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暴雨梨花孤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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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利張望四周道:“朔方軍抓人,誰敢阻攔?”


    便在此時,東南西三方奔過來黑壓壓的人,也不知有多少。大多是年青人,有衣衫襤褸,有雍容華貴,有莊稼漢,有黑衣人,有男有女,有胡有漢,裝飾不一,他們一出現,就齊向高台而來。


    此時高台下早已混亂不堪,征西侯的侍衛與北望村村民還在打鬥,觀禮的鄉紳官員躲在遠處。而哈利率領的朔方軍胡人士兵正想到高台上捉拿太平王等人。這些人一出現,高台下所有人都停了下來。


    朔方軍士兵攔住他們,但這些人人多勢眾,反而把哈利手下的胡人士兵圍了起來。


    哈利疑惑看著這群人,道:“你們是什麽人,擅闖王宮是死罪,你們來做什麽?”


    這時人群中走來一個胡人女子,卻是郭襄遇到的艾麗絲。她道:“我們都是普通民眾,是來恭請太平王登基親政,鏟除叛黨!”


    征西侯聽了,走到高台邊上,看到來人都是市井小民,頓時大怒道:“這裏乃是王宮重地,豈是你們這些村民該來的地方!登基大典乃城裏大事,又豈是你們這些雞鳴狗盜、鄉民屠夫該問的。王法規定,平民擅闖王宮,是要殺頭的。本王已經登基執政,明日便昭告全城,你們都回去,本王不治你們擅自闖入王宮之罪!趕快走!”


    艾麗絲笑著說道:“平民擅闖王宮是死罪,不過我們是太平王邀請來觀禮的,應該沒罪吧。”


    征西侯疑惑道:“我什麽時候邀請你們觀禮的?”艾麗絲微微一笑道:“你哪裏會認識我們這些賤民,請我們來的不是你,而是他!”他指了指後麵的太平王,此時太平王等人也是一臉疑惑,他雖看出部分平民百姓,是她曾經幫過的,卻沒認出艾麗絲是誰?


    她做大盜楚天飛,常年在黑夜之中,認識的都是雞鳴狗盜之輩,蠅營狗苟的平民百姓。她隻想幫助貧苦百姓,做一個傳說中的“俠盜”。於是盜亦有道,劫富濟貧,盜取達官貴人的金銀財寶,分發給貧民百姓。有時還把王宮裏的金銀分發。後來看到民間疾苦,年輕人對太平城製度不滿,對未來迷茫困惑,於是她宣揚人生平等,讓年輕人看到希望,並決心要改變太平城固化的等級製度。一時有很多人追隨她。但她因為女扮男裝,身份特殊,不敢太讓人靠近,以免讓人看出端倪破綻,於是與眾人保持一定的距離。她又熟悉城裏密道,每次出現都是意想不到,神龍見首不見尾,在年輕人中更增加了她的神秘感。年輕人中她並不認識多少平民百姓,隻有寥寥幾人。沒想到有一天,平民百姓會來幫她。


    由於她是女子的身份,無法選妃立後,也就無法登基親政。所接觸的女子不是王宮中的宮女,就是征西侯送來女子,自然不敢靠近。本來想在外麵尋找合適的女子,可是沒有遇到一個能讓她放心的女人。有時她都想放棄繼承王位,做一個普普通通的女人,找到一個心儀的男子,平平淡淡過一生。


    她卻不知道還有一個女子與她有些類似,那就是艾麗絲。艾麗絲雖不是大富大貴出身,卻也是世襲官紳之家,可她不甘平庸生活,喜好做小偷。於是白天是淑女,晚上是小偷。兩人一個是大盜,一個是小偷,都是同道中人,可謂是同病相憐,卻誰也不知道誰的身份。


    若不是郭襄遇到了艾麗絲,告訴她實情。艾麗絲這才知道楚天飛的真正身份,知道她遇到危險,於是才聯絡被楚天飛曾經幫助的人趕來相助。


    艾麗絲看到太平王疑惑不解的眼神,笑著說道:“青楓江色晚,楚客獨傷春。共對一尊酒,相看萬裏人。猜嫌成謫宦,正直不防身。莫畏炎方久,年年雨露新。是不是大王,你還記得我嗎?”


    這首詩是楚天飛經常念出,艾麗絲雖不解其意,但時間長了,也能暗暗記住。


    此時念出,太平王頓時知道艾麗絲是誰,大喜道:“原來是你,你都知道了!”


    艾麗絲點了點頭,說道:“是你朋友告訴我的。你請我們參加你登基觀禮,我們都來了,你歡不歡迎。”


    太平王大喜道:“自然歡迎!”艾麗絲道:“你那四位朋友去哪裏了?”


    太平王指著高台上一邊的滅絕武士,道:“他們被圍在裏麵,凶多吉少!”


    艾麗絲聽了大驚失色。這時人群中出來一個年輕胡人男子,急切問道:“是不是郭襄女俠被圍在裏麵了。”


    太平王並不認識那胡人男子,點頭道:“是的,還有郭破虜大俠等三人!”那胡人男子聽了,大喜道:“原來他們在這裏!”說完回頭就向外麵疾奔而走。


    太平王不解問道:“他是誰?”艾麗絲也搖了搖頭道:“我不認識,大王,我們來了,先助你登基再說!”


    太平王搖頭道:“你們恐怕幫不了!”艾麗絲道:“你是大王,隻要下令,誰若不從,我們絕不答應!”


    她早已看到征西候在上麵,大聲道:“我們先去保護大王!”說著率人就向高台上衝去。


    征西侯也已聽清楚,艾麗絲是來幫太平王,大聲嗬斥道:“你們擅闖王宮,已是死罪,哈利統領,還不動手把他們通通抓住?”


    太平王卻道:“哈利,他們是本王請來的客人,你敢動手,就是意圖謀反?”


    望北侯與定東侯護衛在太平王身邊,怒吼道:“朔方軍不得幹預王城事務,哈利,你敢不聽大王號令,幹預王城事務嗎?”


    征西侯大笑說道:“我才是新大王,定東侯你們圖謀害死衛南侯,捉拿的就是你們。哈利統領,聽我號令,捉拿他們,違者格殺勿論!”


    哈利聽了,分兵兩處,一隊人馬上高台,其他人馬攔住艾麗絲眾人。


    定東侯大叫道:“依照祖製,朔方軍不得幹預王城事務,哈利,你太無法無天了。”


    艾麗絲等人也高聲道:“不錯,依照祖製,朔方軍不得幹預王城事務!誰若違反祖製,我們絕不答應!”


    於是乎朔方軍與平民在台下碰到一起,劍拔弩張,就要大打出手。


    雲在天在遠處舉起半截兵符,大聲道:“我有老祖留下的兵符,朔方軍聽我號令,捉拿反賊。”


    哈利看到兵符,道:“得令。”然後對艾麗絲等人道:“老祖兵符有令,你們這些賤民還不退下,否則格殺勿論!”


    艾麗絲看了看雲在天道:“我們是平民百姓,隻聽從大王號令,可不認什麽兵符,何況是半截兵符對我們沒有一點用!”


    太平王聽了大喜,道:“多謝你們!”艾麗絲道:“我們受你太多恩惠,正是報答的時候,希望你做了大王後,不要違背當初的承諾!”


    太平王點頭道:“絕不辜負!我親政後,打破舊規,重選人才,減輕賦稅,讓所有人都過上幸福快樂的生活。”


    艾麗絲等人聽了大喜,齊聲道:“衝上去,保護大王,阻攔者殺無赦!”


    兩方人一時間劍拔弩張,就要一場廝殺。


    這時一旁觀禮的鄉紳中也有人道:“都是同城中人,何必自相殘殺!”


    又有人道:“依照祖製,朔方軍隻對外,不得幹預王城事務,更不得殺害百姓!”


    又有人道:“我們依照祖製,選出真正的太平王,才能平息這場自相殘殺。”


    其他眾人聽了,都大聲說好,齊聲道:“都停下來,選出大王。”


    廣場上的達官貴人鄉紳本來人數眾多,他們不喜打殺。他們齊聲高呼,有人攔在艾麗絲與哈利兩方中間,此時兩邊都停了下來。


    突地征西侯卻大嘯起來,聲音震天,壓住眾人聲音,廣場上眾人都停了下來。


    征西侯嘯聲停下,大聲道:“好,你們說依照祖製,那我問你們,這個太平王並不在王宮長大,來曆不明不白,來到王城後,從沒離開王宮半步,也不立後,也不選妃,更沒有子嗣,如何能擔當大王?”


    征西侯停了片刻,又繼續道:“這數十年來,太平城全靠我西城供養,金銀珠寶,綾羅綢緞,奴仆美女,應有盡有。而且先王故後,太平城也全是本侯來治理,可謂是井井有條,蓬勃發展。這都是有目眾睹。


    其二,小王侄無妃無後沒有子嗣,是眾所周知,我們已等他好多年,今晚子時已是最後時間,已失去了繼承資格。本侯做為先王兄弟,有妃有侯,還有子嗣,繼承王位,理所當然,試問王城裏還有誰比我有資格繼承王位?”


    他一說完,下麵有的觀禮達官鄉紳都高聲說好,大說征西侯的好話,其他人也都征西侯所說是事實,太平王已失去了繼承資格。


    征西侯擺手讓人停下,又指著太平王,說道:“我們全城已經等待他數年了,他自己遲遲不肯登基親政,城不可一日無君,今日已是最後的日子了,我來接任大王之位也是依照祖製,試問有何不當?”


    下麵眾人又是齊聲高呼,“征西侯理當登基接任大王。”


    這時艾麗絲高聲道:“可是有太平王在,你就沒資格接任。”


    征西侯冷哼一聲道:“他沒有子嗣,又沒有妃嬪和王後,已經失去接任資格。”


    下麵有人道:“不錯,接任大王之位,首先是要有子嗣和王後,征西侯全都具備,自然是不二人選。”


    艾麗絲仍狡辯道:“大王突然過世,太平王子年幼,哪裏會有子嗣和王後?”


    這時一個老者說道:“王子年幼,一直由幾位侯爺治理王城,直到王子長大成人,立王後,生子嗣,就可登基親政。可是當今太平王子,已經來了五六年了,也已經舞象之年(古代男子十五歲至二十歲之間,稱為舞象之年,到了二十歲叫弱冠之年。),卻一直沒有選妃立後,更別說子嗣,依照祖製,的確是沒有資格再做大王之位了。”


    艾麗絲害羞說道:“也許太平王沒有遇到合適女子!”


    老者道:“遇沒遇到是他的事,祖宗之製卻不能改變!”


    這時太平王突然說道:“誰說本王沒王後,本王不僅有了王後,王後還懷了王子。隻要有我在,本王就是第一繼承人,其他人不要妄想!”


    他一說完,眾人大驚,就連艾麗絲也有些不敢相信。


    征西侯不屑道:“你說有就有,那王後在哪裏?”他自然不信,他知道太平王長期隱居在王宮裏,不近女色,極少出宮,他派去許多絕色美女誘惑太平王,都被他拒絕。


    王宮內到處有征西侯安插的人,太平王一舉一動,他都清楚。隻是太平王每隔幾日就到禦花園裏養心殿生活幾日,養心殿外有幾位先王老侍衛把守,征西侯的人無法進入,不知太平王日常生活。但太平王出了養心殿,就逃不過他的耳目。


    太平王指著高台另一邊的滅絕武士,說道:“她被圍在裏麵!快讓他們散開,放王後出來!王後出來,你們就無話可說了!”


    征西侯不知太平王所說是真是假,但裏麵有三個女子,他是知道,難保不準真有一個女子是太平王後?


    征西侯大笑道:“既然出不來,誰知是真是假。既然沒有妃後,再過一炷香的時間,我就是大王,誰敢不服?”


    太平王道:“你圍攻王後,還有老祖傳人,圖謀不軌。”


    征西侯指著雲在天道:“雲大俠才是老祖傳人,而我才是大王,你還在這裏狡辯,我絕不容許你肆意妄為!”


    這時下麵的艾麗絲知道,隻有救出王後,才能讓太平王名正言順登基親政,而離子時隻有一柱香的時間了,情況緊急,於是道:“你囚禁王後,自立為王,我們不會信服,全城百姓也不會信服!”然後對眾人道:“大夥衝上去,救出王後,看他怎麽說!”


    征西侯自然不會讓他們上來救人,大聲道:“誰敢上來,格殺勿論!”


    哈利率領的朔方軍立時攔住艾麗絲等人。


    就在這時,突地傳來兩聲慘叫,隻見望北侯與定東侯撲通兩聲重重摔倒在地上。


    原來兩人趁著混亂之際,飛身躍起,雙掌齊出,使出全力向滅絕武士後背猛擊拍去。哪知雙掌還沒碰到滅絕武士身體,卻如同擊到鐵石之上,登時被反彈之力震飛數尺,跌落在地。兩人雙掌麻木,大叫邪門。望北侯天生神力,卻也被震得氣血翻騰,幾乎眩暈。


    雲在天在遠處笑道:“滅絕神功,毀天滅地,豈是你們能進去的,螳臂當車,不自量力!幸虧是你們力量小,若是大了,早被震死。”此時太平王手持一個火折子,雲在天正脫衣擦拭黑油,不敢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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