為她愛林宇燃,不想看到他和別的女人在一起。如果提到創靈公司的事情,她則會強調她幫了公司很多忙,言外之意是林宇燃應該因此感謝她,而不是來質問她。


    “你總是說因為愛我,所以才會做對春妮不利的事情,那麽,你懂得什麽叫愛嗎?”林宇燃問道。既然蕭雨喜歡拿愛來做文章,那麽就跟她談談愛情問題。


    “我怎麽不懂?以前那麽多男人追我,我都沒有被打動,可是你卻讓我心動了。為了你,我做什麽事情都願意。愛一個人才會舍得付出。難道這還不叫愛嗎?你隻要在我身邊,哪怕不愛我都沒關係,但是我不能容忍你和別的女人在一起。”蕭雨有些動情地說。


    “可是,你這樣做會讓我很痛苦,而且,我一直對你提不起興趣,我這麽對你,想必你也不開心吧?兩個人都不開心,為什麽還要在一起?這不相當於是彼此折磨嗎?愛一個人就要讓他幸福,而不是給他傷害和痛苦,這個道理你都不明白嗎?”林宇燃其實一點都不願意跟蕭雨多說一句話,但是他這次不得不耐著性子當“心理老師”,對蕭雨曉之以理,動之以情。


    “我知道,你現在並沒有愛上我,但是,我相信,你總會有一天愛上我的。兩個人接觸的時間久了,也會日久生情啊。你和許秋露不就是這樣的嗎?”蕭雨仍舊執迷不悟。


    “……”輪到林宇燃無語了。


    “怎麽?難道我說得不對嗎?”


    “你如果堅持這麽想,那麽我還是沒法跟你交流。”林宇燃作勢要走。


    “到底我要怎樣做,才能讓你愛上我?”蕭雨有些聲嘶力竭地問。


    “蕭雨,你不要再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我這輩子反正不會愛上你了。我和你有沒有緣分,看下輩子吧。”林宇燃淡然地說道。


    “可是,我不要下輩子,我想要現在就和你在一起!”蕭雨突然提高聲音說道,“你知道嗎?出了那場車禍,我被毀容,那段時間我都快活不下去了。好幾次試圖自殺,每次都被家人發現,從生死邊緣搶救了過來。後來,支撐著我努力活下去的就是我對你的愛。我還想著等我整容成功後,回來找你。很慶幸的是,我的整容手術很成功,我又恢複了美麗的容顏。我滿懷信心地回來找你,因為聽說你那個時候已經和春妮分手了,我以為我有了機會,可是,沒想到,你還是將我拒於千裏之外。盡管如此,我還是在等你回頭,等你愛上我。宇燃,你能試著體會我的感受嗎?你知不知道愛一個人有多麽的難?”


    “我知道愛一個人卻得不到的感受,因為我也經曆過。但是如果得不到,不妨試著放手。這樣對雙方都是一種解脫。愛情從來都是兩情相願的事,而不是一方拚命付出,另一方得不到響應。如果你真的愛我,就應該讓我去追求屬於我的幸福。強扭的瓜不甜,你如果繼續死纏爛打下去,隻會讓我對你越來越反感,到時候我們連朋友都沒得做了,被逼自殺的人可能是我,這樣的結果你願意看到嗎?你不會是那種自己得不到就將之毀滅的人吧?”林宇燃當然不會想去自殺,但是要想讓蕭雨有所覺悟,隻好誇張一點了。


    蕭雨的臉色一凜。她從來就沒覺得自己以前做的事情有錯,她認為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因為她愛林宇燃,想和他在一起。她是從不服輸的人,在事業上如此,在感情上亦如此。可是現在她竟然心裏有那麽一點悔意。如果林宇燃真的那麽做,她對他的愛就真的成了一種傷害,這也是她不願意看到的。她再怎麽為愛癡狂,也沒有到完全喪失理智的地步。


    一貫牙尖嘴利、喜歡針鋒相對的蕭雨居然沉默了,林宇燃知道他剛才的話起到了一點效果,趕緊乘勝追擊:“另外,對於出車禍那件事,我感到很抱歉。我沒有想到你會受到那麽多傷害,可是愛情畢竟不是同情,不是施舍,所以,請原諒我不能愛上你。我希望,我們都能忘掉以前的事情,你做過的那些事情我也不會再去追究了,但是請你不要傷害身邊的人。因為,傷害他們比傷害我還要讓我難過。如果你能做到,我們以後還能做朋友,否則,我情願從這個世界消失,也不會讓你傷害到我身邊的人。”


    “你情願死都不願意和我在一起對嗎?”蕭雨的心陡然沉了下去。


    “可以這麽理解。你考慮考慮究竟是要和我做仇人還是要做朋友吧。”


    “隻能是走這兩條路嗎?”雖然有所動搖,但蕭雨付出了那麽多,現在就這麽放棄等於是前功盡棄,所以仍然有點不甘心。


    “沒錯。你好好考慮。”說罷,林宇燃抬腳走人。


    雖然看樣子剛才的一番話起了一點作用,但隻要蕭雨不走,林宇燃還是覺得住在家裏挺不自在的。所以當天晚上他並沒有住在家裏,而是臨時找了家酒店住了進去。


    怕沈碧淵擔心,他給她打了電話,找了個不回家睡的理由。


    令林宇燃感到詫異的是,沈碧淵在電話裏說:“我知道你的苦衷,白天是我不對,失手打了你,媽媽向你道歉,你不要放在心上。其實媽媽也有難處,小雨這孩子確實任性了點……你們的婚期我會爭取延遲。如果你不同意這場婚事,到時候我和你爸爸再想其他辦法。”


    林宇燃不明白媽媽為什麽要說這些話,她不是一向站在蕭雨那邊的嗎?


    難道她也發現了一些端倪?


    林宇燃站在高層酒店的落地窗前,凝視著窗外霓虹閃爍的城市。


    他現在的心情已經比白天舒暢很多了。


    至少,他知道媽媽原來還是站在他這邊的。


    臨睡前,林宇燃看了看手機屏幕上秋露的相片,不由得笑了。


    想到不久後,他就可以和心愛的人在陌生的國度結伴旅行,充分地享受二人世界的生活,一股幸福甜蜜的感覺就會溢滿他的心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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