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的故友。”老祖幫聞耀幾人解圍,“在鬧著玩而已。”


    老祖既已開口,青山長老便沒再多問,峰前安靜下來,無淵抱著靈木,聚靈為鞭纏住塵虛道長往無名峰飛去。


    峰上幾人低頭恭送仙主,待無淵身影消失才抬起頭。


    雪還在下,青山長老輕歎一聲:“雀丫頭不在,都不在嵐雲峰住了。”


    他自顧念叨一句,回頭看向聞耀幾人:“你們也別愣著了,修煉去,還有,紫霄靈域到底惹上了什麽麻煩,雀丫頭他們還好?”


    拂生上前一步抗下青山長老的追問:“紫霄靈域有新的妖王出世,殘害了一城百姓,青蕪正率領各宗弟子除妖定世。”


    她沒有說謊,這確實是她在聯係青蕪後得到的消息。


    盡管如此,青蕪還是答應她會盡快拜托天道前來相助,說她們家的天道本就很少幹涉紫霄靈域世間事,這次也不例外。


    禦霄在不在紫霄靈域都幫不上她,不如過來滄瀾界幫幫他們。


    拂生也沒矯情拒絕,他們確實需要幫助,她在心裏默默記下青蕪的恩情,來日必償。


    怕師傅繼續追問,拂生當機立斷:“師傅,我回去修煉了。”


    說完拉著照秋棠轉身就走,很快消失在青山長老視野,聞耀和葉陵川也拉著徐吟嘯離開,老祖早就沒了蹤影。


    青山長老眨了下眼的功夫,嵐雲峰前隻剩他和玉容音麵麵相覷。


    “我告辭了。”玉容音柔聲告別。


    青山長老也笑著回她:“多謝玉宗主相送。”


    雖然他是個歲數挺大的老頭,但他怕黑,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玉宗主是其中一個。


    玉容音微微頷首,禦劍飛離嵐雲峰,行至中途,拐了個彎,飛向無淵所在的無名峰。


    無名峰前設有陣印,玉容音提前給無淵發了玉簡開陣。


    無淵回她:“峰前已無陣。”


    峰前的陣印他在搬去和薑雀同住時便已解了,那時覺得山上不過一些死物,不必陣印相護。


    現在又要重新結陣了,一則,保護靈木,二來,雕刻靈木之事不好在嵐雲峰做。


    容易被青山長老發現,在無名峰會穩妥些,設個陣印也就不用擔心青山長老會意外闖入。


    無淵回到無名峰就將須彌袋裏的活物都放了出來,神獸、電鰻、蜃妖、啼霜和小狐狸。


    “自己玩。”無淵簡單交代一句,抱著靈木疾步踏入自己居住的扶崖殿。


    白虎出來就是‘一灘泥’,淚水把虎毛都浸透了,動也不動地趴在紅楓樹下。


    它一直在無淵的須彌袋中,本來並不知道薑雀的事,但朱雀他們進來了,說了沒幾句白虎就什麽都知道了,直到現在都接受不了。


    朱雀把萎靡不振的電鰻和蜃妖放到自己背上,玄武縮著脖子發呆。


    阿七靠著紅楓樹發愣,啼霜看著阿七發愣。


    一片安靜中,青龍突然開口:“我去靈族了,有需要幫忙的隨時找我。”


    朱雀眼珠子動了一下,說:“走吧。”


    青龍在龍吟中騰躍而去,很快消失在雲層中。


    啼霜懟了阿七一下:“現在契約解除了,薑雀不在,我待在這裏也沒意思,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走?”


    阿七轉到一邊,語氣很悶:“你走吧,我是渺神宗大師姐,我明天一早還要去宗門呢!”


    “還有。”阿七重重甩了下尾巴,回頭瞪她一眼,“薑雀是好人,她不會死的!”


    啼霜看她一眼,靠到樹上,抬起頭問朱雀背上的電鰻和蜃妖:“你們呢,會走嗎?”


    電鰻縮在朱雀背上搖了搖頭,啼霜沒看見,以為它不想說話,蜃妖探出頭看她,說:“我等她回來,我在外麵總是被人欺負。”


    “她給我采很多靈植吃,也不會讓我做不喜歡做的事,我要等她回來。”


    啼霜看著它,過了很久,很淺地笑了下,說:“其實我也是。”


    他們小秘境也經常被大秘境揍,跟了薑雀以後她底氣都足了,天天為非作歹的。


    紅楓樹上壓著雪,忽而落下一捧,砸在啼霜腳邊,她往後退了退,靠在了樹幹上。


    朱雀長老翅膀攬過她和小狐狸,大家依偎在一起,沒有人再提離開。


    玉容音來時也沒有打擾到他們,緩步走到緊閉的扶崖殿前,敲了敲門。


    “進。”


    玉容音推門走進,先被屋裏的寒冷之氣撲了滿臉,隨後才看見在桌前相對而坐的無淵和塵虛道長。


    兩人旁邊放著那塊一人高的靈木。


    塵虛道長還醉著,無淵身前放著一張空白畫紙,微側著頭,在看靈木。


    玉容音在他身後三步站定,聽見無淵問她:“有沒有一種辦法,能把我的魂魄撕出來,生成她的魂魄。”


    玉容音:“..........”


    邪修都想不出來這麽邪門的辦法。


    “魂魄之事可從長計議,先鑄好肉身才是緊要......”玉容音盡自己最大努力,安撫著眼前這位看似平靜的瘋子。


    嵐雲峰上幾人正在抓心撓肝地琢磨,怎麽在青山長老眼皮子底下偷跑。


    說要去修煉的幾人根本沒有在修煉,一個個眼睛瞪得像銅鈴,手中傳音石狂閃。


    聞耀:“仙主大人不會已經開始刻了吧?師傅怎麽還在屋外亂晃啊!”


    拂生安撫他:“稍安勿躁,快了。”


    照秋棠發言:“你們說仙主大人知不知道把薑雀刻漂亮一點?”


    “雖然她已經挺漂亮了,但誰會介意自己更漂亮一點呢。”


    葉陵川:“懸。”


    徐吟嘯默默發問:“問題來了,既然是重鑄肉身,是不是可以刻成薑雀本來的樣子?”


    傳音石靜了片刻,拂生最先開口:“我讚成。”


    她不介意,眾人這才暢所欲言:“薑雀原本長什麽樣啊?當時在劍窟中的幻境中看見過,但是記不太清了。”


    拂生說:“我記得,記得很清楚。”


    她似乎在回憶,呼吸放輕,很久才緩而慢地說出一句:“她讓我想到春天。”


    柔和的五官帶著與生俱來的靈秀之態,皮膚細膩白皙,柳眉杏眼,眸底總是盛著一汪清泉,不笑時就生出幾分春寒料峭之感。


    可一旦她彎起眸,仿若刹那萬物複蘇。


    拂生知道他們沒聽明白,於是說:“我一會畫出來。”


    “好。”


    徐吟嘯緊接著又說:“萬一仙主大人已經開始刻了,我們豈不是白商量了。”


    “這不是重點。”照秋棠突然打斷,聲音有點急,“你們有沒有見過仙主大人刻的那個木雕小雀鳥啊?”


    葉陵川:“像鴨子的那個?”


    眾人:“................”


    聞耀:“我他媽兩眼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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