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要有多堅強,才能念念不忘


    如若不是方才狠下心來,她真的不能保證,自己不會再次被他所迷惑。


    (1)


    江雪每當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會用忙綠來麻痹自己的神經。工作的時候完全是一副拚命三郎的架勢,連素來以“女魔頭”著稱的職場達人鄭璐都對她的工作效率讚不絕口。


    老實說,在工作中得到認可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嘛?可是為什麽她就是高興不起來呢?


    其實,隻要讓她繼續在zm工作下去,想高興起來確實有些難度。畢竟,她和鄭世捷在同一家公司,難免會碰麵。


    以往當她見到他畢恭畢敬地說一聲“鄭總好”的時候,如果他當時被一幹人員簇擁著,他會對她點頭致意,如果是他單獨一個人,他會挑挑眉頭不滿地說道:“隻有我們兩個人的時候,你直接叫我世捷就好。”


    如今在公司碰見他,她還是會像從前那樣,叫他一聲“鄭總”,可是他正眼都不瞧她一下,仿佛她是透明人。


    這樣的情形實在讓她有些尷尬,恨不得那副原版《水墨山河》盡快現身,好讓她盡早離開zm.


    周二下午,行政部助理方萱過來秘書室說年會降至,讓秘書室準備一個表演節目。方萱一走,加之汪秘書不在,秘書室頓時炸開了鍋,大家紛紛議論起來。


    “你們說今年的就會還會在希爾頓酒店舉行嘛?那兒超豪華的!今年不是公司資金緊張麽?這次不會降低年會檔次吧?”


    “怎麽會?聽說鄭總上次去英國一家談妥融資方案了。”


    “哦,那今年會有哪些明星出場呢?去年可是有不少當紅明星前來助陣的哦!我希望周傑倫能來!我超喜歡他的歌的。”


    “據說大boss認識不少知名女藝人,可是很奇怪,都沒有傳出他和女明星的緋聞呢!”


    “那是咱大boss潔身自愛,就是很不幸被某狐狸精勾引過一回。”李薔說這句話的時候故意撇了江雪一眼。


    江雪屬於那種相對文靜的女生,很少加入他們的討論,此刻他們討論得熱火朝天,她卻不發一言,兀自忙著手頭的工作。恐怕這也是他喝辦公室的同事格格不入的原因之一吧。


    “對了,剛才行政部不是讓我們出個表演節目嘛?大家有什麽好主意不?其實年會對我來說,就是看看大boss講話時的英姿,看看明星們的表演,我們有什麽好表演的?我們又不是專業演員,跟明星們比起來,不是班門弄斧嘛?”陳露感歎道。


    “這你就不懂了,這也是體現咱們企業文化的時候。哦,我想起來了,陳露,你是去年來公司的,你去年年會表演節目了對吧?”李薔問道。


    “是啊,也談不上表演了,就是唱了一首歌。”陳露回答,她至今還為此耿耿於懷呢,其實當時她是為了讓自己引起大家的注意次啊報了節目,結果年會那天剛好感冒了,嗓子啞了,唱得很難聽,一點掌聲都沒有,真是糗大了。


    “公司有規定,每個剛來不久的新人都要在年會上表演節目,對吧?”李薔一邊說一邊對陳露擠眉弄眼。


    陳露立即心領神會,連忙附和道:“對啊對啊,這是公司一貫的規定沒錯,還是鄭總親自下的規定,說是這樣的話新人會盡快融入集體。”


    “唉,江雪,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好像你今年才進我們公司吧?”李薔看向一直默然的江雪。


    江雪這才回頭看了看她,輕輕點頭,“是啊,怎麽了?”


    “那年會上你就得表演一個節目啊!公司規定新人必須表演節目的。”李薔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我哪會表演什麽節目?”江雪慌忙推脫,她以為她不參加他們的討論就沒她什麽事,結果他們說了半天居然繞到了她身上,真是躺著也會中槍。


    “可是這是我們公司的規定呢!據說新人年會不表揚節目就拿不到年終獎哦!”李薔一本正經地說。


    陳露馬上跟著附和:“是啊!估計也隻有大boss才能想出這麽苛刻的規定。"


    江雪想起鄭世捷那張冷酷的臉,頓時信以為真,開始麵露難色。她躊躇了一會,像是下定很大決心說道:“那我就跳一支舞好了。”她以前學過七年舞蹈,算是舞蹈班裏的優秀生,經常被老師誇獎。那時候父親還在,家境尚可,並沒有現在這麽拮據。


    李薔拍手道:“那我們就拭目以待你的表演咯!”


    這時,汪秘書走了進來,“在討論什麽呢?遠遠地就聽到你們咋咋呼呼的。”


    “汪秘書,我們在說年會的事情。”李薔說道,“江雪說要表演一支舞,我們都很期待呢!!”


    “哦?是嗎?”汪秘書淡淡地掃了江雪一眼,繼續說,“江雪,鄭總叫你去他的辦公室一趟。”


    “鄭總,哪個鄭總?”江雪微微愣了一下,暗自祈禱是鄭璐,而非鄭世捷。


    可是往往事與願違,隻聽汪秘書沒好氣地說道:“當然是大boss。”


    江雪的心突然一沉,他叫她去他的辦公室幹嗎?


    她對汪秘書道聲“謝謝”,有些揣揣地站起身,走出秘書室。


    從秘書室到總經理辦公室不過十幾步距離,江雪卻覺得每一步都似走在針尖上,走的那麽煎熬。因為她總隱隱覺得有不可預知的事情在等待著她。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呢?


    她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走到總經理辦公室門口,然後做了個深呼吸,平複下自己的情緒,輕輕推門走了進去。


    鄭世捷站在落地窗前正在用英文講電話,下午的陽光將他修長的身影籠上薄薄的金色,他神情專注地講著電話,仿佛沒有察覺到她的到來。


    她沒有打擾,悄然走到沙發前坐下等他。


    好在她當初讀的是外國語大學,主修英文,所以大致聽得懂他所說的話,好像是關於融資的事情。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鄭世捷此時的談話對象應該是融資方,很有可能是他上次去英國洽談的合作夥伴。聽他的口氣,兩人談得比較愉快,他連一向緊鎖的眉頭此刻也完全舒展開來。


    江雪不禁看的出神,原來他笑起來是這麽陽光燦爛,這麽好看。


    突然,他的目光飄過來,和她的視線相撞在一起,她心神一慌,立即垂下視線,看向別處。


    終於他掛斷電話,走到辦公桌前坐下,這時他的表情已經恢複成一貫的冷峻疏離。


    他看向她,目光冷淡深沉,“偷聽別人談話是你所擅長的嗎?”


    “我英文很差,根本聽不到你剛才說的是什麽。”江雪裝糊塗。


    其實她不是有意偷聽他的談話內容,隻是距離隔得太近,那些話自然而然就飄到了她的耳中。


    “哦?是嗎?”他微微挑眉,“那為什麽陳主任跟我說,美術館剛好缺一個英文翻譯,要把你調過去。”


    “陳主任要把我調回去?”她頓時一驚,怪不得剛才有種奇怪的預感,原來真有好事在等著她啊!說實話,她還是更喜歡在美術館工作的,那兒環境單純,她又喜歡和藝術品打交道。


    “沒錯。他說這是一次大型畫展,會有很多外國友人來參加。我見他說的誠懇,一時善心大發,就同意了。”他坐直身子,懶懶說道。


    “真的嗎?你同意他把我調回去了?”她的眼睛仿佛瞬間散發出晶瑩的光芒,這是不是意味著她即將告別zm,回到美術館?啊,這樣的話,她就不需要參加zm的年會,不需要表演節目了吧!而且以後還不用麵對鄭世捷這張冷臉了。她喜不自禁地想著。


    他冷哼一聲,臉上神色明顯不悅,“看上去你很得意嘛!你就這麽迫不及待想要離開我?”


    “我……”她一時答不上話來。


    他輕揚唇角,“不過很遺憾地告訴你,我跟陳主任說了,隻要《水墨山河》沒找到,你就還是我的人,這次隻是暫時吧,你借給美術館用三天。”


    “你就還是我的人”這話聽起來怎麽那麽曖昧,聽的江雪耳根都發熱了。


    其實按照江雪以前的性格,她估計會發飆,她又不是東西,憑什麽要讓他借來借去的,奈何《水墨山河》至今了無消息,加上她又深知那幅畫對鄭世捷的重要意義,於是也就隻能忍氣吞聲了。


    江雪在心裏深深歎口氣,看來年會表演是逃不掉了。


    “那個……我能不能向你請教個問題?”她稍稍猶豫了一下,還是問出口。


    “什麽?”他的濃眉向上挑了挑。


    她微微抿下嘴唇,“這借調的三天,不會算事假扣我工資吧?”


    “這種事情你還是去請教行政部吧。”他沒好氣地說道。他剛才竟然還對她有所期待,以為她會說和感情有關的問題,比如跟那個許承安其實不合適之類的,誰知道她竟然提工資的事情,真是大煞風景。


    “哦,也對哦,這種小事還輪不到你這個大boss來管。”她撇撇嘴角,“你找我來就是為了去美術館做臨時翻譯的事情吧?如果沒有別的事情,我先走了。”


    鄭世捷不做聲,站起身,走到江雪麵前,彎下腰來。


    他英俊的麵孔倏忽在她眼前放大,她感覺有些窒息,連帶著心髒好似都漏跳了半拍。


    她不敢麵對他灼灼的目光,眼神開始飄忽不定起來。


    他的臉離她越來越近,她都能感受到他炙熱的呼吸,她其實可以躲開的,但是卻不由自主地閉上了眼睛,仿佛在殷殷期待著什麽。


    熟料他隻是伸手從她發上拿下一粒米粒,問道:“這是你自己不小心粘上去的還是被人惡作劇了?”


    她茫然地搖搖頭,“不知道,或許是中午吃飯時不小心沾上去的。”


    同時,她的心裏湧起一陣莫名的失落。


    她究竟是怎麽了?剛才當他俯身下來的時候,她居然在期待他的吻?她不是已經決定不想他了嘛?怎麽會對他有種難以抗拒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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