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耐心坐下聊聊麽?”


    北部縣令坐在案桌後麵,右手拿著一塊上好的錦緞,正在擦拭著一柄光可照人的長劍。


    “有一些,但是不多。”


    陳仁雖然麵色平淡,此刻卻早已經把感知放大了最大,那個身法詭異的黎四海,目前還不知道躲在哪裏。


    “為何如此?”


    “報仇。”


    “僅僅如此?”


    “還不夠麽?”


    北部縣令從案桌後麵緩緩站起了身子,手中的長劍也停止了擦拭。


    “夠了,夠了。”


    起身繞過寬大的案桌,北部縣令站到陳仁麵前,繼續說道:“你報的哪門子仇,我並不是很在乎,可我這北部衙門,捕頭捕快九十九條人命,你說我應該尋誰去?”


    陳仁抬手揚起了手中無鞘的傳火神劍,回道:“無須去尋,我已來了。”


    “那便...”


    “開始吧。”


    話音一落,陳仁就要率先搶攻,但是腳下的石板卻突然變得粘稠起來,哪怕一個輕微的抬腳動作,他都需要運行一下陰氣灌注雙腿才行。


    不等陳仁從化作泥潭的地麵掙紮出來,北部縣令抬手一揮,幾張黃符飛出,開始飛速自燃,劈裏啪啦的一陣亂響過後,北部縣令已經渾身都閃耀著各種護盾光芒。


    做完這一切,北部縣令還有時間淩空畫了幾下,隨著他最後一筆的落下,手中長劍嗖的一聲就往陳仁心口飛去。


    就在長劍即將沒入陳仁心口時,地上粘稠的泥潭卻猛得呼嘯而起,將飛來的長劍卷進了泥潭裏。


    而本應纏著陳仁的泥潭,卻整個把他拖了起來,往後飛速退去。


    “想不到縣令還是一位真正的符師。”


    北部縣令掐了個法訣,陷在泥潭裏的長劍就倒飛了回去,繞著他盤旋起來:“我也沒想到你勉強還有兩下。”


    多說無益,縣令手中法訣再起,但他卻發現地上那團泥潭竟然不受法訣控製,他也算得上是當機立斷,另起了一個法訣衝著踏泥而來的陳仁發去。


    陳仁身形尚在奔走之中,旁邊地上卻猛的立起一隻青石大手,直往他頭上拍來。


    陳仁看都沒看那隻衝著自己揮來的大手,心中默念威天大法,泥潭裏一隻巨大的泥拳轟然而起,向著青石大手就迎了上去。


    每一次的戰鬥,陳仁都隻會專心於一個目標,哪怕為了這個目標,會斷手斷腳,他也會盡力去遞出那一劍。


    雙眼緊盯著縣令的脖頸,他一劍就揮了出去,但是劍鋒在即將到達目標的時候,突然從縣令身後的陰影裏,同時刺出了七八把影子般的長劍。


    心底飛速測算了一下,這七八劍若是挨實在了,自己恐怕一時半會兒恢複不過來,陳仁立馬強行撤了攻勢,收劍回擋,但是襲來的暗影長劍實在太多了。


    哪怕陳仁盡力躲開,還是同時被切了三劍。


    幸好,這三劍並威力並不是很強,在切開了他的銅皮以後,就被鐵骨擋住了。


    在陳仁看來,勉強隻能算是一些皮外傷。


    陰氣湧動下,身上的三道劍傷,很快就完好如初,陳仁這才抬頭往北部縣令身後看去。


    由於這後堂裏被點上了太多的蠟燭,所以七八道縱橫交錯的影子正在縣令身後重疊在一起。


    剛才對自己出劍的,正是這些重疊在縣令身後的影子。


    再聯想到黎四海是化影遁走,陳仁心裏已經有了一些眉目,雖然搞不懂到底是身外化身,還是什麽東西,但是北部縣令卻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


    陳仁再次運起身法就攻了上去,縣令一指懸空的長劍,長劍再度激射而來。


    陳仁卻是對這激射而來的長劍不管不顧,任由長劍透體而過,身形速度不減反增,轉瞬間就來到了縣令麵前。


    “我從未想過一個人,會犯兩次同樣的錯。”


    看著奔至麵前的陳仁,縣令倒背著雙手,看起來十分的寫意瀟灑,隻不過他身後揮舞而來的七八把長劍,說明了什麽叫做有恃無恐。


    陳仁也不是真的傻,會這樣子貿然前進,他決定讓縣令見識一下,什麽才叫做真正的有恃無恐。


    對著七八把襲來的長劍,他不僅不閃不避,手中傳火神劍反而速度激增,直往縣令脖子揮去。


    方才還頗有些瀟灑的縣令,眼見陳仁一副以命換命的模樣,眼神中略微閃過了幾分驚慌:“幼稚。”


    四把暗影長劍連忙回防,四把依然向著陳仁的心髒刺了過去。


    “此人心思隱忍,都是上上之輩,可惜不能為我所用,這便要死了。”


    北部縣令對自己化影術的戰鬥力十分清楚,被四把暗影長劍擊中,哪怕是他自己,也是承受不住的。


    就在他以一副冷漠的表情,準備欣賞陳仁的屍體時,卻瞟到那把本應被四把暗影劍擋住的黑色長劍上,猛得竄出了一股黑色火焰。


    他剛剛聽到一聲清脆的劍碎聲,就聞到了自己頭發燒焦的味道,接著便是一抹比平時更加熾熱的鮮血,揮灑上了半空。


    失去身子支撐的頭顱滾落了下來,直到被兩隻暗影手接住,北部縣令都沒想通,以自己化影的戰力,怎麽會被崩斷長劍。


    陳仁手持燃燒著王火的傳火神劍,並沒有過多去關注那無頭的屍身,除了自己,恐怕不會有人能沒了腦袋還不死。


    急速後退的過程中,他飛快的從懷裏掏出了一個玉瓶,從裏麵倒出一顆丹藥就吞了下去。


    這瓶丹藥還是去西王母的繪畫世界時,在繪畫世界裏坑素還貞的。


    天子手筆,果然十分不錯,刺向陳仁的四把長劍,兩劍在心,一劍在喉,還有一劍在識海。


    這四劍但凡是刺中一個正常人,都是死得不能再死,但陳仁很顯然不怎麽正常。


    特別是識海遭受重擊,任何修行人都有可能會元氣潰散,或者元氣奔走,撐爆經脈而死。


    然而渾身都是陰氣的陳仁,跟正常納元入海的修行人並不相同,他識海裏麵空空如也,什麽都沒有。


    識海這一劍對他來說,反而沒有另外三劍造成的肉體傷害大。


    丹藥方才入口,陳仁身上的致命傷口開始迅速愈合,他並不是不能用陰氣去治愈,而是身體裏的陰氣有限,能節約一些是一些。


    方才縣令身後八劍齊出的時候,陳仁選擇了避讓,也是擔心自己在重傷之下,碰到現在這種情況。


    地上那些影子,本來因為縣令的存在,被燭光照射得分散成了七八個,但此時縣令的屍體倒下以後,這些影子自然沒了束縛。


    七八個影子正在飛速重合,方才本來有些淡薄的人影,此時已經濃鬱得猶如實質。


    人影融合完以後,一腳就踹飛了手裏抬著的縣令頭顱。


    “還要感謝你替我殺了這個蠢貨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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