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推開她,就像她方才送走他們。


    他們在看不到自己的每一瞬都在擔心,在惶恐,在害怕,怕她出事,怕她受傷,怕她會死。


    就像如今躺在她眼前奄奄一息,滿身鮮血的拂生。


    薑雀眼眶紅成一片,她將拂生的雙手攏在掌心,把療愈術的碧光渡進她體內。


    拂生沒再推開她,但她渡一分靈氣,拂生便自傷一分。


    從她喉間嘔出的鮮血濺落在薑雀手上,她像被燙到,幾乎跳起來,拉過拂生的手抵在麵具上,眼淚奪眶而出。


    “不要...不要...我錯了我再也不會了,我真的不會了,我再也不會推開你們讓你們擔心,讓我救你,你會死的...你會死的。”


    她真的嚇壞了,眼淚大顆大顆地砸下來,滴在拂生手上、胸膛上,和她的血混在一處。


    “別哭......別哭。”拂生皺起眉,給她擦眼淚,“我也對不起,這樣對你太狠,可...我隻能想到這個辦法。”


    拂生態度一鬆,薑雀立刻給她渡靈,把有療愈之力的靈氣瘋狂渡進她體內,隻是眼淚一時還停不下來,成串地往下落。


    拂生有點擦不過來,不住給她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不該這般。”


    看見薑雀哭她就後悔了,她沒想惹薑雀傷心。


    “你太倔,主意也大,總想把所有人都護在身後,連師傅也說不動你,可我們不想這樣。”


    “你擔心我們,我們也擔心你。”


    “對我們最好的保護不是在遇到危險的時候推開我們,而是在任何時候都要保護好自己,長長久久,平平安安地陪在我們身邊。”


    薑雀不再哭,但眼眶還紅著,握著拂生的手不說話。


    聞耀和照秋棠都安安靜靜地沒插話,拂生這一出把他們也嚇死了,她是真狠,對薑雀狠,對自己更狠。


    “生氣了?”拂生晃了晃薑雀的手。


    薑雀不說話,隻悶頭給她療傷。


    拂生想了想,說:“我再也不會這樣嚇你,是我錯了,傷好後任打任罵。”


    薑雀抬頭,半點沒客氣:“好,傷好後挨我三拳。”


    聞耀虎軀一震:“幹嘛,送拂生上西天?”


    薑雀:“......”


    正想給他一捶,頭頂忽有陰影覆下,薑雀抬頭看去,對上千秋一張滿是怨氣的臉。


    她右手握著血劍,左手指向肩頭血洞,皮笑肉不笑地看過薑雀和拂生:“你們最該道歉的人是我吧?”


    這兩姐妹是不是克她?!


    她是造了什麽孽,費心費力來送個禮,結果被人瘋狂薅不說,好心幫個忙結果還挨了一劍。


    她還叫什麽上古神,叫上古冤神算了。


    四海八荒都出不來她這樣一個大冤種!


    薑雀看她兩眼,又看了眼拂生,見她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放心把人交給照秋棠,起身衝千秋笑了一下,說:“你不來我都忘了。”


    她搭著千秋的肩膀把人帶走:“來,咱倆算算賬。”


    “算賬?”千秋懵逼:“算什麽賬,你真的對我沒有一點歉意嗎?”


    薑雀帶著她飛出雲舟,在半空歪頭看她一眼。


    千秋拇指抵在食指頂端,不死心地追問:“一點點都沒有嗎?”


    薑雀笑著伸手按在她肩頭,治好了她肩上血洞,說:“賠禮。”


    方才千秋應當是一開始就跟她說了真相,但她神誌不清沒聽到。


    這傻白神也是蠻慘。


    薑雀驅劍朝著被她吸空靈氣的山頭飛去,側頭問千秋:“你有沒有什麽想要的,我給你。”


    千秋飛在她身側,聽到她的話時下意識摸了摸自己耳朵:“你剛才是不是把我耳朵打壞了?”


    “這不是耳朵的問題。”薑雀斟酌片刻,還是問了出來,“你真的從沒懷疑過自己的智商嗎?”


    千秋擰眉:“智商是什麽東西?”


    薑雀:“……”


    “算了跟你沒關係。”她放棄了,傻著吧。


    傻神有傻福。


    就像聞耀、叱梟、徐吟嘯那樣,也沒什麽不好的。


    薑雀落到山上,讓千秋將血劍拋到半空,她揮出一團靈氣,一聲巨響過後,長劍碎成血霧。


    她之前引了許多靈氣來凝這柄血劍,每滴血中都蘊含著濃鬱靈氣,不能浪費。


    處理完血劍,她從千秋身旁退開給她讓出位置,伸手指了下天,對千秋說:“引雷。”


    千秋輕哼一聲:“本上神現在不想玩。”


    “那我先引,你想玩了告訴我。”薑雀沒逼她也沒多說,隻在山上結遍蘊靈陣,自顧開始引雷。


    她引雷太多次,已經十分熟練,出手便是三道天雷。


    她手勢幹淨利落,站姿也漫不經心,引雷似乎也引得隨意,但千秋隨意變換了幾處位置,無論她走到哪裏雷光沒有掃到她分毫。


    她停在一棵樹下,倚靠著,目光落在薑雀身上,在雷聲的間隙開口:“我想讓你跟我去無上神域,陪我三年。”


    有這麽有趣的人待在身邊,日子一定不會無聊。


    “大白天的別做夢。”薑雀瞥她一眼,“要個別的。”


    千秋笑了聲:“別的我不缺。”


    也不想要,這世上有趣的東西少得可憐。


    頓了半晌,她又說:“你還會哭啊?”


    薑雀抽空甩了她一個閉口訣。


    千秋:“……”


    她已經快數不清今天經曆了多少個第一次了。


    第一次被人坑、第一次被人說教、第一次被人當成大白羊薅,第一次被人捅……


    她安靜下來,靠在樹上看薑雀。


    她捏決起印都幹脆利落,手指修長,安安靜靜做事的時候,十分賞心悅目。


    千秋彎眸笑了一聲,彈了個響指幫薑雀填滿了山上的靈氣。


    要不到的東西就不要了。


    再多看幾眼也沒意思。


    總歸不會跟她走。


    薑雀停手,側身朝千秋看來:“謝了。”


    千秋朝她點了下頭:“走了。”


    她靠著樹,身形一點點淡去。


    薑雀有些意外,沒想到她會走得這麽突然,張了張嘴,說:“等雲深三人回去,我的簡化符你要好好學,我會再教他們一些邪門符,坑人很管用的。”


    千秋沒應,隻微微勾了下唇,說了句毫不相關的話。


    “我當年自毀六分神力,我的天道才容得下我。”


    “你的天道又要怎樣才能容下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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