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暴雨梨花孤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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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襄帶領眾女又在附近尋找兩日,還是沒有找到任何線索。


    第二日晚上,郭襄讓眾女收拾一下,明日準備去海邊尋找。眾人稱是,石心蘭悄悄對媚姬說道:“我看到陳姑娘向北方去了。”


    媚姬聽了,喃喃道:“她還是放不下那個張君寶,聽到他有危險,還是奔去!唉,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有情反被無情誤,無情反被有情癡?,都是冤孽!”


    石心蘭道:“塵世間誰又能逃脫“情”關,你我何嚐不是如此!”媚姬歎了一口氣道:“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眾人聽了都是默默無語,郭襄道:“除非是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否則世間之人誰又能過了“情”字這一關,大家早點休息吧!明天我們出發!”


    次日一早,郭襄等人便與祝峰等人告別,向海邊而去。一路上幾人走走停停,對大小湖泊一個都不放過,還是沒有找到郭破虜影蹤。


    到了滄州,眾女買了馬匹,四處尋找打聽,仍是沒有。於是繼續向東而行,到了第二日終於到達海邊,隻見風急浪高,海水洶湧澎湃,掀起巨浪,向岸邊拍來。


    眾女顧不得車馬勞頓,就到海岸邊尋找漁民詢問,漁民紛紛搖頭,說沒有看到過。


    眾女非常失望,眼看越來越渺茫。第二天遇到一個一群漁民,其中一個老漁夫聽到郭襄等人詢問,想了想說道,三四天前的夜裏,他打漁回來,還真看到過海水變紅,可是天太黑,沒有看到水中有人。


    郭襄算了算時間,若真是從青龍灣地下河衝來水,正好是四天前。


    老漁夫又道,地下河還確有其事,因為他此前就看到過有東西莫名其妙出現在海邊沙灘上,不過大多是死物,也有活的東西,比如鴨子、鵝等。


    老漁夫接著說道,那幾天潮水太大,到了第二天白天就什麽都看不到了,真若有人被衝下來,就趕快去沿著海灘向南去找找看看,也許還能找到屍骨。不過概率很小,恐怕早被衝到深海,被鯊魚吃掉了。


    郭襄問道,為什麽要向南邊去找?老漁夫道,因為最近都在刮南風,自然飄向南邊。


    老漁夫說完就與漁民離開,郭襄等人聽到有了希望,連忙在附近海灘尋找,尋找半天,一無所獲。於是就沿著海岸線向南邊尋找。


    一路上沿著海灘,遇到漁民逢人便打聽,仍是沒有郭破虜與碧玉生的蹤跡。但是也在海灘上看到一些人的白骨,還有些衣物,有漢人衣服,也有蒙古人的衣服。妙言認識有些確是元兵軍衣,還看到一些殘船爛木,都是蒙古文字,應該是元兵水軍戰船殘痕。


    眾人又是高興又是憂心,高興是終於找到些眉目,憂心是怕看到噩耗。


    郭襄知道若是有人或者牲口衝入海中,大多屍體被魚蝦吃掉,隻有白骨和衣物會衝到海灘上。除非是剛一入海,就被人救起,才能幸免於難。


    郭破虜水性甚好,在水中憋氣三四個小時應該沒事,隻要在地下河洞中不被撞傷,到了海中不遇到大浪狂潮,都應該沒事。可是若是遇到一樣。也是難以活命。不過一路上幸好沒有遇到郭破虜與碧玉生所穿衣服。


    這一日行至山東境內,但見沿途十室九空,路上行人紛紛稀少,元兵耀武揚威,趾高氣揚,逢人便是搜查,遇到女子更是強搶擄掠,無所不為。


    幸好郭襄幾人早已化妝成男子,妙言又有宮中令牌,元兵才不敢為難,畢恭畢敬。妙言詢問可曾在海邊發現異常人物?元兵以為妙言是大內侍衛,對妙言所問一一回答,對於海邊之事更是毫無保留,卻也沒有打聽到郭破虜的消息。


    幾人繼續向南,又行了三日,越向南行,越是滿目瘡痍,千裏沃土,變成荒原。蒙古人牧馬放羊,漢人被集中到荒山野嶺中,每個村子都有蒙古人做甲長,管理甚是嚴格。看到外人過來,就有蒙古人過來捉拿詢問,幸好有妙言才沒有事。妙言打聽一番,仍是沒有消息。


    幾人又到海邊尋找,隻看到怒濤拍岸,亂石穿空,看不到半條人影。有些海岸並沒有沙灘,都是怪石嶙峋,尋找起來更是困難。


    這一日下午來到一座海灘旁的縣城,這縣城乃是山東半島最東邊,凸出半島截住了北方來的風浪,北邊近海飄來的漂浮物攔在海灘上。這裏已是郭襄等人最後的希望了,如果 再沒有消息,就失去最後的希望了。


    眾人顧不得車馬勞頓,就直接去海灘打聽詢問,海灘上盡是白茫茫的鹽山,海港中一艘艘漁船垂帆曬網,漁民正在補充水源食物,準備明早起航捕魚。


    郭襄幾人在海灘上尋找詢問到天黑,仍是一無所獲。眾人失望至極,身心疲憊回到客棧之中,也不想吃飯,也不想洗漱,一身的魚腥味也是聞不到,俱都倒在床上不想動彈。


    郭襄站起身來,長舒一口氣,說道:“既是如此,我們就認命吧!死不見屍,至少還有點希望,說不定破虜會在別的地方出現。明天我要去桃花島拜祭父母,你們去哪裏?”眾人互相看了看,哭泣道:“我們也跟姐姐去桃花島拜祭!”


    郭襄道:“那好,大家都去吃點東西,洗漱後再休息。明日我們坐船去桃花島,路程遙遠,時日頗多,所以大家多做準備。”


    媚姬道:“二姐,你去了桃花島後,後麵如何打算?是隱居桃花島,還是去峨眉山出家?”


    郭襄搖了搖道:“都不是,我先找到爹和娘留下的倚天劍,救回大姐的雙胞胎,然後去大都去殺番僧報仇!若還活命,再回峨眉山出家!”


    媚姬道:“二姐,我隨你一起去。”妙言與呂薇也要一起去。


    郭襄道:“好,我們化悲痛為力量,先去吃飯,不能讓自己餓垮了。”幾人道:“好。”


    於是眾人簡單吃了一點東西,然後又回來洗漱一番,這才躺在睡覺。


    郭襄自是悲痛欲絕,心潮起伏,難以入睡。於是盤膝坐在床上,運行九陽神功,緩緩吐納運氣,做了三周天,正要入睡。忽聽得西南房頂傳來哢哢幾聲輕響,若不是郭襄內力精湛,一般人也是聽不清楚。而且郭襄是江湖大行家,一聽便知是有人從西南房頂躍過,直朝東邊而去。


    郭襄知道江湖中人走夜行路,著急超近路趕路,便會從房頂躍走,也是稀疏平常的事,並不在意。哪知跟著又有幾聲輕響從西南傳來,而且響聲更加輕微,顯然那人輕功更高,連續數十聲聲響,郭襄暗想有六七個武林高手穿過,雖不是衝著她們所來,但有這麽多高手鬥然出現,必是附近有大事發生。本不想多管閑事,多惹事端,但是郭襄自來行俠仗義,好管閑事,雖是悲痛之餘,仍是禁不住想去看看。


    於是在聲響消失後,起身打開窗戶,就要出去,這時媚姬與燕秋凝也起身過來,比劃要跟著一起去。郭襄指了指燕秋凝,要她留下保護石心蘭等人,燕秋凝無奈點了點頭,比劃要她們早去早回。郭襄與媚姬點頭,一起躍出窗戶,縱上房頂,向東而去。


    此時烏雲滿天,星月無光,漆黑的深夜中,隱約可見前麵十來丈遠,十來個人正向前縱躍而走,輕功雖比不上郭襄與媚姬,卻也是輕功了得。


    郭襄與媚姬展開輕身功夫,在後麵小心跟隨。哪知那十來人到了城外,略一停留。就見西北、東南又有十來人過來,然後一起飛步向東邊海灘上奔去。


    那些人奔得快捷迅疾,對道路異常熟悉,不到半個時辰,就來到海港邊上。好在郭襄與媚姬輕功了得,腳下無聲無息,那些人急著趕路,也不回顧,天黑如漆,並沒有發覺後麵有人跟隨。


    到了海港,隻聽得波濤拍岸聲,轟隆隆不絕。那些人在港灣裏的漁船尋來找去,最後停在一艘大船前。


    這艘大船較漁船大上許多,單獨停在海港一邊,前後無堵,隨時可以出海。


    那些人看到大船四散而開,團團圍住。郭襄與媚姬躲在一艘漁船後,這時有一人大聲道:“相好的還不出來,在海上殺人搶船,隻要停船靠岸,補充水源食物,就休想躲開黃河幫。”


    郭襄聽到黃河幫,這才想起曾聽人說過,黃河幫是山東半島上第一大幫派,水陸海通吃,勢力龐大,幫內高手甚多,就連丐幫到了這裏也要給三分麵子。


    黃河幫亦正亦邪,黃河水道,半島海上的漁民捕魚都要聽從其號令。海灘上的私鹽大部分都是黃河幫經營。元兵圍剿,他們便躲到海上,元兵也無可奈何。


    郭襄這才看清那艘大船船沿處依稀寫著一個碩大的“黃”字,正是黃河幫的大漁船。郭襄也不禁好奇,不知道是什麽人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敢捋虎須,搶了黃河幫的大船。要知這海岸數百裏都是黃河幫的勢力範圍,隻要一靠岸補充水源與食物,就會被黃河幫發現,想必剛才那些黃河幫人急匆匆趕來,就是發現大船靠岸。


    哪知黃河幫喊出後,船上並沒有回答。又有人道:“既然他們做憋孫子,我們也不必跟他們講什麽規矩,大夥一起上。”說著那些人嘩啦啦拿出兵刃,就向大船衝去。


    眼看就要衝到船上,這時桅杆上突然一個女子用生硬的漢語說道:“別找了,我等你們好久,既然來送死,我就讓你們如願!”話音未落,就見一條長鞭如長蛇一般舞來,隻聽啪啪幾聲,打在那些人手腕之上,有人啊的一聲,兵刃掉落在地。


    郭襄也沒想到桅杆上有人,隻見一個修長的女人站在桅杆上,看不清相貌,揮動長鞭,向海灘上眾人打去。普通長鞭也就五六尺長,她這長鞭竟然有一丈多長。長鞭鬥起,瞬間有四五個圓圈,向四周打去,端是怪異。


    她長鞭雖是厲害,但是還有四五人躲開鞭稍,看到桅杆上有人,雙足一蹬,騰身而起,揮動兵刃就向桅杆那人衝去。


    一枝長槍,兩把單刀,還有一對判官筆,最後一人竟是一個道長,手持拂塵向長鞭卷去。


    桅杆上那女人舞動長鞭,連接幾招,頓時手慌腳亂,大聲道:“這幾個點子硬,快來幫我!”


    這時船艙中嘿嘿一笑道:“好不要臉,黃河幫隻會以多勝少!”那人衝破船艙,飛身而出,肥胖的身形,卻是快捷迅疾,如猴子一般在桅杆上圍繞攀岩,手腳就向黃河幫五人打去。


    啪的一聲,也不知他使出什麽招式,一腳踢到使單刀漢子胸口,那人悶哼一聲向後跌倒。


    另外一個使單刀的漢子將單刀使得如同一團雪花相似,護住周身要害,隻守不攻。


    使長槍的漢子長槍一掠,便向那矮胖子攻去,隻見長槍一抖,攢、刺、打、挑、攔、搠、架、閉,槍尖銀光閃閃,槍櫻紅光點點,向那矮胖子攻去,矮胖子沒想到他槍法如此精妙,伸手從後背拿出一把短杖,向長槍漢子連刺而去。


    雖然矮胖子兵刃較短,可是招式精妙,連刺幾招,那長槍漢子便不敵,幸好那單刀漢子搶上來,合攻矮胖子,這才鬥得旗鼓相當。


    那使判官筆的與使拂塵的老道,合攻桅杆上那女子。那女子揮動幾招,突地哼的一聲,長鞭倏地打在判官筆漢子頭頂上,啪的一聲,被打得頭破血流,當場斃命。可是他手中判官筆嗖的一聲飛擲而出,刺向那女子肩膀上。那女子措不及防,揮鞭卷開一枝判官筆,另一支嗤的一聲刺入女子左肩上。


    使拂塵的道人拂塵一揚,塵尾挺直,就向那女子當胸刺去。這拂塵雖是柔軟之物,但是這道人內力精湛,借著巧勁,這一刺卻如長槍一般厲害。


    那女子連忙揮動長鞭環環繞繞向道人打去,一邊向後連退。這時其他人又拾起兵刃向那兩人圍攻而去。


    此時天色漆黑,海濤聲響轟隆,郭襄隻道是黑吃黑,他對黃河幫素無好感,就想離開。突地遠方又一女人道:“他們上船出海逃走了!”郭襄沒想到這周圍還有人在。媚姬聽了聲音,卻“咦”的一聲。


    接著就從遠處飛躍過來一男一女,看到黃河幫眾人,各自掏出兵刃就朝黃河幫人打去。啪啪幾招就有數人倒地,不知死活。那矮胖子與另一高個男子,躍到船上,解開船繩,收起鐵錨,就把大船向海中拉去。那兩個女子在後麵攔住黃河幫眾人。


    此時風平浪靜,那兩個男子拉船飛快,不一會就到了深水區,兩人拉起風帆,大船就向海中行去。


    那矮胖子道:“梅麗娜、阿姬曼,快上船!”媚姬聽到喊聲,大喜道:“他們是那四個胡人!”郭襄道:“你說什麽?”媚姬道:“他們就是與郭大哥在水中打鬥之人,他們沒死,郭大哥也一定沒死。”郭襄聽了也是大喜。


    那船上男子正是馬耶夫與路西亞,他們看到眼見那梅麗娜與阿姬曼被黃河幫眾人絆住,路西亞道:“我來幫你們。”說著手持一支細細彎曲的長劍,躍身飛刺而來,刷刷幾劍,又快又疾,登時就有兩個黃河幫人被刺死。黃河幫人向後連退,路西亞拉著梅麗娜與阿姬曼回身躍到大船上,大海就朝海中駛去。


    這時那使長槍的漢子道:“追!”他們拉起漁船就海中而去,片刻間就有七八艘漁船到了海中,就向大船追去。


    郭襄聽到媚姬所說,大吃一驚,她隻是在青龍灣水中與四人交手,並沒看清四人相貌,此時聽到媚姬所言,這才想起四人體型與水裏交手四人頗為相似。看到黃河幫向海中追去,於是道:“我去追他們,你回去通知眾人再來追趕!”說著拉起一艘漁船也向海中而去,跟隨黃河幫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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